拉克斯沒想到只是和若陀離開了一段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最近魔神之間的戰斗逐漸減,他也漸漸放松了警惕……然而卻忘記了,只要神座上一日無人,那爭斗就不會停止這件事。
他化作人,恰好接住撲上來的魔神。手臂微微一重,對方就掛在了他上。并非是撒什麼的……只是一只強撐著,在看到了令自己安心的對象之后,終于松懈下來了。
力量虛弱,損嚴重,倉促補上的缺口在拉克斯看來格外礙眼。
“拉克斯大人!”有人激地他。“您終于回來了!”
“幸好你們沒事,之前重霄上不說,但是真的很擔心你。”馬克休斯也在說。話音落下,拉克斯覺懷里的人就跟抗議似的撓了撓他,好像在說自己沒有。只是……和一見面就撲到自己懷里相比,這個反駁完全就是蓋彌彰了。
“回來就好。總算能松口氣啦。”歸終也強撐著笑意。沒有直接參與戰斗,但是要保護那麼多的普通人,所耗費的力說不定比戰斗還要多。無數次修補被炸毀的結界,已經是疲力竭了。
然后拉克斯視線掃去,除了被保護的普通人,在場的無論是仙眾,還是魔神,還是神之眼持有者的護衛隊,大家上都帶了或輕或重的傷,神萎靡。而此時,他們卻重新煥發了神,眼眸之中仿佛閃爍著一般的看著他。
那眼神好似有重量,沉甸甸的落在他肩頭。這些人,有些是原本的璃民,一路跟隨他而來。有些是歸離集的原住民,也有些……是其他魔神死或封印后,被帶回來的。
此時刻刻,他們都看著他。
懷中的重量很輕,但是,也很重。他說他要保護,實際上,始終都是保護者,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
戰爭已經進行數十年了…結束的契機,所謂神,至今沒有結果。真的會結束嗎……拉克斯居然有一瞬的懷疑。
然后,某個想法也真正的堅定了起來。
如果,必須要誰登上神位才能夠結束戰爭的話……他收手臂,趴伏在口的魔神哼哼了兩聲,沒。
“諸位。”
拉克斯的聲音傳遞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他剛經歷了一場惡戰,神已然疲憊,上也帶了傷。但是,看著下方的人們,他卻覺得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
“讓我們,共同簽訂一份契約吧。”
他說。
金的[卷軸]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在他面前浮現,徐徐展開,而上面一片空白。
“此世群魔諸神并起,我本無意逐鹿,卻知蒼生苦楚。”
他聲音低沉,抬手,指尖沁出一滴金落在卷軸之上。古樸的字符隨著他的話語,一個個浮現,最終……是他的,名為[拉克斯]這個魔神的真名。
“爭斗非我等所愿,然,我已明了,一味的守護和退讓,是無法結束這場戰爭的。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戰止戰,直至登臨神座。”
“只愿……能滌四方,護得浮世一隅。”
能守護想要守護的人,事,。契約的力量,他們的力量,就讓他來一一見證吧。
他喟嘆道。
“這是一份守護的契約,依照契約而言。我會為你們帶來和平,與之相對的,請為我的助力。”
“而我的友人們,我很抱歉,想要借助你們的力量,卻不知我能給你們什麼。所以,這只是一份邀請。”
雨水落下,砸在壁障之上。
飛在半空的仙人,地上仰的人類,夜叉,魔神,他們都在注視這他。
我伏在拉克斯的膛之上,他沒說一句話,口就會微微震。攬住我無力軀的手臂卻始終穩定有力。
拉克斯他……怎麼能這麼溫?
保全自,和登臨神座所需要面對的爭斗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他,甚至是他們,本不用做到如此地步的……卻如此毫不猶豫的說出這種聽了就人心頭發燙的話。
我抬起手,指尖隨著意念沁出金的:“只需要這個就好了?”我偶爾會聽到他一本正經的說契約這個詞,但是還是第一次知道,他真的有相關的權能。這份守護的契約上所蘊含的力量,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我有所覺。
明明是個戰斗系,卻有這種權能,是為什麼呢?疑一閃而過,我也懶得去想,干脆利落的將我的滴在了心移過來的卷軸上。
于是拉克斯的名字后面出現了第二個名字。
那是我的真名:[菲尼克斯]
我不會違背我的心意——我想幫他。他說的話,我相信,他一定會為我們帶來所述說的,和平安寧的未來。
無需理由的信任,大概,只是因為他是拉克斯,亦是鐘離吧。
他攬著我落到了地面上,金卷軸就浮在半空之中,散發著淡淡的輝。
沒什麼遲疑的,歸終,馬克休斯都相繼將自己的滴落上去。之后是若陀,諸位仙眾夜叉,然后是一個個沉默著走上前,或咬開手指,或用隨帶著的小刀劃開指尖,滴下鮮紅的人類們。
[歸終]、[馬克休斯]
[若陀]、[應達]、[伐難]、[彌怒]、[浮舍]
[削月筑真君]、[理山疊水真君]、[留云借風真君]
[嘉禾]、[桐花]……一個接一個,填滿了這張空白的契約。
我稍微抬頭,對上了歸終和馬克休斯他們的視線,彼此看了看之后,不約而同的笑起來。“之后,就任憑差遣了呀,拉克斯大人。”帶笑,也認真,我們齊聲說道。
以護衛隊為首,歸離集的所有人齊齊單膝跪地,抬手握拳抵在心臟:“任憑差遣!拉克斯大人!”
**
新的臨時駐地是在山上,被生生看出一片平臺,設立隔絕雨水的結界之后,勉強把所有人都塞下了。
“拉克斯大人,讓我帶重霄去休息吧。”嘉禾在將帶著的輕簡行李放下后,找到了我。彼時我還掛在拉克斯上,已經了面條不想了。兩場超高強度戰斗,完全把我掏空了。
聽到說話,我順勢就要轉移爬架,跑到嘉禾上去。小姑娘已經不再是小小一只,的了,我不用擔心把壞了。
這些年的鍛煉,就算抱起一個拉克斯都不問題!
然后腰上一。
“不用了,我會照顧好。”拉克斯看著嘉禾,手不僅沒有放開,還收了一些。“你了傷,就好好休息吧。”
嘉禾:……
離年時期稚的微微抬眼,雖然不久之前還和眼前的魔神簽下契約,宣誓效力,但是。抿一瞬,又很快勾出的弧度。
“請放心吧,拉克斯大人,我的恢復力很好,現在已經不累了。您也有其他的事務需要理吧?照顧重霄還是讓我來好了,不然也太麻煩您了。”
我的手臂被握住了。
茫然的抬頭,我一時沒搞懂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怎麼突然就劍拔弩張起來了。然而左看看,又看看,無論是嘉禾還是拉克斯都沒分出一注意力給我,他們兩個對視著,我約看見嘉禾眼中有火花閃過,拉克斯的心也不好了起來。
“照顧重霄不是麻煩。”拉克斯說道,“我也很樂意照顧,嘉禾,你還是去休息吧,之后還有許多事要給你。”
“……”嘉禾覺被將了一軍,當然也不覺得照顧重霄會是麻煩,如果可以的話,不得能每時每刻都跟看著、照顧長大的魔神一直待在一起。
但是隨著逐漸長大,卻覺距離重霄越來越遠…每次,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都會有這種覺。自己的外貌年紀,和重霄越來越接近,甚至于開始為年長的那一方,然而十年前長大至模樣的魔神卻再也不曾改變了……
又還有多在一起的時間呢?
嘉禾不知道,但是想,最起碼在真正的別離到來之前,要好好地在一起吧?
然而就算是這樣簡單的要求都不能被實現……拉克斯大人能夠陪重霄很久很久,卻吝嗇的這一點時間都不愿意給。
難以自持的,嘉禾的心中升起了對他的怨恨。
“嘉禾。”
我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心中升起的邪氣。掙拉克斯的束縛,我上前一步抱住了。略微將自的重量在上,我安的順了順的發辮。
“好啦好啦,帶我去休息吧?我有點想睡覺了,嘉禾。”
嘉禾的抖了抖,然后安定下來:“好,重霄。”
拉克斯看著們離開的背影,沉默了下來。他當然也覺到了,那一瞬間人類升起的針對他的惡意。
但是,重霄抱住的時候,就如雪遇朝般消散的干干凈凈了。
“哎。”喟嘆一聲,拉克斯想。
自己不應該和小孩子計較的。
只是依賴著他的重霄實在是過于罕見,才有些舍不得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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