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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高嫁》 第20章 返城

 林雨珍抿笑,“那總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吧?”

 一旦領了結婚證,那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了,住在一起誰也不能說什麼了,因為種種原因,這麼做的人還不算太

 比如許俊生大姨家的表哥和表嫂就是這樣的,當年也是扯證了,但還沒辦婚禮就住一塊了,最直接的原因,是兩人都在地壇醫院上班,單位分的房子是新宿舍區,還沒有建好,那個表嫂娘家在西城,住的有些遠了,來回上班不方便,就在婆家的東廂房里住了一冬天,來年春天才辦的婚禮。

 許俊生自然聽懂了的意思,“那就是說,你同意了?”

 林雨珍點點頭。

 許俊生高興的說,“那,等我回去就跟咱爸媽和咱爺爺說一聲。”

 還故意把“咱“這個字咬重了一些。”

 這會兒天還早著呢,許俊生提議,“雨珍,咱去王府井逛逛吧,不是還有一些東西沒置辦嗎?”

 等逛完了,肯定就中午了,正好去附近的北京飯店好好吃一頓,他早就想去了,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林雨珍還惦記著今天的學習任務,“平常能用到的東西差不多都買了吧,等以后再買也行,你不是只請了半天假嗎?”

 許俊生挑眉,抬高了左手腕讓看時間。

 雙菱手表的時針指向九,現在才剛剛九點半。

 林雨珍笑了,說,“那好吧,我倒是想起來了,沙發罩巾還沒買的吧,要是到合適的,就買一套。”

 雖然不是周末,來逛王府井的人也不,門前麻麻,停了好大一片自行車,從里面出來的人,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

 再過三天就是國慶節了,商場大門口早早就掛上了大紅的燈籠,還扯了一個大的條幅,看起來倒是喜氣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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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俊生拉著林雨珍直接去了三樓。

 “俊生,你要買什麼啊?”

 這個樓層全都是賣輕工業品的。

 許俊生笑了笑,從包里拿出一沓子工業票說,“給你買彩禮啊!”

 這是他早就打算好了的,他今天來王府井,可不是為了買什麼沙發罩巾的,而是為了買三轉一響里的三轉。

 即手表,紉機和自行車。

 至于一響,他要買的是錄音機,而且想買三洋的,王府井沒有,得托人或者從倒爺手里買。

 北京第二手表廠的柜臺長,柜臺里各式男款手表都閃閃發

 “雨珍,你自個挑,看上哪個就買哪個。”

 售貨員很難得的,還的,指了指其中一個柜臺,說,“這邊的都是今年的最新款,個賽個的洋氣。”

 林雨珍覺得,手表最大的用途就是看時間,能滿足這個功能,然后款式能說得過去就行了,指了指一款中規中矩的表,說,“就這個吧。”

 許俊生一看旁邊的價碼牌,才五十九,差不多是最便宜的了。

 他低聲說,“雨珍,不用挑便宜的,哪個好看你選哪個。”

 “我覺得這個就好看的!”

 許俊生覺得沒說真話,還是一門心思要替他省錢,索也不問林雨珍的意見了,指著柜臺里的一塊新款手表說,“就要這塊了!”

 售貨員笑著說,“這一款多人都買了,這位男同志,您手上戴的,也是雙菱的吧,正好配一對了。”

 這款表盤是金式手表是很漂亮,但價格也貴啊,要一百三十多塊呢。

 林雨珍覺得沒必要買那麼好的,但許俊生堅持就要這一款,很快就讓售貨員開單子了。

 買完了手表,又拉著林雨珍買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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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珍卻拒絕了,說,“俊生,我覺得紉機不用買吧,我又不會做服,暫時也沒功夫學,再說了,你家不是已經有一臺了嗎?”

 許俊生家里的確有紉機,在田香蘭和許廣漢兩口子的臥室里擺著,但一年四季幾乎都用罩子蓋著,很用到。

 他疑的說,“不買的話,能行嗎?”

 一般人結婚,三轉一響不是必備的嗎?

 林雨珍笑了,說,“當然能行了,你買了也是白擱著,還占地方,看著鬧心,那不是花錢買不自在嗎?”

 許俊生猶豫了一下,說,“,那就先不買了,等以后你想要的時候,再買。”

 買自行車的時候,林雨珍倒是沒攔著,的確太需要一輛自行車了,現在公車路線太,好多地方都到不了,上下班要是坐電車的話,本坐不到,得走差不多一公里了。

 而且下中班和上晚班的時候,都夜里九十點了,時間太晚,早就沒有車了。

 幸虧和趙林芳一個車間,還總排一個班,每次都是跟趙林芳一輛自行車去上班的。

 但老這樣肯定不行。

 林雨珍很快就挑好了一輛飛鴿牌的二八式自行車,上了錢,兩個人相視一笑,一起把車梁上的塑料包裝殼給撕掉了。

 推著嶄新的自行車走出商場,許俊生又提議,“雨珍,都十一點了,咱們去北京飯店吃飯吧?”

 北京飯店牌子響檔次高,經常接待外國游客,很多菜都有名,但相應的,價格也高。

 不是一般人能消費的起的。

 在全聚德吃個飯,兩個人不點那麼多菜,六七塊也就夠了,在北京飯店估計至得翻幾番。

 許俊生以后會很有錢,但他現在可沒有,一個月才掙五十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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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我倒想吃便宜坊了,這附近不是有一家嗎?”

 許俊生不同意,“雨珍,今兒是什麼日子,是咱倆領證的日子!你以為一輩子能有幾次啊,就這麼一遭,便宜坊什麼時候不能吃,就去北京飯店!”

 說完,用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很不高興的瞅著

 人這一輩子,儀式的確是很重要的,因為這樣帶來的不僅僅有當時的幸福,還會有好的回憶。

 林雨珍翹了翹角,“那好吧。”

 去北京飯店吃飯有個好,因為價格貴,倒不怎麼用排隊,他們來到七樓,此時大堂里人還不多,能有一半的空位。

 不像全聚德便宜坊和東來順,什麼時候都是烏央烏央的人,吃個飯就沒有不排隊的時候,而且隊伍還長。

 甚至有的人為了能第一波五點準時吃上飯,下午兩三點就在門外等著了。

 而且這北京飯店里面的的裝潢環境也好,餐桌上鋪著格子桌布,椅子都是□□革面的,坐著還舒服。

 還用留聲機放了音樂呢,是很好聽的《春日圓舞曲》。

 許俊生一口氣點了三個菜,黃燜魚翅,紅燒鮑魚,大烏參,然后把菜單遞給林雨珍,“你看看,你喜歡什麼再點兩道。”

 林雨珍點了一道素菜,又點了一個湯,說,“不了,夠吃了!”

 譚家菜特別有名,但份量可都不多,許俊生又給加了一道草菇蒸

 這頓飯每道菜都特別好吃,就連素菜炒茭白都和平常吃得大不一樣,但價錢也貴,一頓飯吃了八十多塊。

 都快趕上許俊生兩個月的工資了。

 但他十分瀟灑的從包里掏出一沓大團結付賬,那樣子一點都不心疼。

 林雨珍騎著嶄新的自行車回家,剛到胡同口,隔壁院的白出來倒垃圾,笑著說,“哎呦,雨珍,新買的自行車啊,是你婿給買的吧?”

 柳枝胡同不算長,倒是真巧,一下子到好幾個鄰居,這一會兒的功夫,估計半個胡同都知道了。

 沒人在家,打開小廚房的門,拿出卷子就開始趕做題了。

 和家一個大雜院里住的,一戶姓劉的人家,劉家有兩個兒,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大兒已經訂婚了,小兒也在四相看了。

 倆姐妹恰好今天都休班,就趕過來看熱鬧了。

 劉家大兒劉曉梅手上也戴了一只手表,是前不久和未婚夫一起去買的,當時也去了第二手表廠的柜臺看,但沒舍得買貴的,就花五十多買了普通款。

 笑著說,“雨珍,這手表可真漂亮啊,雙菱牌的,得一百多塊了把?”

 劉家小兒劉曉云也笑了,“姐,能不好看嗎,雨珍姐這手表,比你那可貴多了,都能買倆了!”

 劉曉梅瞅了一眼妹妹,說,“是啊,一般人可真買不起。”

 兩個人都在塑料廠干臨時工,一個月就掙二十塊,不吃不喝,半年的工資還不夠買這麼一塊手表。

 劉家姐妹嘰嘰喳喳,說來好一會兒還不肯走,林雨珍客氣的說,“我晚上還得上夜班呢,得趕躺一會了。”

 然而,讓沒想到的是,劉家姐妹剛走,林雨珠就下班了。

 看到停在自家門口嶄新的自行車,走到小屋里又一眼看到繼姐手腕上,那金閃閃的手表。

 本來今天高興的,廠里新來了一個技員,是個中專生,從另一家紡廠調來的,據說還沒有對象,看著也就二十二三歲,和倒是年齡相當,小伙子人也長得好,個子高五帥氣。

 最最主要的事兒,今天他還跟說了很多句話呢。

 雖然談的都是工作,但他咋沒問別人車間里機況呢?

 可見,應該是對有好的。

 但現在,林雨珠的心一下就變得很糟糕了。

 都在一個屋里住著,都管一樣的人爸媽,林雨珍憑啥能運氣這麼好?

 這個陣子,許俊生沒往家里來,每回都暗的搞事,按照媽暗示的方法跟許俊生套近乎。

 可許俊生別說理了,兒都不正眼看

 有兩回給他親自盛的綠豆湯,只要嘗一口就能知道有多甜,就能知道是額外放了一勺糖,可惜許俊生都沒喝。

 還有一次,許俊生來找繼姐,繼姐巧出去了,湊過去想說說話,沒想到許俊生竟然立馬出了屋子,去院子里等著了。

 總之,現在越想越氣憤,越看林雨珍越不順眼。

 但林雨珠也不敢發脾氣,因為媽再三囑咐了,這陣子必須順著繼姐,好哄著給介紹條件好的對象。

 一連喝了兩碗涼開水,酸溜溜的說,“姐,這都是許俊生給你買的吧,他對你可真好。”

 林雨珍正忙著做題呢,哪有空理,頭都沒抬,嗯了一聲就完了。

 林雨珠恨得簡直咬牙,別看工作也好幾年了,實際上之前一直是臨時工,才轉正沒幾個月,臨時工一個月就掙十九,加上加班費什麼的,也就二十三四塊,這點錢別說存了,都不太夠花。

 早是大姑娘了,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平時服鞋子是大頭,再就是買香皂買洗頭膏,買面霜和臉油,還有在廠里食堂吃飯,那也是要花錢的,這些小零碎加起來也不,現在是正式工了,一個月能掙四十多了,但也還是存不住錢。

 剛過去的這個夏天,做了三條子,還買了兩雙新鞋。

 手里倒是還有二十多塊,這天馬上涼了,還準備買上三米滌卡布,做一套秋裝呢。

 自行車和手表,一直都是林雨珠特別想買的兩樣東西。

 但本買不起,至于媽,摳門的很,自從上班了,再沒給過一分錢。

 每回黃翠芬都說,用自己的錢買這些就是傻,黃花大姑娘,誰訂婚婆家都會給買三轉一響。

 要是自己早早買了,遇到小氣的婆家,說不定就不給買了。

 林雨珠氣呼呼的把爐子提溜到院子里,平時會點爐子的,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半天都沒點著,反倒弄出一團團濃煙。

 正在院子里洗服的劉家小兒劉曉云看不下去了,“雨珠姐,你這干嘛呢,點個爐子怎麼這麼費勁?”

 林雨珠拉著一張臉不說話。

 劉曉云跟一起逛過幾次街,關系算是不錯,沒跟計較這些,手就過來了,幫著把塞滿了爐膛的樹枝樹葉子拉出一些,重新劃了一火柴,很快就把爐子點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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