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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愕然之后，唯有沉默。

　他其實是個很單純的人，無論如何也沒有聽說過，有人會因為救命恩人不記得自己而生出恨意來。

　趙虎也驚了：“……這、這，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郁葵：“除此之外，我猜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趙虎問：“什麼？”

　展昭沉默了片刻之后，干道：“……公門。”

　郁葵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展昭的口忽用力的起伏了兩下，好似此刻心中緒翻滾不已，半晌，才沙啞道：“那蓮花娘子在暗算展某之后，質問展某，為什麼要做……朝廷鷹犬。”

　最后四字，他放得很輕，似乎想要告訴郁葵，這并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然而他藏在袖之中的手卻忽然地握住。

　展昭公門，乃是因為包公給他講過的一番道理。

　他曾行走江湖、仗劍天涯，以手中一柄巨闕行俠仗義，救下無數可憐之人。

　可是包公卻說：一個人、一柄劍，即使再有本事，也救不盡天下可憐人、管不盡天下不平事。唯有投公門，才能看見更遠闊的風景，才能盡可能的去實現公理正義。

　展昭被這一番話所折服，自愿投公門。他被包公引薦給皇帝，并在耀武樓演武，以一武藝換來了四平帶刀侍衛之職。

　然而，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他……他都不被人接。

　江湖人說展昭奴婢膝，朝廷眾人又因展昭出江湖，不肯信任。

　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皇帝趙禎卻責令包拯三日破案，正是因為朝堂上的力，如果他稍微偏向開封府一些，不出一天，彈劾展昭的奏疏就得像雪花一樣飛上皇帝的案頭了。

　展昭明白，展昭……都明白。

　但他也只是個年輕人，為了自己的理想、為了公理正義承著這些尖刻的惡意。

　郁葵道：“所以蓮花娘子才要把殺死定遠侯三子的黑鍋扣在你頭上，這樣的話，你就無法繼續呆在開封府，只能聲名狼藉的逃走，從此帶著冤屈……這是給你的懲罰。”

　展昭地咬著牙齒，久久沒有說話。

　他是個很溫的人，平日里無論見了什麼人、什麼事，也從不肯說太重的話，即使被那蓮花娘子害這樣，他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倒是趙虎，怒不可赦道：“蓮花娘子算個什麼東西！懲罰展大哥……也配麼？！哼，展大哥當年就不應該把救下，這麼個禍害玩意，留到今天，真是便宜多活了！”

　郁葵沒有說話。

　因為的猜想其實不止于此，但是不想說出來，不想告訴展昭。

　于是說：“多談無益，先抓人吧，抓回來隨便你怎麼罵。”

　的語氣還是一貫的冷淡且平靜，沒什麼特別大的起伏，但就是這種微妙的語氣……讓人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覺。

　趙虎本來因為這三天的破案期限心里不安的很，聽郁葵這樣一說，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點心安了。

　趙虎問：“郁姑娘，你有什麼好法子能抓這蓮花娘子？”

　郁葵：“請大夫。”

　趙虎不明白：“啊？”

　展昭朝說話的方向偏了一下頭，皺眉道：“郁姑娘的意思是將到此來？”

　趙虎：“…………展大哥，郁姑娘，你們說話能不能不要打啞謎！”

　展昭無奈輕笑，解釋道：“那蓮花娘子殺曹懋，一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展某出來……既然如此，只要讓知道展某待在此就是了。”

　郁葵接話：“沒錯，展昭既然眼睛傷，自然會找大夫治療眼睛，那蓮花娘子不可能不盯著這條線。如果郁府頻繁地請汴京各大醫館的大夫上門問診，自然會驚，會來的。”

　趙虎卻還是有些不明白：“可是那蓮花娘子真的會來麼？既然如此恨展大哥，何必現在出現？等展大哥背上罪名、被迫逃之時出現不好麼？現在出現，自己還要擔風險，難道會做這樣愚蠢的事？”

　郁葵沒有解釋，只是道：“一定會來。”

　——因為這蓮花娘子對展昭有一種近乎癡狂的占有。

　把展昭囚起來，整日鞭打待，卻又為展昭準備新……更重要的是，迷瞎了展昭的眼睛。

　這就好比那種都市恐怖傳說故事：妻子把丈夫的打斷，又把他關在郊區的別墅里，別墅門的碼只有妻子一個人知道，這樣失去了自理能力的丈夫就只能倚靠妻子活下去。

　展昭這個人雖然溫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上總是散發著一單的清香味——他屬于這世間每一個被欺的人，但是他的心卻不可能被某一個的人所占有。

　蓮花娘子當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展昭，可是展昭卻不可能留在邊。

　要把展昭變一個生活無法自理的人，這樣才能擁有展昭，所以一見面，便使出毒手段，蒙瞎展昭雙眼，又在待他之后為他換上新——好家伙，這是無師自通的掌握了斯德哥爾效應啊！

　也正因為這一點，一定無法忍展昭的眼睛可能會被治好。

　本就是因為裝作傷，引得展昭上前查看，才有機會暗算展昭，如果展昭復明，估計是沒有第二次得手的機會了，所以一定會來，而且會來的很急。

　但是郁葵并不太想跟展昭解釋這些，被害這樣已經夠倒霉了，要是展昭知道蓮花娘子對他的變態企圖，估計得心梗個三四天。

　而展昭也對郁葵表現出了超然的信任，他只思考了片刻，就道：“這樣行事自然可以，只是郁姑娘，蓮花娘子乃是習武之人，展某如今又這幅模樣，算不得什麼助力，所以府需得有開封府的好手們埋伏，如此方可萬無一失。”

　郁葵嗯了一聲，眼底閃過一寒。

　捕蓮花娘子的計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