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抓鬼
第二天,李六老爺子帶著李金花專門在各房走了一遭,謝各房族兄弟為金花姑姑撐腰。那李進財也跟在兩人後,臉有些憔悴。見人俱陪著笑臉。
貞娘在邊上瞧著,只覺得這人若不是特別無能,便是特別的能忍,而從族譜的記錄來看,顯然是後者。
「金花呀,我可跟你,這男人是回來了,不過,你可別再象以前那麼傻,由著他要幹什麼就幹什麼,你需得警醒,家裏錢財,房契地契等全要抓在自己手上,不能有半鬆手,這男人沒了錢哪,他就翻不出你的手心。」趙氏將李金花拉到一邊,面授機誼。
「謝謝嫂子,我記下了,以後定牢牢看著他,定不讓他有半分起貳心的機會。」李金花也沉著臉道。
這吃一塹得長一智。
貞娘清楚,六爺爺在的時候,這李進財是不起來的,就怕到時六爺爺走的時候,金花姑姑不住李進財,嗯,到時就讓自家大哥和正堂哥看一點。
總之小心無大錯。
隨後李家六房一行人就告辭回李村了。
「行了,幹活。」趙氏沖著家人揮手。
於是,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李家進了發展的快車道,家裏蠶養的風風火火,再加上近些年來紡織業的發展,這蠶的收購價高了起來,連帶著蠶繭的收購價也漲了些,這兩季的蠶養下來,一家一年的生活費就出來了。
當然,蠶繭的收僅是李家這幾個月的收的一部份,這幾個月來,最紅火的就是李記煤爐,自家大哥跟正這兩個堂兄弟算是最價搭當,大哥專心的帶著城門一幫兄弟把煤爐作出來,正則了一道裝,拿出他平日裏忽悠人的本事,貞娘又提點了一點後世的營銷手段,一時間,李記煤爐在徽州就竄紅了起來。
雖說煤爐一出來,就有人模仿出來了,但是正聽了貞娘的話,在最開始宣傳的時候就注意宣傳李記這個招牌,於是品牌效應深人心。
所以,儘管一些有實力的小商家介,但李記煤爐依然佔著徽州一半的市場。
因此煤爐的收才是李家這幾個月收的大頭,只是為了擴大再生產,賺的錢又投了進去,畢竟先前只是小打小鬧,如今李正良正式從油坊辭了工,在城外建了一個廠房,自己又起了一個窯,算是正經的辦廠了。
也因此,李家人手頭上倒也沒什麼余錢。不過,李家的發展是可見的。
轉眼已是深秋。
貞娘一早起來,幹完早上的活后,便背著一個淺淺的木格子帶著喜哥兒出門,去四寶街擺攤賣墨。
上的木格子就如同解放前街頭賣煙的那種煙架,是特意讓自家大哥打出來的的,用來賣墨。
積累了好幾個月的煙煤,又跟墨坊那邊換了些松煙煤,有了這些煙煤,這段時間便把墨制出來了。
只是剛開始,墨並不好賣,畢竟墨這東西,自明朝以來就基本定形,便是後世,除了加一些機械化加工外,墨的本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突破。
當然,配方的多元化和進也是有的,只是這些東西要讓人識貨也得要契機,得慢慢來。
貞娘倒也不急,如今家計寬鬆多了,日子倒是一下子輕鬆了起來。
「二姐,我要吃石頭粿。」到得四寶街街口,街口有一個小鋪,鋪子的門口就擺著一個大大的煤爐,爐子上擺著一隻平底鍋,鍋里擺著三個大粿,上面著三塊圓形的大青石,燙粿的師傅兩隻手懸空,五指分別按在那石頭上,旋轉著,三個粿被那石頭的跟紙一樣薄,粿上冒著油脂,一豆黃夾著香的香味撲鼻,讓人聞著就流口水。
這就是徽州特有的石頭粿,喜哥兒見著就再也走不了。
貞娘這會兒也流口水了,前世,每回到歙縣,都要買這種粿吃,於是便掏了錢:「老闆,來兩個。」
「好咧。」那老闆吆喝一聲,從桌邊拿了兩塊掌大的油紙,包著粿的下部,一人一個的遞給了貞娘和喜哥兒。
這種粿外皮被石頭的很薄,裏面的丁已經完全化了油潤的整個粿油油的,咬到裏,外皮是脆的,裏面被油浸的豆黃卻格外鬆,總之味無比。
姐弟倆一人一個吃的十分的開懷。然後在一邊的槐樹下擺開攤子,就是把背上兩片合在一起的木格架打開擺在地上。格子裏都擺著各種墨。
從松煙墨,到油煙墨,還有漆煙墨都有,另外,貞娘還制了兩塊葯墨,雖不是八寶五膽葯墨,但這種葯墨也是極好的,對於火瘡有極好的療效。
「姑娘,又來賣墨了?」貞娘的攤子剛擺下,就看到一個三十左右的胖胖的婦人,挎著一隻藍子走過。
「嗯,嬸兒去買菜啊?」貞娘也連忙起打著的招呼,賣墨有幾天了,這位嬸兒可也算是的老顧客了。
從賣墨的第一天,這個嬸兒說買一塊試試之後,接著幾天都會來賣,說家裏人用的都說好,要賣了送親戚。
「嗯。」那嬸兒點點頭,又道:「再給我拿一錠油煙墨。」
「好咧。」貞娘欣喜的道,這位婦人每天都是早上買菜的時候買,算是幫開張。
貞娘拿出兩個紙盒子,裝了兩塊油煙墨遞給發那婦人。
那婦人付了錢,便告辭了。
就在這時,前面不遠一陣,許多人不由的都朝前面去。
「大叔,出什麼事了?」喜哥兒是個喜歡的熱鬧的,便拉著路過的人好奇的問。
「白蓮教的仙姑在抓鬼呢。」那位大叔道。
「抓鬼?幫誰家抓鬼啊?」貞娘這時也好奇的問。
「鄭飯鋪家的鄭三娘,聽說被鬼附,兩個哥哥就請了仙姑來抓鬼,都去看唄。」那大叔說著,便不再跟貞娘姐弟倆嘮叨,快步走了。
喜哥兒一聽這事,便坐不住了,沖著貞娘道:「二姐,我去看看唄。」
而貞娘這時卻琢磨著,鄭飯鋪家的鄭三娘?那不就是鄭嬸兒鄭臘梅?貞娘心中不由的一擰,什麼鬼附那東西,純屬瞎扯談。
歷史上白蓮教由來已久,有真善,持齋,冶病救人的,但也有利用白蓮教斂財窩害人的。
「好,我們一起去。」貞娘回道,這會兒也坐不住了,收拾了攤子,又把木格子背在肩上,拉著喜哥兒隨著人流一溜小跑。
不一會兒,就到了前面鄭氏飯鋪。
此時,鄭氏飯鋪門前圍觀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貞娘拉著喜哥兒到隔壁的一間雜貨鋪門口,站在那階梯上看著人群裏面,就看鄭嬸兒被綁在一張椅子上,一個白蓮教的仙姑手裏拿著一柄劍,在鄭嬸兒面前揮舞著。
「這倒底怎麼回事啊?」貞娘朝那雜貨鋪的老闆問。
「還怎麼回事,這段時間鄭家飯鋪的生意不好,那鄭大娘子最近又信了白蓮教,也不知怎麼的就說家裏有惡鬼,將財神趕跑了,便請了仙姑來看,結果那仙姑一來,就說惡鬼附在鄭三娘上,這不是瞎扯談嗎,不就是臉上長幾個瘡嗎?那仙姑說那是惡鬼瘡,是惡鬼附的證據,這會兒就將鄭三娘綁起來折騰,真是作孽哦。」那雜貨鋪的老闆道。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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