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靈收到了一份禮。很特別的禮,本不該是由衛清墨派人送來的禮。可偏生,事就這樣發生了。
挲著手中的玉葫蘆,顧芳靈只覺莫名可笑。所以說,顧芳瑤從手中搶去玉葫蘆,就是為了向太子殿下示好?
抿抿,顧芳靈臉上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既然顧芳瑤將把柄送到面前來,便也不客氣了。
「聽聞今日太子殿下派人給二姑娘送來了一個禮盒?」自打賽馬那日過後,蘇氏對顧芳靈徹底改觀,言行間多了些許警惕以及......小心翼翼。
「是。」顧芳靈點點頭,指了指腰間的玉葫蘆,「便是這個。」
「什麼?」不敢置信的看著顧芳靈的玉葫蘆,蘇氏冷下臉,「這是怎麼一回事?」
玉葫蘆是象徵顧侯府嫡長的信,怎會落太子殿下的手中?蘇氏了怒,卻並非沖著顧芳靈而去。顧芳瑤搶走玉葫蘆的事,蘇氏亦是心知肚明的。
顧芳瑤再怎麼心大意,也不該丟了玉葫蘆卻不稟報。倘若傷及顧侯府的名聲,顧芳瑤擔待得起嗎?
更讓蘇氏沒有料到的是,縱容了顧芳瑤的妄自尊大,換來的並非顧侯府的耀門楣,而是赤//的打臉。
若是顧芳瑤不小心落了玉葫蘆,恰好又被太子殿下拾了去......本不是大事,將玉葫蘆尋回來便是。
然而,太子殿下特意派人將玉葫蘆送回,而且是送到顧芳靈的手中。換而言之,在太子殿下心中,顧侯府的嫡長是顧芳靈,而非顧芳瑤。
思及此,蘇氏不心驚。
顧芳靈究竟是做了什麼,才令得太子殿下另眼相待?這份特例又到底能持續多久?蘇氏不敢斷定,亦不敢再肆意拿顧芳靈。
「將大姑娘請過來。」蘇氏的聲音很冷,抑著怒氣,更夾雜著失和痛心。
蘇嬤嬤默默點頭,轉隨手指了個小丫頭安排下了任務。
得到蘇氏的傳喚,顧芳瑤有些莫名其妙。雖說這五年來跟蘇氏的關係還算和平,但也談不上多麼的親近。有顧長臨在,其他顧家子孫在蘇氏心裡都是排不上號的。
次數多了,顧芳瑤也不再跑去蘇氏面前自討沒趣,只是偶爾做做場面功夫,陪著蘇氏裝裝祖慈孫孝的畫面。
懷揣著滿腹的疑不解,顧芳瑤來到了蘇氏的院子。再然後,就看到了等在裡面的顧芳靈。
見到顧芳靈的瞬間,顧芳瑤的第一反應便是:顧芳靈背後算計了。
只不過嘛......顧芳瑤滿眼自得,全然沒把顧芳靈當回事。太子殿下收了玉葫蘆,無疑是再安穩不過的事。有了太子殿下當靠山,還需懼怕顧芳靈帶來的威脅?
「大姑娘,二姑娘手中的顧侯府嫡長信,是被你拿去了?」開門見山,蘇氏沒有跟顧芳瑤周旋,冷臉問道。
「回祖母的話,是。」突如其來的問題,顧芳瑤雖說有恃無恐,但也提高了警惕。顧芳靈怎會在數日之後再找蘇氏告狀?莫不是得知了玉葫蘆不在的上?
深深的看了一眼毫無驚慌之的顧芳瑤,蘇氏心下搖搖頭,面上則是半分不顯:「既如此,信呢?怎不見你佩掛在上?」
果然是為了這事。難不顧芳靈以為這樣就能住的錯?諷刺的瞥了一眼顧芳靈,顧芳瑤臉上掛起淺笑:「芳瑤過來的急,沒顧上,落在屋裡了。」
「是嗎?」蘇氏拖長了語音,打量著顧芳瑤的眼中染上慍怒,「那就讓人去拿。」
看出蘇氏的怒氣,顧芳瑤仍是不慌不忙,信步上前:「祖母,信現下不在芳瑤的手裡。」
顧芳瑤一臉的理直氣壯,好似所有的事都穩勝券。此般的自信,正是蘇氏往日里最看重的一點。比起顧芳靈,顧芳瑤更顧侯府嫡長的大氣風範。
不過今日,顧芳瑤的自信變了自大,盲目又可笑
「不在你手中?」蘇氏怒極反笑,「敢問大姑娘,顧侯府嫡長的信不在你的手中在哪裡?歸原主,回到二姑娘的手中了嗎?」
不得不承認,「歸原主」這四個字深深刺痛了顧芳瑤的自尊。然而礙於上位坐著的是蘇氏,顧芳瑤強行忍下了心中的不甘。隨即,幾步挪到蘇氏跟前,俯首輕語道:「太子殿下。」
顧芳瑤的聲音不大,卻也保證了蘇氏以及離得近的顧芳靈可以清晰聽見。之所以作出一副天大不可言傳的姿態,不過是想要引起蘇氏和顧芳靈的驚嚇罷了。
只不過,結果註定要讓顧芳瑤失了。蘇氏沒有被驚嚇住,顧芳靈更是沒有變臉。兩人只是如同看瘋子似得向顧芳瑤,滿臉的詫異:「確定?」
縱使蘇氏和顧芳靈的反應不若顧芳瑤預期的那般震撼,但兩人的異口同聲也勉強安了顧芳瑤的不高興。
「沒錯。」顧芳瑤直起子,眉眼間儘是自得。那位可是太子殿下,量蘇氏也不敢拿怎樣,更別提顧芳靈了。
著顧芳瑤的得意和張揚,顧芳靈莞爾笑了。
顧芳瑤面變了變,卻僅僅是冷哼了一聲,沒有搭理顧芳靈的挑釁。了解蘇氏,局勢大定之下,蘇氏定會做出最為明智的抉擇。
蘇氏坐著未,原本盯著顧芳瑤的視線順勢轉向顧芳靈。隨後,在顧芳瑤滿噹噹的自信眼神中,朝著顧芳靈吩咐道:「二姑娘,趕拿出來吧!讓咱們不可一世的大姑娘開開眼界,認清楚何為現實。」
蘇氏的話顯然頗有深意,顧芳瑤愣了愣。還不待細想其中蹊蹺,就見顧芳靈果真拿出了那個曾經令一度嫉妒乃至怨恨的玉葫蘆。
不可能!玉葫蘆已經被親手給了太子殿下,此刻正在太子殿下那裡!顧芳瑤不敢置信的猛搖頭,劈手搶過玉葫蘆仔細查看,誓要窺出異常來。
然而,不管顧芳瑤如何查看,都瞧不出毫不對勁。唯一能篤定的就是,這一定是顧芳靈的詭計。要麼之前顧芳靈給的是假的信,要麼此刻顧芳靈拿出來的是瑕疵品。
就說顧芳靈怎會那般輕易就將顧侯府嫡長的信拱手相讓!還以為顧芳靈經由酈城一行,變得識時務了。卻原來,顧芳靈只是學會了暗的算計。
不過,無論顧芳靈使出再狠的毒計,顧芳瑤也不怕。就算呈給太子殿下的玉葫蘆是假的,也不怕被太子殿下怪罪。太子殿下看重的本不是玉葫蘆本的寓意,而是玄元二十五年的那場相遇。
想到這裡,顧芳瑤揚起角,鎮定了下來:「妹妹手中的這個玉葫蘆,怕是假的吧!」
「何以見得?」把玩著手中的玉葫蘆,顧芳靈挑起眉頭,來了興緻。
「因為真的在太子殿下手中啊!」說著話的功夫,顧芳瑤向了此刻突然看不出緒的蘇氏。相信,蘇氏會明了該如何定真假的。
「那如若我告訴姐姐,這個玉葫蘆便是太子殿下派人送還給妹妹......」顧芳靈的語速並不快,篤定的語氣慢悠悠的說道。
「不可能!」毫無預兆的,顧芳瑤尖出聲。就算太子殿下要歸還,也是還給,怎麼會是顧芳靈?假的,一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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