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十四章登徒子
通晶瑩剔的玉佩,正中間刻著楷的『恩』,正是借居府中的季崇恩。
季家出了幾個進士,沒有多大的作為。季湘雲的父親,考中狀元,外任江東知府,因貪污賄,剝削百姓,被流放千里,在途中染病亡,留下兩姐弟。
姐姐季湘雲則是進了龔府,投靠老夫人。而弟弟季湘洪弱多病,被安置在外,沒幾年便病逝了。妻子黃氏將剛剛兩歲的孩子扔下,跟人跑了。
此時的季湘雲已經嫁給龔遠山為妾,憐惜兄長孤,便接進府當兒子一般養。
母親中毒且麝香可能致不孕,唯一益之人便是季湘雲。而季崇恩將芍藥殺人滅口,斷然是因為季姨娘。
可,事實當真如此麼?
龔青嵐淡淡一笑,若是不曾重活一世,斷然毫不質疑的相信是季湘雲所為。可恰巧經歷過一遭,自然知道季崇恩不如表面那般與季姨娘和睦。
轉著季崇恩離開的方向,猛然瞥見後一抹月牙白,嚇得龔青嵐心口一跳,險些驚呼出聲。
「你……你要嚇死人?」按住心跳發慌的口,龔青嵐瞪眼看著神出鬼沒的男人。嘀咕一聲:「走路怎麼不出聲。」
齊景楓看著好似心虛一般躲閃的目,清淺一笑:「夜深了,外頭不大安全。」目若有似無的掃過井口冒著水珠的水井。
龔青嵐斂眸,他知道什麼了?
「知道夜深了,水重,也不知多披一件裳。」龔青嵐看著他著單薄,目有些責備。握上他的手,不出所料,一片冰涼。
齊景楓彷彿不知刻意轉移話題,順著的話道:「不是很冷。」握著的手沒有再放開。
龔青嵐抿著笑起來,眉眼彎彎,由著他牽著從僻靜的小徑通往未出嫁時的閨房。
看著前頭燈火通明,一片嘈雜聲,心一沉,擰眉道:「發生什麼事了?」一直在母親邊守著,齊景楓回了的院落睡覺。如今無聲無息的尾隨,而的院落卻鬨哄的,不得不讓想!
「去看看。」齊景楓目沉沉,眼底深寒陡峭。
龔青嵐快步走過去,越靠近,鬧哄哄的聲音越加清晰。
「老爺,雅兒著肚子跪在祠堂里抄滿了訓、戒,不敢耽擱的送給大姐,誰知……誰知被人輕薄了!這個院落除了大小姐和大姑爺,只有丫鬟在守夜……若是……若是雅兒有個三長兩短,妾……妾也不活了!」季姨娘尖銳的喊,說到最後,凄厲的掩面哭泣。
龔青嵐不冷笑,原來這就是季湘雲的目地!
這個院落只有和齊景楓,其餘都是丫鬟當值,話里話外無非就是暗指齊景楓佔了龔青雅的便宜!
「你沒有被給欺負?」龔青嵐上下打量著齊景楓,莫不是因為知道被算計,才會尋著去?
齊景楓一怔,微微瞥過視線,濃卷長的眼睫在清雋的容上投下淡淡的影。削薄的瓣抿,沒有說話,可角卻是彎彎上揚。
龔青嵐微愣,這是被佔便宜了,還是護住清白了?
「你是要避禍,才去找我?」
齊景楓依舊緘默不語,溫和的看著。那雙細長的眉眼裡漾著淺淺的水,襯著他冷峻的面容異常的和。
龔青嵐發現他的五緻,極為耐看,特別是那雙眼睛,專註的看著你,彷彿他眼底只剩下你,讓人不由自主的心口『怦怦』的跳。
心下了幾分,道:「等下不管他們說什麼,你都別作聲。」
二人走進院落里,便瞧見龔遠山面鐵青,愧疚的抱著哭的要背過氣去的季姨娘。龔青嵐目落在坐在一旁的龔青雅上,襟微開,髮髻散,彷彿一朵被暴風雨肆過的花,凄凄楚楚的嚶嚶泣。
龔遠山一見到二人,臉沉,呵斥道:「這麼晚了,你們去哪裡了?」目如針尖般扎刺在齊景楓上。
他已經有一個兒嫁給齊景楓,斷然不會再將一個下嫁過去。可,今夜卻是發生這般荒唐的事!
責備的瞪了眼龔青嵐,新婚才三天,便管不住夫君!腥到家裡來了!
「父親不知母親病倒了麼?方才伺候母親睡下,我們才回來休息。」龔青嵐驚訝的瞪圓了雙眸,見龔遠山怔愣住,猶自慶幸道:「幸好夫君從燕北王府請了陳府醫來府上,救治的及時,母親已無大礙。」
龔遠山有些訕訕然,他一下午都在沁香園哄季姨娘,哪裡知曉落霞苑的消息?
「你怎麼不會通知一聲?」龔遠山底氣不足,不想與大兒撕破臉面。自從彈劾而被革職,便一直閑賦在家,靠寄夏山莊租賃給貴族士子開辦詩會賺些銀錢。最近聽說上面下了文書,要起複舊員。他若想要重新做,就得要有人舉薦。而他的大婿正巧是燕北王的外甥,有了這一層關係,便十拿九穩。
「紅鳶有去找父親,被攔了回來。」龔青嵐看著他擺出慈父模樣,心中冷笑。是讓紅鳶去找他,卻是找他要紅參。
季姨娘恰好算計著齊景楓,必定會想方設法將他們留下來過夜,自然會回絕了紅鳶的求見,不得秦氏病死在床上。
龔遠山臉上難看,瞪了眼季姨娘,季姨娘哭的嘶聲力竭,龔遠山心裡了下來,心疼的拍了拍的肩膀。
龔青嵐目微閃,也不在意,輕笑道:「今夜這麽晚了,父親帶人來兒院落有何事?」
龔遠山原本就心裡有一點愧疚,見他們是去了秦氏那邊也就不好說出來丟醜,何況他還有事相求,臉稍霽道:「沒事,你二妹妹在祠堂跪久了,發,不小心磕著了。」
「不是被輕薄了?」龔青嵐疑。
「哪裡哪裡,就是磕在門口了。」
季姨娘手指死死的掐掌心,眼底閃過怨恨,抬眼梨花帶淚的說道:「老爺,這裡這麼多人聽見看見,你如何還要替人掩護?這事不彩,妾也想要息事寧人。可長在別人上,如何制止?若是沒有給雅兒一個公道,傳出去龔府如何在燕北立足?」
「這……」龔遠山為難,兩邊都關乎前程。
龔青嵐善解人意道:「事關龔府清譽,父親要如何兒照做,可不能讓二妹妹了委屈。事出在我的院子里,不給個說法,別人還以為我容不下姐妹。清者自清,怎麼搜查你們請便。」
「搜?」季姨娘陡然拔高聲音,恨得咬了牙:明明就是齊景楓!還怎麼搜?不該直接給名份麼?
「季姨娘,你一口咬定院子里除了夫君沒有別的男人,可我和夫君一直守在母親邊,並沒有回院子。」頓了頓,龔青嵐溫婉道:「若是那人要輕薄,二妹妹定然是要抵死反抗,肯定會留下線索。進去仔細查看,會找出那登徒子!」淡淡的掃了眼錯愕的季姨娘母兩,從容的走進屋子。
齊景楓捕捉到轉時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清冷的目落在拂的袖擺,回味好一會兒才輕輕笑了笑,跟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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