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你能短暫地擁有狼一樣的尖牙利爪,彷彿狼人變,但是它只能維持三秒,而且會讓你的超載崩潰。不然還想怎麼樣?你的契約者只是個統稀薄的混種啊。
——與瑪麗昂的契約達后塔砂得到的技能。
墓園:將完整度高於50%的骨埋其中,可通過消耗魔力在單位時間產生品質不等的骷髏兵,骨完整度越高,轉化功率越高。
——在與那些流亡者一起進地下城時,塔砂解鎖的建築類型。
這兩個新功能在這次戰鬥中第一次投使用,兩者的效果都讓人滿意。瞭塔直播了一邊倒的戰況,骷髏兵還在上頭大殺特殺,嚇破膽的士兵沒給它們帶來更多麻煩。至於那些撒就跑的人,自有瑪麗昂前去收割。剛剛撲滅了橡樹上的火焰,不用塔砂強調,這位殺氣衝天的狼人姑娘也不會放任何一個人逃生。
「很好,更多的。」維克多愉快地說,「你不需要活口嗎?別說你對吞噬敵人都有心理障礙。」
「人類太弱了。」塔砂隨口說。
其實很驚訝,在親手撕開那個人類軍的時候,並沒有覺到比旁觀瑪麗昂殺人更多的不適。是因為適應了一個不人類法律、道德束縛的新份,同時站在與過去同類你死我活的對立面上,還是因為新沒有足夠多愁善的能力?塔砂意識到了改變,也接它。
但塔砂依然有一些原則。
不介意使用卑劣的手段,不介意殺人,但不會吞噬人類靈魂,哪怕現在他們是敵人。兩軍戰互相殺傷是一回事,以過去的同類為食是另一回事。塔砂不打算當綿羊,也沒興趣當大魔王。
說實話,不打算吞噬任何有靈魂的智慧生。有契約這條新路可以替代,為什麼還要走上取悅深淵意志的老路?塔砂不想在自己羽翼未時擅自招惹所謂的深淵意志,已經看到了向未知強者尋求幫助可能導致的結果。喜歡自己的意志,不想把生死存亡掛在別人的意志上。或許深淵意志就像一臺主機,塔砂這樣的盜版去問總伺服討要升級服務,天曉得會不會被發現異樣,直接消滅。
「這倒是也是。」維克多說,「不過你現在也看到骷髏兵的好了吧?它們忠誠而不知畏懼,對於凡夫俗子而言無法摧毀,那些碎骨只要重新掩埋催化,又會恢復可靠的士兵。或許你該多去襲擊幾個村子,我曾認識擅長骷髏海的亡靈法師,他以一人之力掀起了亡靈天災。儘管墓園的轉化能力……」
「後來呢?」塔砂打斷他,「現在那個亡靈法師怎麼樣了?」
維克多漫長的吹噓被打斷,他悻悻回答道:「人人總有一死。」
滿世界殺人造軍隊的高調大魔王,不被大家聯合剿滅才比較奇怪好嗎。
骷髏兵數量多的時候的確用不小,面對普通人時附加震懾能力。但它們速度不夠快,凡夫俗子就能摧毀,摔碎后不能馬上重生,只能擔當炮灰而已。相對而言,塔砂倒覺得瑪麗昂的技能更有效。
技能說明其實肋,放到誰上都只是一次自殺襲擊。偏偏塔砂是個可以輕鬆更換軀的怪胎,每次使用不必心命,只要消耗製造一隻幽靈的魔力。更重要的是,這個技能讓看到了自己得到正常的曙。
「滿月」的說明相當耐人尋味,「擁有狼一樣的尖牙利爪」,聽上去只是加強戰鬥力,但如果使用這個技能的生本沒有牙齒與爪子,沒有半點攻擊力,那又會發生什麼?實驗的結果讓塔砂欣,它能製造出尖牙利爪,讓不到活的幽靈擁有殺傷力——換而言之,有了影響質世界的能力。
地下城之軀就是一座建築,幽靈分#像個只能看不能手的鬼魂,塔砂一度懷疑自己今後就只能生活在與這個世界不同維度的空間里,當一個看客。但現在不再擔心,如果能擬態契約者的一部分特,在與主質位面生不斷簽約之後,總有一天能製造出一能知也能行、能過去一切覺的。
當然,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新的幽靈出現在大廳里,和上一隻看上去一模一樣。塔砂向上浮去,穿過地面,前往鏈接另一頭。瑪麗昂在呼喚,語調急切而凄楚。
塔砂出現在橫遍野的戰場上,所有士兵已經變了,之前跑散的流亡者們又聚集到了那棵橡樹邊上,惴惴不安地看著焦黑的枝幹。「大人!」瑪麗昂站在橡樹邊上,不敢燒焦的樹榦,請求道:「請您救救橡木爺爺!」
「我只能拯救與我簽訂契約的對象。」塔砂回答。
瑪麗昂的耳朵垂了下來,顯然很清楚橡木老人對地下城的態度。塔砂打量長著人臉的橡樹,琢磨著等他死後不知能從樹中得到什麼。
橡樹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眼白,整個眼睛都滿溢著一種綠的。橡樹焦黑的枝幹禿禿一片,但那雙眼睛卻讓人想起盛夏下的綠葉,想起一無垠的森林。忽然間周圍的一切暗了下去,好像天空中投下一個大罩子,只將塔砂和樹罩在一起。瑪麗昂和流亡者們都不見蹤影,塔砂面前有一顆蒼翠繁茂的巨大橡樹。
「心靈應,沒有謊話的二人世界,樹老把戲。」維克多譏笑道,「別擔心,碾碎那棵樹,你就能出來。」
橡樹看了塔砂好一會兒,說:「你上沒有深淵的味道。」
「什麼?」維克多在塔砂腦中笑出了聲,「地下城的造沒有深淵的味道?樹也會老糊塗嗎?」
塔砂一樣不著頭腦,沒有接茬,等待對方解釋。
「我知道你能聽到,地下城的主人。」橡木老人緩緩地說,「我曾以為瑪麗昂的倖免只是因為你的狡詐,你還沒有污染的靈魂,只為得到更多。但這些枯骨與這個幽靈上也沒有深淵的氣息,為什麼?」
塔砂想了想,說:「我不知道。」
橡木老人的眉慢慢抬起來,出一個困的表。
「我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記憶出現在地下的廢墟,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是什麼,或者要做什麼。」塔砂說,「只有一些零碎的信息教我如何生存,也僅此而已。」
「廢墟……」橡木老人重複道。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閉著眼睛,塔砂幾乎以為他睡著了。幾分鐘后他再度睜眼,說:「那麼,你想要什麼呢?」
「把『統治世界』說『建造好世界』不會被識破。」維克多攛掇道,「事實上毀滅世界也是,只要你真心覺得毀掉的世界更好。語言的藝,你懂我的意思吧?」
塔砂說:「不太確定,我還不了解這個世界。」
維克多嘖了一聲,嘟嘟噥噥地說最好只是在套話。
「那你了解深淵嗎?」樹問。
「不會比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多幾分。」塔砂說,「我想我所知道的信息可能早就過時了。」
「但你並不嚮往深淵。」橡樹說。
「我為什麼要嚮往自己不了解的東西?」塔砂反問道。
橡樹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像一陣松濤。這聲音以嘆息作結,橡木老人說:「我們來簽訂契約吧。」
「什麼?什麼?」維克多說,「好吧,原來樹真的會老年癡獃。還等什麼?快拿出來!」
契約出現在了他們之間的空間里,閃著生機的綠。塔砂還沒來得及作,這張契約書來自面前的橡樹。
「大德魯伊離開前給過我一些禮,那時我還是一棵小樹。」橡木老人以追憶的語氣說,「森林公約不用任何神靈與惡魔做見證,見證者是自然,只要還有一棵樹木沒有倒下,公約就不可摧毀。」
契約書是片葉子,筆桿是一截枝條,它們散發著草木的芬芳,聞上去像森林、草地與。橡樹的枝幹點了點葉片,上面便出現了容。真奇怪,它不是任何一種文字,好似一串輕快的鳥語或者石頭上斑駁的苔跡,塔砂不知道那是什麼,卻讀懂了上面的意思。
「它是一件珍貴寶的碎片,上面的文字在所有智慧種族間通用。」彷彿看出了的疑,橡木老人說,「不存在任何文字歧義,最切、最能打通隔閡的珍寶……在各個種族為了位面的存亡聯合在一起時,它曾用來書寫埃瑞安宣言。」
他的話語中滿是複雜的緒,不知驕傲和苦哪個更多。解釋完這個,橡木老人的聲音嚴肅起來。
「你是否願意宣誓,永遠不將主質位面的生靈出賣給深淵?」他說,「你是否願意宣誓,永遠不會毀滅埃瑞安大陸,不會滅絕地上的種族來當做自的養料,不會開啟通向深淵或天界的通道?」
「開啟通道,什麼意思?」維克多嘀咕了一聲,很快大聲反駁:「想得!誰會簽訂這種契約?咱們自己能搞契約書,是吧?」
「……如果你宣誓,」橡木老人繼續說,「我將為你的追隨者,而在我死後——就在這一兩年裡——你將得到自然之心。」
橡樹把自然之心的信息直接送進了塔砂腦中,維克多突然變得無比安靜,塔砂能聽見他無言的震驚。不等這本聒噪的書組織好語言,幽靈拿起筆,飄到了契約書旁邊。
塔砂說:「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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