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於自保才反擊的,真要細究起來,還是他們謝家略微理虧一些,索能就地解決最好,萬不要鬧到外頭去。
謝敬輝這一口氣才鬆卻又被堂弟氣得吊了起來,謝敬崇漲紅著臉,被堂兄拉著還是憤怒地盯著寧昊謙不放,他也是弓箭馬背上長起來的,隻是世家的教育素來文武兼備,他難免多用了許多功夫在學業上。可是如今拳腳功夫上輸給了素來聲名狼藉的雍樂侯,怎能不讓他氣惱。
“阿兄,不要求,我倒要看看這位雍樂侯敢不敢在這裏把我謝敬崇給打死?”
聽見手下敗將還敢這麽囂,寧昊謙眼底的戾氣更加濃鬱,眉宇間那難言的邪氣幾乎不加掩飾地泄出來,角也緩緩勾起詭異的弧度。
既然有人上門找死,那就不能怪他了。
即將施暴的手驟然停在一道鵝黃的小小影前,寧昊謙擰著眉尚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狠厲地看著娘,這小丫頭怎麽回事?
謝敬輝隨著雍樂侯作猛然提起的心急停在半空中,這一驚一乍的,他的腦子已經快要轉不過來,偏偏堂弟還要繼續挑釁雍樂侯,他適才都以為堂弟要出事了!
“小侯爺,謝小郎君,你們還記得這是什麽地方嗎?”娘一臉嚴肅地站在兩人中間隔開彼此,說話的語氣稱得上嚴厲,如果忽略掉那一口江南特有的糯嗓音,“今兒是謝老夫人的大壽,這是何等高興的事兒,你們這是什麽樣子?”
堂間靜默無聲。
看他們都冷靜下來了,娘才換了一副勸解的語氣:“謝小郎君,你實在不應該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隻顧逞一時意氣而不顧全大局,若是老夫人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在娘靜靜地注視下,謝敬崇走失的理智終於回來,有些愧地移開目不敢與對視。
娘說得對,是他衝了,明知道雍樂侯是什麽德行,居然還被他一激就上鉤,他竟還不如一個娃娃看得清楚。
謝敬崇泄了氣,寧昊謙頓時嗤笑一聲,娘頓時把目轉到他上,一樣的語氣:“小侯爺今日不管是代誰來,來者是客,客人就要有客人的規矩。人家說客隨主便,哪裏有你這樣挑剔為難主人家的?”
個頭小小的,跟他說話還得仰著臉,一副很是辛苦的模樣,教訓起人來落在眼中也是一副小孩子強裝大人的樣子。寧昊謙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憨的作和甚是令人舒爽的嗓音上,至於說了些什麽——還真沒聽清楚。
微微一笑:“嗯,你說得對。”抬眼輕蔑一瞥謝敬崇,“不過是個花拳繡的半吊子。”
要不是謝敬輝死死拉住了他的袖,謝敬崇一定要上來狠狠與寧昊謙再打一架:“改天你敢不敢比!”好歹還記得今天不合適。
“跟你?沒意↘
大公主清嘉子最是溫和,待誰都十分親切,空閑的時間一般都呆在未央宮陪伴皇後娘娘;二公主清源是德妃所出,在一眾姐妹裏最是高傲,平素除了自己的親兄長鮮搭理其他兄弟姐妹,不過慣是個熱鬧的,喜歡召一群臣子家中的小娘子們宮玩耍;而三公主清惠年紀最小,一向跟著清嘉行,雖說是住在閣,實際上時常被生母貴妃娘娘接回珠鏡殿起居。
今日正是休沐的空閑,清源依著自己的習慣將一眾伴讀都宣來了宮裏,三個公主裏也就屬清源的伴讀最多。閣們來得勤都看厭了,所幸今兒天氣也好,邊的大宮便提議不如去花園坐一坐,也看看新鮮,這一群才熱熱鬧鬧來了花園。
長安熱得早,這個時節已經帶了幾分人不耐的暑氣,生慣養的小娘子們雖然穿得不厚,卻還是早早坐進了涼亭裏,由著伶俐的宮們端著一碗碗冰鎮的酪和各式點心擺在一旁。
清源坐在上首,聽著小娘子們嘰嘰喳喳談論最近時興的首飾花樣和各種坊間八卦,間或小心翼翼地晦吹捧一番自己,驕矜地端起茶碗輕呷一口。
隻是聽著聽著,好似了些什麽。
不著痕跡地巡視了一圈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們,清源才忽然意識到是哪裏出了問題:房雪薇不答話了。
從前這一堆伴讀裏邊就屬房雪薇最出彩,子也跟相似,旁的小娘子對房雪薇都是一邊豔羨一邊吹捧著,別人說好些句,房雪薇才淡淡回一句,清高得很,唯獨對這個公主才顯出幾分熱絡來。
這會兒卻像失了魂似的,心事重重坐在一邊,別人說什麽都不應聲。
清源隻略略想了想就知道房雪薇這是因為什麽,心中嗤笑一聲,到底是個沒見識的,一個黃小丫頭就能讓這般患得患失的。
不過到底房雪薇也算是的人,若是全然不關心也難免有些說不過去:“薇娘,怎麽這半天也沒見你說話呢,今兒膳房這道山藥點心還不錯。夏竹,你端去給薇娘嚐嚐。”
房雪薇這才驚醒似的連忙起道謝:“殿下恕罪,臣隻是一時有些恍惚,敗了殿下的興致。”
“無妨。”清源狀似隨意地看一眼,忽的問道,“明兒嘉善是不是請你們出去玩來著?”
這樣在宮外頭的聚會一向是不邀請他們這些皇子公主的,一來是因為他們鮮出宮,二來也是一旦他們去了,總要拘謹些,倒不如都是一樣的份玩起來開心。
隻是往常兩邊對此都是心照不宣地從不提及也免得尷尬,清源這忽然問起來,房雪薇話在嚨間滾了又滾才謹慎地應道:“是,早先大家便說好了明日一起去快怡庭相聚,倒也沒有誰請誰這一說,隻不過往常都是嘉善郡主張羅。”
“快怡庭……還真是個不錯的去,我在宮裏都聽說過呢。”清源笑著誇讚兩句,又是畫風一轉,“既然學堂的小娘子們都去,不知道崔家小娘子去不去?”
聽見崔思璿的名字,房雪薇麵上頓時一怔,強裝不在意地移開目掩住眼底的複雜思緒,倒是因此錯過了清源臉上一閃而過的古怪笑意。
房雪薇不想多說關於崔思璿的事,沉默著不答話,邊上的其他小娘子尚不知這其中的糾結,隨口說道:“自然是去的,我見嘉善郡主去問的時候同意了的。”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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