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強忍不讓眼淚掉下來,姑娘自己都自難保,還怎麼給撐腰,凡事能忍則忍,只要和姑娘在一起,就是死也不怕。
「好了,別哭了,吃顆梨,」蘇棠拿了顆雪梨給半夏。
半夏捧著雪梨,看著蘇棠,言又止。
蘇棠微笑,「這麼看我做什麼,有話就說。」
半夏笑不出來,「姑,姑娘真的讓南康郡主給你敬茶了?」
「嗯。」
半夏眼珠子沒差點瞪下來,只覺得天被捅破了,後背一陣陣發涼。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說的時候還不信,打小就跟在姑娘邊伺候,姑娘絕不會有這樣的膽量。
可們說的一板一眼,們更沒膽量開南康郡主的玩笑。
誰想到竟然是真的。
半夏獃獃的看著蘇棠,眼淚又不聽話的涌了出來,就知道姑娘還沒打消尋死的念頭,上吊自盡沒功,也沒把姑爺扎死,改惹南康郡主找死了。
半夏心下所想,蘇棠不知,忙碌慣了的人,突然閑下來,實在不大適應,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這樣的日子過一輩子,能瘋掉。
實在無聊,蘇棠拿起桌上的書翻看,那書催眠效果實在是好,沒翻兩頁,蘇棠就躺小塌上睡了。
謝柏庭進屋,就看到蘇棠無形無狀的躺在小塌上,他才看了一半的書蓋在臉上。
謝柏庭多看了兩眼,半夏都不好意思了,姑娘這樣子太不端莊了,可見過姑娘當眾吐謝二爺一,私下姑爺服,這對已經造不了任何衝擊了。
外面丫鬟端飯菜進來,半夏趕醒蘇棠,蘇棠睡的正香呢,一個翻,差點沒從小塌上滾下來。
謝柏庭額頭了兩下,把臉撇開。
蘇棠醒來,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等到桌前,丫鬟已經把飯菜擺好了,五菜一湯,三葷兩素,香味俱全,勾的人肚子里饞蟲直打滾。
蘇棠坐到謝柏庭對面,丫鬟端來一碗燕窩蓮子羹,擺到蘇棠跟前,謝柏庭沒有。
蘇棠也沒問,這裡是靜墨軒,不可能厚待薄待謝柏庭,端給,吃就是了。
只是蘇棠端起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似的,又把燕窩羹放下了。
蘇棠看向綠袖,道,「請李媽媽來一趟。」
綠袖轉出去,不多會兒,李媽媽就來了。
李媽媽進屋的時候,蘇棠把燕窩羹遞給謝柏庭,溫和道,「我不吃燕窩,你吃吧。」
李媽媽眸閃了下,上前道,「蓮子寒,大爺子虛弱吃不了,奴婢讓廚房給您另燉一份。」
蘇棠笑道,「你家大爺不宜怒,蓮子降火,隔三差五的吃一回對他有益無害。」
「大說的是,」李媽媽順從道。
謝柏庭看著蘇棠,蘇棠用眼神示意他吃燕窩羹,謝柏庭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還是照辦。
只是燕窩拿起來,剛要吃進裡,蘇棠又阻攔他道,「你要不想吃,就別勉強了。」
謝柏庭有些怒了。
這人到底想做什麼?!
蘇棠起從他手裡接過燕窩蓮子羹,朝李媽媽走去,道,「昨晚急於給相公沖喜,不能耽誤,急之下打了李媽媽一掌,我這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這碗燕窩羹,我就借花獻佛,給李媽媽賠不是了。」
李媽媽看著遞過來的燕窩羹,連連擺手,「大嫁過來給大爺沖喜,奴婢險些壞事,大不怪奴婢就好,奴婢哪敢生氣。」
「大快別折煞奴婢了。」
蘇棠垂眸,「我誠心賠禮,這是不肯原諒我了?」
李媽媽惶恐,只能著頭皮接下燕窩羹,道,「那奴婢不打擾大爺大用飯,先退下了。」
「吃完再走不遲,」蘇棠淡笑。
李媽媽捧燕窩羹的手都微,蘇棠就那麼看著,看的李媽媽艱難的舉起碗,把一碗燕窩羹吃了個。
吃完就趕退下了。
看著李媽媽逃似的背影,蘇棠眼底閃過一抹暗芒,示意半夏附耳過來,低聲吩咐了兩句,半夏就出去了。
蘇棠坐下來,拿起筷子,謝柏庭看著,皺眉道,「燕窩有問題?」
蘇棠邊夾菜邊對謝柏庭道,「食不言寢不語,先吃飯。」
丟下這一句,就埋頭飯。
謝柏庭都無話可說了,說講究吧,這哪有形象,說不講究,吃飯又不讓說話。
而且蘇棠方才的舉,總覺得有些問題,但蘇棠大快朵頤,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他便把這事拋諸腦後,優雅的吃起來。
蘇棠堪堪把一碗飯進肚,那邊半夏就跑了回來,氣憤道,「姑娘,李媽媽太過分了,竟然扣嚨,把你賞給的燕窩都吐了!」
幾乎是瞬間,謝柏庭就沒有了食慾。
他放下碗筷,看向面沒什麼起伏的蘇棠,「燕窩到底有什麼問題?」
「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一點瀉藥,算是對我手下留了,」蘇棠語氣輕鬆,很不在意。
半夏本來就氣憤,現在就更氣憤了,「怎麼能給姑娘你下藥呢?!」
還以為李媽媽只是看不上家姑娘,不肯吃家姑娘賞的東西,還覺得腦子不好來著,生氣也不該和燕窩過不去,燕窩又不是家姑娘的。
蘇棠笑道,「給我下藥也正常,我把主子氣吐,又打了一掌,想給我一個教訓無可厚非,不過……」
蘇棠拖長聲音,瞥向謝柏庭。
謝柏庭眉頭皺川字,「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蘇棠勾道,「那瀉藥要不了我的命,可你的命,輕輕鬆鬆能要兩條。」
謝柏庭臉驟然冷下來,周寒氣直往外涌。
把燕窩羹端給謝柏庭,李媽媽雖然阻攔了,但也只是一下,要不是於心不忍,那碗燕窩羹他可就吃下去了。
就謝柏庭這子骨,路都走不遠要坐椅,上吐下瀉,決計扛不住,但李媽媽明知道,卻沒有拚命阻攔,顯然對他沒有多忠心,比起他這個大爺的命,李媽媽更在乎的是自己會不會暴。
才嫁進來一天,就過的這麼刺激,接下來的三個月,簡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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