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二薈二薈,壞心辦了好事。
隔壁的王家鬧了這麼一出,鄰里鄰外都傳遍了,過了好些天才聽說把那些個擺攤的件都拿去賣了,還不算把家底全都虧。
王二薈自那以後每天都要挨上一頓沒跑的,林靜好在家裏頭,總是吃著吃著飯就聽見隔壁鬼哭狼嚎的,要命似的,連續了小半個月才歇上一歇。
該得慌,心眼多是不錯,但是你得好使才行啊。
這事兒林靜好沒放在心上,左右王二薈這個攤子怕是再也支不起來了,搶生意?不存在的。
把籠屜裏面的棗花一個一個擺在鐵盤上,就瞧著王大爺卷著報紙來了,直接把兩錢拍在那三車的邊上,眼睛都沒抬就說:「丫頭,老規矩,給我烤乾一點,咬著帶勁。」
「好,一會兒給您送去。」林靜好笑瞇瞇的把兩塊放到火大的地方,看張蘭收了錢,就聽著王大爺哼著小曲兒走了。
「王大爺好幾日沒來了。」張蘭把錢收好,又幫著林靜好把籠屜裏面的棗花挪了挪,都挪到上頭那一層填滿,拿著方便。
「您咋知道?」林靜好瞅了娘一眼,這還是張蘭經過那事兒之後頭一次陪著林靜好出攤,前頭也不在,咋能知道王大爺沒來?
「我每天都跟著你們一塊兒來,瞧見攤子弄好了,站一會兒才走。」張蘭指了指馬路對面,意思是每日都站在那。
林靜好還真沒注意,確實那段日子生意那是差得很,畢竟有便宜的不去買那是傻子,天也冷,沒生意的時候捨不得換煤,冷得很,倆也沒那個心思注意旁的,沒想到張蘭竟然會每日都來瞧他們,心頭一暖。
「就是這個味兒!」小紅大喇喇的跑過來,上前就給張蘭遞了錢說:「給我來兩個。」
同樣的,林靜好也好些日子沒看見小紅了,客人買啥,那是人的自由,自然不覺得有啥,現在又見了面,老客戶還是有親切的。
又挪到中間倆,林靜好把王大爺的兩個給送過去,在一回來,攤子跟前就站滿了人,張蘭正把了的棗花夾出來遞給小紅,還讓慢點吃,別燙著。
小紅哪能是個慢吃的子?上去一口咬著就燙了,林靜好走過去,就聽見擱那吹,說什麼「這就對了,我就說我前幾天上工的時候提不起勁兒來,原來是因為沒吃這家的棗花啊。」
「現在我覺得上倍兒幹勁,今天能裁不布!」這一聲吆喝,後面的人聽不下去了,跟上來就說:「起開起開,擋著排隊了。」
雖然被推出去了好幾米遠,但是耐不住吃的香,邊吃還邊嘟囔:「那街頭倒閉那家,吃了一次膩了好幾天,好不容易倒開胃,今天咬上一口就跟飛升了似的,要說修仙,還得認準好記棗花。」
「別說還真是啊,這好記的就是不一樣,明明是一個味兒,可吃著就是不一樣。」還真有人附和小紅。
林靜好顧著忙乎,哪有心思管那邊兩個人通了心意,因為王二薈的事,原本那些個沒嘗過鮮的,也跑來買,就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外頭傳的那麼好吃,七分錢的不買?來買這一錢的?
這就讓林靜好開始兩隻手當四隻手用了,原本生意也好,但是沒這麼火,攤兒前面的人也都排著隊的,到誰了給誰,現在人一多,一,立馬就鬨哄了,偏偏鐵板只有中間那頭熱的很。
張蘭也弄了雙筷子,幫著林靜好翻邊上的,賣出去一個就從籠屜裏面拿一個再擺上去,一腦門子汗都沒功夫抬手一下,不過心裏頭又舒服又痛苦,本顧不上那麼多,就算空,也只是抓著帕子給林靜好抹一把汗。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後一趟公車,林靜好了一口氣,說:「今天真是忙。」
沒想到,王二薈的攤子功的吸引了更多人來吃林靜好的,尤其是以前不從公站過的,在那嘗了新鮮味兒,膩了幾天,卻又想吃甜的。這不,問著問著就尋過來了,是讓了一個早點攤子!還真有人問賣不賣豆漿!
說好我是點心大師的呢?林靜好哀嚎……
「就剩下三個了。」張蘭打開籠屜一層一層的看,上頭的都空了,就下頭還剩三個沒來得及挪的。
林靜好也愣了,雖說昨兒晚上們只做了五十個,但是一早上就賣出去四十七個,可就是四塊七啊!
「丫頭,給我也來一個。」還沒等林靜好算盈利,那頭就走過來一個老,拄著拐。
「噯,這就好。」林靜好忙應著,把最後三個棗花全都放在鐵盤上,就看那老人掏出來一摞子錢,直接就給林靜好遞了一錢。
「給孫子買?」這麼大年紀的客人,林靜好見得很,就連李姨們,也多半是給孫子買的,偶爾也會饞上一口,倒是不會為了自個兒特意去買,林靜好就問了一句。
「我吃。」老太太說著,梗著脖子往鐵盤裏頭看,又說:「我剛送大孫子去上學。瞧見你這排滿了人,嘗個鮮兒,喲,這模樣可真好看。」
「好嘞,給您,慢點,小心別燙了。」林靜好看老太太瞅見棗花那模樣喜歡得很,也不由得咧開,裝好遞過去。
「我跟著我大孫子進過好幾次城,都沒瞧見城裏頭有模樣這麼好的點心。」老太太接過去,握在手裏頭,沒急著吃。
「您孫子在城裏頭上學嗎?」林靜好又問,他們這是在縣城上,這年頭能送孩子去市裏的,那家裏頭都是不差錢的。
「嗯,我兒子在市裏,兒子說過段日子就把我接過去。那市裏裏頭可好嘍,那樓好幾層高呢,啥新鮮玩意兒都有。」老太太說起來他兒子那模樣,驕傲得很。
「是不?」林靜好瞧見沒有歇的意思,便也接過了話頭,陪老人家說說話。
這一說就說了小一刻鐘,臨走前,又讓林靜好給把棗花熱了熱。
這頭可是閑下來了,林靜好把鍋裏頭煎好的另外兩個棗花遞給張蘭說:「忙了一早上,咱們也墊墊。」
「嗯,老太太怕是平時說話的機會,這歹著個人就說個不停。」瞧著那老太太走遠的影,張蘭嘆了一口氣。
收拾收拾東西,娘倆就回了家,之前林靜好生意不好,就算買材料,也沒買的太多,這回去一看,剩不了多,林靜好就揣著錢走了一趟市場,說來也是奇怪了。
今兒運氣特別不好,市場上頭賣面的都是陳面,一家新面都沒有,問來,都說是賣完了,只剩下這陳面了。
這陳面和秋收下來的新面可是完全不同的,那味兒蒸個饅頭還能將就吃,但是要是炸油,那是肯定不行的,林靜好不能砸了自個兒的招牌。
至於那賣棗子的也因為農村家裏出了點事兒,說是最近都不出攤了,可偏偏這市場上就這一家賣棗的,林靜好轉了白天,也就是買了些吃食,拎著回了家。
見兩手空空回來,張蘭問,林靜好把東西放下,回屋才和說:「媽,市場上都是陳面了,賣棗的大哥也不出攤了。我合計著去一趟市裏。」
縣城條件比不得市裏,那邊怕是不難買,這個張蘭還是清楚,就是有些放心不下,連忙說:「那媽陪你去。」
「我問過人了,當天就能回來,我買不多,悉悉路,下回再和您一塊兒去。」可不會帶上張蘭,以免到時候出什麼岔子。
最後張蘭還是同意了,吳艷芬也沒有攔著,林靜好是個能挑大樑的孩子,這點早就看出來了。
臨走那天,張蘭把存錢罐里的錢全都倒出來,算了一下,七十三塊六,拿出來二十三塊六,二十給吳艷芬做下個月娘倆的伙食費,剩下的五十三塊六全都遞給了林靜好,林靜好只撿了五十,剩下的放回了存錢罐,天還沒亮,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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