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過了兩秒鍾，慢吞吞地小聲說：

“有沒有什麽藥，無無味，包在粽子裏、放在米粥裏，讓人吃了之後連著幾天一直吐，然後呢……還能讓人測試的時候吧……測出來自己是懷孕了。”

人的眼神裏都著認真。

十分認真、極其認真。

小護士看著，也低了聲音說：

“您是不是，最近看了什麽宮鬥劇，有點上頭？”

人退後了一步，想了想，又說：“我不是來開玩笑的，那個，畢竟藝源於現實，小說中存在的事不代表現實就沒有啊。”

比如什麽老公老婆互換了，老公還疑似懷孕了，這種事，小說裏都沒寫過啊，那不就現實發生了嗎？

可惜，小護士並沒有被的理論製服，而是猛地吸了一口氣，大聲說：

“這位士，現在是早上七點半，我們值班人員已經在你們看劇、睡覺的時候工作了幾個小時，您要是腸胃不好就掛消化科，懷孕了就掛婦產科，實在想拿我們醫護人員尋開心請你去三家或者專科醫院掛一下神科！”

“人”自然是在餘笑裏的褚年，被小護士這麽噴了一頓，他想走，抬了腳，就走到了號機旁邊坐下。

等啊，等啊，一夜沒睡好的他打了個哈欠，他昨晚搜了一下什麽“讓人看起來像懷孕其實沒懷孕的藥”，結果搜到了一篇宮鬥小說，點進去還覺得有意思，後來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他還幹脆拿起來看了一個小時。

這麽一想，那個小護士說他看宮鬥劇看上頭了，大概也沒說錯。

“喂，醒醒！”

褚年睜開眼睛，看見了一片純白，他恍惚了一下才看清是護士的服。

“馬上號了，你別睡過了。”

看“”還在發呆，小護士看了一眼時間，拍拍“”的肩膀：

“醫保卡帶了嗎？起來，我帶你去掛號。”

跟在小護士的後麵，褚年腦子裏都是漿糊似的，連說了什麽都不知道，等他慢慢回過神兒來，才看見自己被掛了號，然後帶到了婦產科。

“啊？”

“你說你掛婦產科的，你說你這麽虛弱，怎麽自己一個人來醫院了？以後來醫院找家人陪著，家人不在附近找朋友也行啊，到你了，進去吧。”

小護士看著人走進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從自己麵前走過的這人每一步都是踩在了雷區。

婦產科醫生比褚年想象中要隨意的多：

“年紀多大了？結婚幾年了？上次房事是什麽時候？最近上有什麽特殊的表現嗎？”

“29，三年，一個半月之前，就是吐……我覺得我可能是吃壞了肚子，真的，我是不是掛錯號了？”

醫生不理會褚年的“垂死掙紮”，尿檢做完，醫生開了單子讓他去B超室。

“懷孕六個周了。”

“醫生……”褚年的臉蒼白，最糟糕的結果真的出現了，他要做的決定，也得趕執行，“我想問一下，流產的話，怎麽做？”

“你是說終止妊娠？”

“嗯。”

醫生拿起了“餘笑”的B超檢查報告。

“其實我剛剛想跟你說，你之前流產的那次，對你的子宮傷害很大，這次能懷孕已經是小概率事件了，你要是堅持這次終止妊娠，我不確定你還有沒有再次懷孕的機會。”

明明早就做了決定，褚年在醫生說完之後，下意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肚子。

他剛剛在B超室看見了，就在那裏，有個圓乎乎的小泡泡。

是他決定要拿掉的孩子。

“你是已婚，我覺得，你也可以跟家人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

九點半，褚年到達工作室的時候，劉助理已經在了。

“餘笑，你上班來得也太晚了吧？”

還沒等褚年回答，韓大姐已經開口說話了：

“劉助理，餘笑這兩天不舒服，可是一直早早就來了的。”

劉助理聞言笑了笑：“也不知道你們人哪來那麽多不舒服，今天不舒服明天不舒服，不舒服就能來晚點，說也不讓說。”

韓大姐沒再理會劉助理，輕輕拉了一下褚年的角，問：

“檢查結果怎麽樣啊？”

“去醫院看過了，不是懷孕，是腸炎。”

褚年晃了晃自己手裏的胃腸藥，這是他在醫院門口的藥店買的。

韓大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了，拍拍“餘笑”的肩膀說：

“沒事兒，不著急，我那有幾種湯，等我把配料抄給你，你給你老公燉了喝。”

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湯的“功效”是什麽，褚年隻笑不說話，他這一早上已經耗費掉了一天的氣神兒。

設計室裏劉助理又喊“餘笑來倒杯水”，他竟然覺得自己是被解圍了。

午飯時間，褚年沒訂飯，而是從設計室走了出來，到路對麵的餐館裏吃飯。

“要一份……鹵牛、酸辣土豆，再要一碗炸醬麵。”

等菜的時候，褚年又了自己的肚子，不管這個孩子要不要，既然現在這兒了，他得喂他點好的。

飯還沒吃幾口，他又想吐了，了下去又翻上來，再下去，最後從餐館出來，他連馬路都沒來得及走，直接吐在了餐館門口，從盲道淋漓到了道旁的樹上。

可能是因為他的樣子太狼狽了，就連餐館的老板都讓他趕走就好。

吐完了之後，回到工作室的褚年臉比紙還要白，朱師兄到底還記得“”是餘老師家的“師妹”，就趕“”回家去休息。

回到家之後，褚年先結結實實地睡了一覺，醒來又是華燈初上，他索出手機，想給餘笑打個電話。

“你知道麽？你懷孕了。”

這句話該這麽說麽？

“餘笑！你懷孕了你知道麽？你終於懷孕了！我們要有孩子了！”

好像也不對……

起床，沒有開燈，褚年站在臥室的門口看著客廳裏的計分。

“還會期待這個孩子嗎？”

要是不期待這個孩子了，或者……或者也想要孩子，隻是不想自己生，那不還是得自己來？！

昨天褚年滿腦子想的是自己一個男人懷孕生孩子，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到了今天，他開始懷疑自己可能本活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

挲著平坦的小腹，客廳開著的窗子傳來了鄰居家的飯香氣，褚年聞著又是一陣止不住的反胃，他苦笑了一下：

“這就是懷孕麽？人都圖什麽呢？”

計分默默跳了一下。

……

“這邊的工廠招工都不簽合同，懷孕、生孩子，哪兒還有辦法幹活呀？”

隨著人的話，男人的筆下在紙上快速地記錄著。

“懷孕我可以理解，生孩子之後也不工作麽？”

“東林就兩個大兒園，村裏的人還得跟外人搶，村裏自己的兒園就個麻雀大小，能塞幾個孩子？除非老人帶著，不然……”人搖搖頭。

“托。”

寫下這兩個字之後，餘笑歎了口氣。

東林的人們留在這裏照顧老人、房子、孩子……也導致了就業範圍的狹窄，勞集型的工廠出於利益考慮對工的權益不僅不保護，還踐踏，育兒配套設施的幾近於無也把人牢牢地困在了這個城中村裏。

這些天越是調查，餘笑越是想做些什麽。⌒思⌒兔⌒在⌒線⌒閱⌒讀⌒

被采訪的人三十多歲，懷裏抱著個兩歲多的胖孩子，自己就是因為產育關係不能出去上班的人中的一員，看著英俊的男人因為自己的話皺起了眉頭，有些得意，抬頭看看上麵，說：

“要是這兒周圍有個市場就好了，村子裏麵的小鋪子能搬出去一些，我們也能有地方做點小生意，買東西也方便……嗐！我也就說一氣，就個在家裏養孩子的，誰聽我說話呀。”

“沒事兒，你盡管說。”

餘笑已經記下了“市場”兩個字。

轟轟烈烈地了“地王”，轟轟烈烈地“爛尾”，無數開發商們留著口水盯著的財富旁邊有一群被忽視的影，所有人都當們是沉默的。

“你想聽別人說什麽話，你就得自己先說出來。”

人抬起頭，看見了男人臉上的微笑，在那一瞬間，兩個孩子的媽覺得自己就還是個十五六的小姑娘。

第19章懷男寶寶的機率大

早上，褚年是被劇烈的想要吐的膈搐給“喚醒”的。

他衝進廁所裏把裏胃裏寥寥無幾的酸倒給了馬桶，眼前又是一陣眩暈。

過了大概一個世紀，他才從天旋地轉中解出來，扶著洗手臺，他放出涼水拍在臉上讓自己清醒。

“今天還去上班嗎？”

看著鏡子裏的“餘笑”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褚年問自己。

還沒等他想到答案，又一陣反胃如同湧一般地向他湧來。

“嘔！”明明什麽都吐不出來了，整個腹部和膈卻還是扭曲和積著他的腸胃乃至整個消化道。

從衛生間慢慢走出來，跌坐在床上。

褚年的大腦裏已經是一片空白了，唯一的念頭是他是不是就該守在廁所裏，等著下一陣孕吐的到來？

突然，他一拍腦門，拿起手機搜起了“孕婦止吐藥”。

可無所不能的網絡告訴他的是：

“哪有什麽孕婦吃的止吐藥，想吐的時候吃喝一點檸檬水緩解一下，可以吃一點蘇打餅幹。”

“沒有什麽可以幫助止孕吐的藥哦。而且在懷孕期間也建議最好吃藥，不然有可能會影響寶寶的發育。”

“孕吐是正常生理現象啦，別那麽氣，還吃藥。”

“不能吃藥的，吃藥對寶寶不好，誰不是孕吐過來的？忍忍就好了。”

“你好朋友，這種況建議你最好在懷孕期間不要使用藥的啊，會對胎兒有影響的啊。”

褚年也不是沒見過人孕吐，小時候看電視裏麵，的作勢要吐，旁邊就立刻有一群人歡歡喜喜地說：“哎呀這是有了！”恨不能敲鑼打鼓慶祝一番，就連蛇白娘子還喜歡吃酸的呢。他當然也知道差不多每個人懷孕都得經曆著一遭，可真經曆了，他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滋味。

還影響胎兒？！

要不是心裏還有那麽一點可能跟餘笑換回來的念頭，他現在已經去買什麽麝香紅花一口悶下去了！都不用小說裏那些“姐姐”“妹妹”“X妃”“X嬪”來買通什麽小太監！

褚年有些費解，他要是個正常人，就這樣鋪天蓋地地吐，藥都可以吃一堆了，怎麽就因為他懷孕了，就得因為怕“影響”胎兒就不能吃藥？

他又不是靠吃打胎藥止吐！

檸檬水止吐的辦法，褚年決定試試，二十四小時配送的生鮮店裏，他買了兩個檸檬，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