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大笑起來：

“是了是了，學校裏有暖氣有熱水，裝兩件服一塊皂，趁著課間的時候洗一洗，不是比待在廢煤要好？還能跟認識的人聊天說話，中午晚上還能直接接了孩子回家，路過市場買一點東西，回家做飯也方便……你呀！”

他拍了拍“褚年”的肩膀：

“也不知道你這個搞市場的年輕人是怎麽想出來的，不應該隻想著賺錢麽？”

餘笑隻是扶了老人的手臂，防著他腳下被石絆到。

“這些想法你都要寫進項目書裏，顯得咱們有真正搞民生的樣子，知道嗎？”笑過之後，方教授開始指點起來。

略靠後一步，方教授的助理看著自家“老板”跟那個“一板一眼”的項目經理談笑風生，心裏一陣泛酸。

老板你這就起“咱們”了？

原來這人不是刷臉上位，就是……刷好度的方式，有點，高級？

助理覺得自己又學了一招，當然學了他也不太懂怎麽能用就是了。

下午，剛回了酒店不到一個小時，外麵就下起了大雨。

開著窗，夾著水汽的風從外麵衝進來，卷著反複幹涸很久的窗簾。

其他人都去修腳做按了，餘笑一個人坐在桌前把今天方教授隨口說的建議都在電腦上了下來。

寫到一半，的手機上彈出了消息提醒。

傅錦：我打電話給他，怎麽他跑省城去了？說是工作的問題，也不肯跟我細說。

因為工作問題去了省城？餘笑當然知道傅錦說的“他”是誰。

皺了一下眉頭，餘笑還是撥通了電話。

“你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放心，孩子好著呢，我肯定能生出來！你想離婚，沒門兒！”

聽著褚年這囂張的口氣，餘笑有點後悔打這個電話裏，有這個時間聽他廢話，還不如把文件寫完。

“你在哪裏？”

忙了兩天半終於搞定了所有文件整理的褚年坐在回家的火車上。

他這兩天加班加點。睡覺的時候他借口孕吐婉拒了小玉的同居邀請，就住在了工作室周圍一個便宜的小公寓裏。因為便宜，所以唯一的優點就是通風好沒怪味，所以就算床墊很不舒服，洗澡的浴室小的跟個馬桶一樣，褚年也忍了過來。

餘笑的電話功勾了他心裏的委屈，雖然他也說不清楚這委屈到底從何而來。

也可能是經曆太多了吧，細細，由萬千。

他的氣勢略弱了下來：

“我……還有一個小時到家了，那個，工作上的事我去了一趟省城。”

說這句話的時候，褚年依稀有種錯覺，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這隻是等在家裏的餘笑給自己打來的電話。

可他自己也知道這是錯覺。

最荒謬的事發生了，一切都已經改變的不樣子。

“狀況還好麽？”

“好的。”

再平常不過的問答，卻讓褚年覺得心裏酸酸的，張了張，他提了一下語調說：

“我之前那份工作，因為……況，那個人要辭退我，我找了更大的合夥人幫忙，現在要反過來去收拾他了。”

“嗯。”餘笑覺得這是褚年能幹出來的事——他從來是抓一切機會向上爬。

看著外麵被暴雨問候的大地，輕聲說：

“好的，你加油。”

“嗯，好……”褚年握了手機。

通話結束了，褚年看著手機屏幕，把另一隻手上的檸檬拿到鼻子邊上，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氣。

從他確定了“懷孕”以來，這是唯一一個完全沒有指責、沒有製、沒有懷疑、沒有條件的，對他爭取工作這件事的純粹肯定。

好的，你加油。

這個評價來自餘笑。

褚年有些想笑，又覺得可能是有個人切開了整個檸檬，把裏麵的水全部都進了他的胃裏和心上。

掛掉電話的餘笑神平靜地繼續開始寫東西，雨後的風從的後頸吹過，也從的指間吹過。

第30章出師未捷我先吐

褚年從出租車裏下來，心裏有些愉快地盤算晚上吃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省城的那兩天隻一心忙著工作，他竟然覺得吐得次數了一點兒，惡心的頻率從一天十五六次降低到了一天五六次。

這也導致他的膽子大了一點，不僅敢吃酸辣土豆了，土豆燉牛也覬覦了一番。

雖然吃完了還是吐，可吃的時候還是開心的。

吐了這麽多天，褚年已經到了規律。

聞起來，汽油味兒、爛菜的餿味兒是最不能忍的，尤其是韭菜。

吃起來，用油炒過的吃了是一定會吐的，油炸的東西絕對不能，外麵賣的餡料不明的包子他聞著就想吐，生菜葉子吃的時候沒問題但是吐出來的時候食道裏的苦格外重。

此外，還有蛋，他從前最喜歡的蒸蛋和炒蛋都已經了他的區。

慢慢總結整理了這些發現，褚年覺得自己也能在各種“規避”和“小心”下活下去了。

晚飯就個外賣吧，試試能不能吃小燉蘑菇。

“餘笑？”

晚餐敲定的那刻，停在樓外的一輛車裏，一個戴著眼鏡的人探出頭跟他打招呼。

看見對方，褚年愣了一下，才笑著說：“傅……那個，你怎麽在這兒？”

“剛知道你懷孕了，你又告訴我你去了外地，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從車裏下來，傅錦手裏拎著兩個大袋子對他抬了抬下說：

“走，我給你把東西送上去。”

褚年被的陣仗嚇到了：“你、你這是什麽？”

“吃的喝的用的，現在孕婦的講究可多了，我去挑了一圈兒，差點挑花眼。”

沒理會“餘笑”出的手，傅錦拎著兩個大袋子進了電梯。

電梯裏，褚年有些不好意思，是真的不好意思。

這些天“幫”過他的人寥寥無幾，裏麵絕對有傅錦的一份兒，他從前隻覺得傅錦說話刻薄，眼睛像長了刺似的讓人不舒服，現在想想，他覺得自己是真的傻。

他褚年酒朋友無數，能這樣真金白銀任勞任怨幫忙的，一個都沒有。

“那個……”

“恩？”

“謝謝你。”

看著褚年占著自己好友的似乎有些害的樣子，傅錦能覺到自己手臂上的寒一一全部立起來了。

把東西送進去，就借口有事走了，留下褚年一個人麵對各種進口維生素片、營養品甚至還有孕婦穿的睡和底不磨腳還不打的拖鞋。

從袋子裏拿出一瓶藥片仔細看了看，褚年有些舒心地笑了，他現在覺得一切都能變好。

雖然還是有各種的不甘心和痛苦，可他覺得最糟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而此時，就在樓下，傅錦力了自己的手臂，又拉下後視鏡，對裏麵的自己說：

“我這個演技去電視劇客串應該足夠啊。”

最後看了自己好友的“家”一眼，腳下油門一踩，傅錦開著車子離開了。

早上九點四十五，朱大設計師和往常一樣打著電話進了他那個位於臨街鋪麵的二層設計室。

說是他的似乎不太對。

不過長久以來，他已經把這裏當了他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所以他可以給餘尚敬麵子把他兒弄來當文員，也可以把吃裏外不聽話的員工給趕走。

餘笑被趕走那天，他先發製人給餘尚敬打了電話，那老頭兒死要麵子，還替他兒道歉，就這樣的人，他得罪就得罪了，怕個啥。

想起來，朱杜繼心裏就有些不屑，他們圈兒裏都是這麽一群論資排輩又占便宜，同時又死要麵子的糟老頭子。

一樓看店的年輕人看見他，站起來說：“朱老師，上麵來了幾個人。”

“是上次那個戴玉鐲子走路很的的？”

年輕人搖搖頭：“來的是幾個男的，我沒見過。”

那就是新客戶了，兩口把兩個小包都塞進裏，再用力吸走了塑料杯裏的最後一口豆漿。

吃完了早飯的朱設計師了皮子，把空了的豆漿杯放在了前臺，整理了一下服往樓上走去。

二樓，韓大姐站在一邊不，看著其他人在忙，而這個其他人……

“餘笑，你怎麽在這兒？”

褚年就坐在之前工作的電腦前麵，他正在複製拷貝裏麵所有的合同容和進出賬。

一邊做，一邊慶幸，他得謝自己之前為了做文件管理幾乎把電腦裏的所有文件名稱都過目了一邊，還把同名文件按照時間做了梳理調整，也得謝朱杜繼和劉助理做事兒糙到可笑的地步，才讓他能輕易到一些牛姐和律師會喜歡的東西。

久等的朱杜繼終於來了，他轉過頭去，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朱老師，牛姐讓我複製一份工作室最近一年出的合同給，要看看細節。”

“什麽細節？什麽合同？”朱杜繼衝上前一步就要把“餘笑”從電腦前麵推開，一個男人從旁邊拉住了他。

“朱哥，別激，牛姐就是要看看合同，沒別的意思。”

什麽沒別的意思？這已經是要翻天的意思了好麽？

“程新？！”看清了拉住自己的人，朱杜繼愣了一下。

程新的男人中等材中等樣貌，看起來毫不起眼，臉上的笑也是很尋常的笑：

“是啊朱哥，咱倆上次見還是元旦聚餐的時候。”

看見程新，再看向“餘笑”的時候，朱杜繼當然想到了這是發生了什麽，一瞬間，他那雙憨厚的眼睛裏幾乎是淬了毒的。

能讓“餘笑”見封的毒。

“不是，程新，你跟我說，你們現在是什麽意思？我是怎麽得罪了牛姐了麽？”

“沒有沒有……就是吧，牛姐覺得這段時間咱們這個工作室也沒什麽起，打算再找個合夥人來，人選據說也定下了，但是朱哥你也知道，牛姐訂的規矩大，不讓我們問，我也不敢打聽。”

程新拉著朱杜繼坐在會客的沙發上，這時，“餘笑”站起來，給他的麵前放了一杯水。

看著這杯水，朱杜繼很不自在。

他讓“餘笑”給他倒過不次水，他還在這裏被人“伺候”的，可這次別人主給他倒的水，卻像是潑在了他的頭上。

“找什麽人夥？我也是東，我怎麽沒聽見消息？”他有些慌。

褚年笑了，看程新一眼，他對朱杜繼一字一句地說：

“不著急，牛姐說了，這是第二步，第一步，咱們得先把賬對出來。”

不去看餘笑，朱杜繼轉頭看程新，視線又看見了程新旁邊沙發上坐著的一男一。

剛剛餘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都沒注意到那兩個人。

“這是啟新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