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眼看到的，當時我在打掃泳池……」

果然當時的形象給偶像的心靈造了極大的傷害嗎！

「鬼突然從水裡冒出來。」

——明明是從天而降。

「黑的頭髮夾雜著白的蛆，混雜著海水，簌簌地一把一把往下落。」

——有這麼玄幻嗎？

「的上，沒有皮。」

——明明是沒穿服。

「長得，奇醜無比。看一眼，都覺得要被針尖刺穿眼球。」

——我也沒長得那麼丑吧。

「的聲音好像鐵易拉罐被強行撕開那樣地尖銳，『救救我，救救我。學雷鋒做好事，爭當文明小能手』，這麼對我說的。」

——我說的明明是強健，人人有責。鬼要真說出這句話也齣戲的吧，明天不用來演恐怖片了。

「我不救，就自己從水裡飛出來了。」

——是你要救我，我在水裡走了半天，為了躲你啊。

「一圈一圈布裹上的，把裹得不風，甚至沒有呼吸的空間。雙手平舉，跟清朝殭一樣跳走了。」

——唔，雖然不吐槽有點不習慣。但好像是這樣的。

「剩下的我不說，你自己想象吧。因為……太！恐！怖！了！」

——偶像我對不起你，都怪我出現的方式太奇葩，造你的心理影。你看這影都把你的記憶扭曲什麼樣了，太好笑了。

顧九歌很認真地講完了鬼故事。

凌靈很認真地捂住了：「噗、哈，噗。」

嗯，沒有在笑。

大概是角痙攣引發的間歇面部失調怪聲綜合癥吧。

「你在憋笑。」他氣惱地看著。

「絕對沒有。」哎呀，被你發現了。

「你要知道害怕，你這樣傻乎乎的，又天不怕地不怕怎麼能行。」顧九歌嘆氣，眉頭鎖：「你知道當時我為什麼要打掃游泳池嗎？」

搖頭，察覺到他的語氣開始真的嚴肅起來。

「接不了這個學校況的學生，很多最後都選擇『意外溺死』在這個泳池。死的大多是白區的人，被派去打掃的，照樣是白區的。」

「那次是我的室友死了，我是去給他收的。」

他嘲諷地勾了勾角，話中滿是讓人不寒而慄的黑暗：「隔開海水和游泳池的那個凈化你見過嗎？開啟它，就是一臺完的絞機。」

他應該在更早時候就告訴的。

他應該要說得更多一點。

太顯眼了。

與環境格格不的乾淨和澄澈被掩蓋在不出眾的外表之下。這不尋常讓更加惹人探究，惡鬼終將嗅著氣味來尋的。

可是，已經沒機會多說了。

至今天，是沒有機會了。

「你們之間，有好多話能講。在說些什麼呢？讓我也知道吧。」季眠的聲音從後傳來。

你看，惡鬼來了。

未來得及分辨這句話的語氣，也未來得及看見他的表。

凌靈在什麼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聽到了極重的一聲悶響。

「砰。」

鈍襲擊腦部的聲音。

的心臟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耳朵突地鑽尖銳的痛覺。

冰涼的皮疙瘩順著的手背爬上的手腕。

。

為什麼會有呢？

顧九歌的後腦勺上，鋁上，季眠的笑容。

。

眼前是顧九歌倒下的畫面。

季眠握著棒球，對笑得一派純真。明黃的下，他的面容明耀眼。

「每次，我來找凌宥，凌宥都推開我，去找弟弟呢。」

「好礙眼。」

發抖著想要抱住倒下的顧九歌，晚了一步，指尖輕輕錯過袂，什麼都沒到。

黑的發，溫熱的，顧九歌低垂著頭，闔上了眼。

季眠後的人用腳踩住他的膛。

「啊！！！！」

的嚨里發出破碎的嗚咽。季眠握住的手腕，死死拉扯的頭髮，咯咯地笑得開心。

「滾開啊！！！」

使出全力氣掰開他的手指。

「凌宥，把想說的話對我說吧。怎麼能偏心，區別對待我和顧九歌呢，我們是一樣的。」

季眠的音調明快，彷彿只是要不到糖的孩子在發脾氣：「所以，我沒有的東西，他也不可以有。」

手腕被生生扯出一條痕，掙他，罔顧頭皮那撕扯的疼痛，推開踩著顧九歌的人。

「滾開！！不要他！！」

蹲下將他抱在懷裡，抱得很很。

「顧九歌顧九歌顧九歌——」

他失去意識了。他的名字，他沒有毫反應。

的黑髮潤，上去的時候該是疼的。

凌靈捧住他的腦袋，的指裡滲出溫熱的、黏稠的、他的。

得帶他去學校的醫院。

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想要背起他。

季眠睜著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地看著他們，那眸深得投不進一亮，也不含任何。

已經夠了。

共甘苦，共患難。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東西。

為什麼他們可以一起，笑得那麼開心呢。顧九歌明明是季眠啊，可是他笑的時候，季眠卻好難過。

落單了。

沒有人喜歡季眠。

沒有人用那麼快樂那麼專註的目看季眠。

季眠沒有朋友。

顧九歌和季眠不一樣了。

季眠卻還是要笑著的。

他保持著劇毒的、骯髒的、惹人想非非的，屬於季眠的笑容。

他笑著，一點也不快樂。

「孫東樹，你不是一直想上顧九歌嗎？」涼薄的輕描淡寫地吐出這句話。

「幫我把他理掉吧。我不需要有替代品了，以後季眠是我，顧九歌也是我，這樣凌宥就只能需要我了。」

讓我也獲得幸福吧。

就算只有一次，也想，被人放在心上和認真對待是怎麼滋味。

「對嗎，凌宥？」

如果一直等不到回答，就會失去耐心。

鋁製的棒球棒，重重地打在了凌靈的膝蓋上。

跪倒在他的面前，忍著痛墊住顧九歌的。雙臂圈他，護在懷裡。

系統右上角的按鈕已經按了幾次，一點用也沒有。

「鐺。」

系統曝危險指數超出85％，無法啟。

系統曝危險指數超出90％，無法啟。

系統曝危險指數超出97％，無法啟。

刻板的提示音響了一遍又一遍，讓人絕。

黑的人群逆著線，簇一團向他們圍來。

季眠有那樣一張好看的臉。

他是有罪的、人的，烈焰。他對你輕輕一笑，你的就開出了滿天瘋長的花。

他給大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理掉顧九歌。

現在，他們能在顧九歌上，能滿足他們對著季眠所起的、不能付諸行的*，驗把季眠踩在腳下的快。

這個消息，無疑讓所有藍區的人熱沸騰。

「凌宥，扔掉他，到我這裡來吧。」季眠對凌靈敞開雙手。

他把棒球棒扔在一邊，閉著眼睛，纖長的睫輕，等待回復一個擁抱。

來抱抱我吧。

我帶著你一起從這個可怕的地方逃走。

抱我一下就好了。

我也需要你，將我從地獄拯救。

如果沒有領子的，你怎麼能區別這個學生是來自哪個區的？

敗類們只穿了泳，子和普通人的看起來別無二致。可是，是能區別的。

他們上有腐的味道。

他們的表邪，彷彿極的。

早知道，季眠不是好人。早知道，這群人的可怕。

在浴室的那次，已經親眼所見了，不是嗎？

——「不要怕，我保護你。」

顧九歌當時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但他現在卻沒法保護了。相反，他需要的保護。

怎麼辦，該怎麼辦。

「顧九歌……顧九歌……顧九歌……顧九歌！」

在心裡喊著他的名字，一聲比一聲凄厲，一聲比一聲堅定。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啊，是來救你的。

所有的思緒都被這個念頭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