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聽到這個消息,霍家所有人都驚呆了,霍平章聽朱河說這事兒時,還彎著腰在盆里洗臉呢,差點一口嗆到水。
「什麼?死了?!」霍平章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
「千真萬確!」朱河打包票道,「今兒早上我出去買包子,親眼看見徐公子的被人從衙門裡抬出來!聽說是昨晚在牢里害了病,一個晚上都沒過,天亮之前就咽氣了!」
霍平章下上滴著水珠子,半晌沒回過神來。
霍劉氏臉慘白,捂住口道:「完了完了,老徐家就那麼一個兒子,這回咱算是和人家結了死仇了!」
霍老爺子這時從外面晨練遛彎回來,手裡還著倆核桃,神凝重,顯然已經聽說了徐家的事。
「平章啊,這件事不好辦了。雖說那徐家小子是在牢里害急病死的,但畢竟是咱們把人弄進了大獄,徐家這筆賬恐怕是要記在我們頭上的。」
霍平章呼出一口濁氣,「爹,我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啊。我就是要給徐家一個教訓,讓他們以後別來鬧事,我……」
霍老爺子擺手道:「行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去打聽打聽徐家什麼時候發喪,你多帶一些奠儀,去弔唁一下吧。」
霍劉氏卻忍不住道:「老爺子!現在徐家人恐怕恨死我們了,怎麼能讓阿爹一個人去呢!」
「男人在這兒說話呢,你個婦道人家什麼!」霍老爺子喝一聲。
霍劉氏眼圈瞬間紅了,委委屈屈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院里有一瞬的安靜,所以這時門外忽起的喧嘩聲便更加清晰地傳進來。朱河腳快,立刻跑出去查看況,然後又飛奔回來報信,「班主,是徐家班的人!徐班主親自帶二十幾個人打上門來了!」
霍家父子臉都是一變。
霍老爺子:「讓人攔住了沒?!」
朱河點頭:「我哥已經帶人把大門守住了!」
霍平章沉下臉,「我出去看看!」
霍老爺子:「我跟你一起去。」
兩個男人走了,霍劉氏憋了半天的哽咽總算哭出聲,扶著閨抹眼淚,「阿,這可怎麼辦呀!咱家這是要出事呀!」
霍拍拍娘的手低聲安,讓春巧扶回屋休息,自己則往前院去,怕被人發現,只能順著圍牆爬上房頂往外看。
此時霍家大門外已經圍滿了人,當先站了一排健壯男人,個個手裡拿著棒鐵鍬,臉上都是仇恨的神,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他腰間系著白麻,眉間兩道皺紋如刀刻,充滿的眼睛里滿含悲怒,正是徐家班的班主徐金刀。
霍家班這邊,朱江等人手裡也都拿了傢伙,虎視眈眈站在霍家父子後。兩方人馬互相對峙,一即發。
霍平章道:「徐班主,你家小子的事我剛聽說了,雖然我們兩家一向有齟齬,但出了這種事,我們心裡誰也不好過。你這一大早的,不快點料理小子的後事,在我家門前這麼大陣仗又是做什麼?」
徐金刀冷笑,「姓霍的,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兒子的命沒了,都是拜你所賜!今天就讓你賠我兒子的命!」說著,徐金刀便提起手中木椽砸向霍平章,徐家班的人一哄而上。
朱江大喝一聲,鐵鍬打橫擋在面前,一人挑翻倆,徐霍兩家人馬頓時斗作一團。
在這一片人仰馬翻中,霍老爺子無疑了最弱的那一個,徐家班的人倒也沒有真的有意為難一個老人家,只是棒不長眼,一群紅了眼的人干仗誰還管得了那麼多?
眼看著一悶就要砸在霍老爺子後腦勺,霍心裡一急,正想從圍牆上跳下來,誰料腳底一,一塊瓦片飛。
「哎呦喂!」
一個尖細的聲音自圍牆下傳來,霍暗道不妙,穩住形悄悄探出腦袋,見外面有臺轎路過,上面坐著的人也是倒霉,好巧不巧被剛才踩的那塊瓦片砸中,頭上立時見了。
「啊!這是幹什麼呀!反天了呀!」
霍自知捅了簍子,三十六計走為上,溜之大吉。
轎上的人捶頓足地喊了半天,可是霍家門口正著呢,誰能聽見他說話啊,所以愣是沒人搭理,最後那人急了,捂著紅纓帽巍巍下了轎子,到霍家大門前扯開嗓子喊:「都給我住手!宮裡來人了沒看見嗎!」
這一嗓子總算把眾人震懾住,也間接挽救了霍老爺子的後腦勺。
霍平章回頭看來人,立刻換上恭敬的表,拱手作揖道:「王公公!」
霍老爺子見王公公頭上傷,面大驚,趕讓人去請大夫。
徐金刀哪裡管什麼宮裡不宮裡的人,此時滿腦子都是要霍家人賠命,他掄起木椽還要往上沖,卻被徐家班自己的人架住攔了下來。
「班主,不能再手了,那位可是宮裡的人啊!」
「是啊班主!霍家現在是老佛爺欽點的賀壽班子,咱們不能再打了!」
徐家班的人雖然悲憤,卻也知道輕重,紛紛勸說徐班主。
這年頭但凡是和宮裡的人沾邊,總能犬升天。
徐金刀眼睜睜看著霍家父子笑容滿面將那位王公公迎進府門,兩眼幾乎能冒,他面容扭曲,死盯著霍家大門,咬牙一字一句道:「我徐金刀在此發誓,一定要他老霍家給我兒子賠命!我要他老霍家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王公公剛登門就被砸了腦袋,霍家上下全都戰戰兢兢,請大夫理了傷口,霍老爺子還讓霍平章奉上厚的孝敬錢,霍更是忙前忙后地乖巧伺候著。
王公公以為瓦片只是巧從房上掉下來,哪裡知道這裡面還有貓膩?所以也沒有如何對霍家發難,接過霍遞過來的茶時,還多看了兩眼。
霍一呲牙,出個笑臉。
霍平章在旁邊瞅見他閨呲牙咧笑個狗樣,都沒眼看了。
王公公一瞥之間卻愣了一下,「霍班主,這是你家千金?」
霍平章趕道:「是啊!小丫頭片子上不得檯面,污了公公的眼了。」
王公公仔細打量霍,半天不說話,霍平章和霍老爺子兩人對視一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娃兒生得好面相啊,以後雖說不上有多麼份高貴,一輩子的錢卻是流水一樣花不完的。」王公公終於出聲,低頭吹了吹茶末,慢悠悠呷了一口。
霍平章和霍老爺子一聽,不管信還是不信,他們都要千恩萬謝。
「王公公見多了大人,您說的話自然是不假的,只盼小能如您貴言,一輩子順遂,我這當爹的也就知足了!」
霍向來不信這些,但也聽得樂呵,只是看到王公公頭上被自己一瓦片砸出來的紅彩,心裡多有點過意不去,因此在王公公再次看過來時,投以更加乖巧甜的笑容。
王公公越發滿意地點頭,心說這娃子看著好面善呀,和他倒是投緣的。
此次王公公來霍家,是向霍平章確認最後的進宮人員名單,幾天之後霍家班就要進宮,在此期間會經過嚴格的安全檢查,包括疫病檢測,份核查,焚香沐浴訓練禮儀等。
好不容易將王公公送走了,已經是晌午,霍家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霍劉氏在後院里脖子都要等長了,見了霍平章,忙上前問:「怎麼了?徐家的人怎麼說?」
霍平章疲憊道:「管不了徐家的人了,眼看著要進宮,先把這件大事應付過去再說。」
霍用過午飯回自己屋,原本趴在床上的貓立刻睜開眼睛,還稍稍抬起了頭。
霍笑:「呦,看你這模樣,應該是已經沒事了?」
今天一早醒來,霍便將胡師傅給的最後一顆藥丸餵給貓,這次貓居然很配合,霍喂它,它就乖乖地吃,不知道是明白了霍為它好,還是害怕霍再使什麼幺蛾子。
胡師傅說只要這貓能過十二個時辰,命就撿回來了,霍看貓現在的神狀態,心中大石落地,心想總歸沒有白忙一場。
貓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目不再像昨天那樣凌厲。
霍手的,想念那皮的,準備過去擼貓,誰知就在這時,貓忽然向前出一隻前爪。
霍:「???」
看著貓那睥睨而高傲的眼神,好像在施予某種恩賜,霍一陣無語。
貓主子果然還是貓主子啊!
霍哭笑不得地同樣出手,住那隻出來的貓爪,還很狗地說了一句:「主子,要小的扶著您出去遛彎兒嘛?」
貓瞥了霍一眼,又是那種彷彿看智障的表,然後貓爪子一拉,將霍的手掌翻開。
霍驚訝地發現,手心裡居然有一傷,之前沒注意,此時才覺得火辣辣的疼,想必是翻牆時不小心弄的。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更讓霍震驚了!
只見貓不耐煩地瞇了下眼,然後垂下頭,在霍的手心的傷口,輕輕了一下。
霍:「……」喜歡天下第一戲樓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天下第一戲樓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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