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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路》 第8節

人飯店的特早餐?”

“不要?”

賀川拿起杯蓋,一飲而盡。

咖啡香和地瓜香,阻隔住了若有似無的花香。

賀川吃完了,看著漫山的紅翠白,視線又落到蔣遜臉上。

蔣遜回到了幾十米外的石椅上,還在吃著最後一小半地瓜,突然聽見:“232號別墅,有什麽曆史?”

蔣遜看向他,想了想說:“歐洲人建造的,幾十年前修葺過。”

“沒了?”

“沒了。”蔣遜說,“山上200多幢別墅,誰記得住。”

“門口有三顆百年黑鬆,明霞山上還有其他地方有上百年的黑鬆?”

蔣遜又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應該沒有。”看著賀川,問,“你想問什麽?”

賀川說:“它的過去。”

“過去?”

“1938年。”

蔣遜糊塗了:“你想知道1938年,那棟別墅的事?”

“嗯。”

蔣遜打量著賀川,過了會兒說:“可以去找地方誌。”

“我知道。”賀川的食指,推了推已經空了的杯蓋,說,“現在隻是通知你,明天下午記得這個。”

蔣遜問:“你就想找1938年?找到了呢?”

賀川說:“找人。”

“什麽人?”

“想知道?”

蔣遜沒回。

沒多久,賀川說:“找我祖宗。”

找祖宗……

蔣遜翻了個白眼,扭過了頭。

賀川看著的樣子,笑出了聲,心愉悅極了。

日出了,天邊是溫暖的紅,看不見雲霧。

有人過來了,一個,兩個,三個,陸陸續續。清晨有人爬山,有人晨練,有人看日出,有人來捕捉明霞山清醒的時刻,一天的開始。

賀川和蔣遜各坐各的,沉默得看著人,看著樹和花,各自想著心事。

遠遠地有人喊了聲:“蔣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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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遜看見王瀟朝跑來,王瀟表姐跟在後頭。

蔣遜笑了笑。

王瀟說:“真巧,我起了大早出來跑步的,沒想到能在這裏看見你們!”

蔣遜說:“早鍛煉啊?”

“是啊,跑得出了一汗。”

王瀟表姐跟蔣遜打了一個招呼,走到一邊看花去了。

王瀟坐到了蔣遜邊上,眼角瞟著賀川,跟蔣遜沒話找話。

“你們今天好早,幾天出門的?”

蔣遜應付著:“6點不到。”

“這麽早?我以為我已經夠早了。”又說,“對了,徐先生是你朋友嗎?”

蔣遜詫異:“嗯?”

王瀟說:“就是昨天在餐廳裏見的那個男人,昨晚我又跟他遇上了,還聊了久。”

蔣遜笑著:“你們聊天了?”

“是呀,他還健談的。”

蔣遜眼神閃了閃:“你們昨晚什麽時候上的?”

“七八點吧?我也記不太清了”

七八點,孫懷敏打電話來找要人……

蔣遜打量起王瀟。

剛出大學,一學生氣,青春漂亮,活力四

蔣遜笑道:“他不是我朋友。”

幾十米外,賀川煙,拿在手裏轉著,聽著那邊兩人細細說話。

一個聲音很響,一個聲音很輕。

那道輕輕的聲音,似乎在說:

帶你去青山公園,你站在那裏不要

聽人聲,聽泉,聽瀑布,聽唱山。你要是早出門一小時,還能聽見敲鍾,唱偈。

你要是喜歡眼睛,我帶你去看竹葉上的珠,湖麵上的水暈,看霧,看山的影子,看日出。

一陣風吹來,落葉和花瓣簌簌地旋轉,雲霧散盡。

那邊有人問:“聞到了嗎?”

賀川抬眸去。

蔣遜看著他,問:“聞到了嗎?”

陣陣花香,清淡的,濃鬱的,被風送來了,躲也躲不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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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川著煙,笑了聲:“聞到了。”

第8章

聞到了嗎……

聞到了……

王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坐在蔣遜邊上,忽然有一種奇怪的覺,明明離他們兩人很近,可就和周圍那些陌生人一樣,也隻是個陌生人。

王瀟不甘心,找話道:“明霞山真的好大!”

蔣遜默默地看一眼。

王瀟絞盡腦:“明霞山這麽大,隻有這一片能玩嗎?其他山頭呢?上山的路隻有那一條麽?不可能啊,這裏的山都看不到盡頭。”

蔣遜等說完,才開口:“明霞山是蒼穹山的一個分支。”

王瀟一愣,有點尷尬,過了會兒又興起來:“明霞山就這幾個景點,我們能不能去其他山頭?這麽大一片山呢,我們可以去探險啊,說不定能打獵,能找到山,下了山就是其他城市呢!”

蔣遜低了會兒頭,才再看向,說:“你千萬別作啊……”

王瀟抿著角不吭聲了。

幾十米外傳來一聲輕嗤。

出了青山公園,王瀟沒借口再跟著他們,隻能看著他們一前一後坐上了那輛車。

王瀟表姐在一旁說:“你不是還想著拚車吧?”

王瀟踢了踢腳:“拚車好的啊,還可以省錢。”

“省錢?你想一天花200塊拚車這還省錢?我們自己出來玩,吃吃喝喝一天也用不了這麽多,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

“我有什麽心思啊……”王瀟撇過頭。

“你之前什麽心思我不知道,今天你看著是跟蔣小姐聊天,眼睛一直盯著哪裏呢?我在那邊老遠就看見你眼神了,別以為別人看不出來。你在人家跟前瞎晃,不說那個男的本沒注意過你,蔣小姐還在戴孝呢,你這樣利用好意思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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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瀟語塞,半晌說:“行了,我知道了……”

蔣遜開著車,後麵的人不說話,隻能漫無目的朝前開,筆直的,轉彎的,經過一個景點,又經過幾座風格迥異的別墅。

以為賀川睡著了,這會兒才聽見:“這些屋頂特別。”

蔣遜說:“尖頭的那些是北歐風格,緩坡的屋頂是南歐風格。”

專業。”

“常識而已。”

“我是說建築師。”

蔣遜不說話了。

賀川笑了聲,過了會兒說:“去山下逛逛吧。”

山下的樂道塢,在七八十年前很興旺,那裏有鋪子、茶館、銀樓、書局、酒家,現在這裏隻有十幾間老外經營的農家樂。

賀川對農家樂沒興趣,對老外更沒興趣,他在街上隨走著,打量著那些地攤。

有賣水果的,有賣小飾品的,有賣土特產的,還有看手相算命的。

賀川看到一個攤位上有賣荸薺的,裝了兩個籃子,顆顆紫黑的扁圓果子,攤主正用水果刀削著,削完一個就放進白塑料袋裏,白的果已經裝了十幾個袋子。

賀川問:“怎麽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攤主說:“%¥#&……”

賀川來蔣遜:“買兩斤。”

蔣遜離得遠遠的:“你自己不會買?”

講的鳥語。”

蔣遜:“……”

走近一聽,攤主講的是當地方言,蔣遜瞥了眼賀川,眼神有點意見。

攤主不會講普通話,蔣遜問:“這個一斤多?”

賀川站在一邊,聽蔣遜吐出方言。

說普通話時不一樣,說起方言,語氣輕很多,就像早上天未亮時說話的語氣,緩緩的,像溫熱的溪流。

賀川問:“你說了什麽?”

蔣遜頓了頓,才說:“我問這個一斤多。”

語氣不一樣了。

攤主回答了,蔣遜自翻譯:“削皮的10元,帶皮的7元。”

賀川問:“甜麽?”

蔣遜說:“你試試?”

賀川蹲下來,真的從塑料袋裏拿出了一顆,直接塞進了裏,吃完了也不說話。

蔣遜也跟著蹲下來,問:“怎麽樣?”

賀川說:“你試試?”

“不用。”

賀川又從塑料袋裏拿出一顆,遞到了蔣遜麵前。

蔣遜說:“我不吃——”白的果過,涼涼的。

賀川說:“嚐嚐。”

蔣遜想起了那擱在床頭櫃上的1916,這個男人說:

那嚐嚐我這,味道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蔣遜把他的手推開了,說:“不吃。”

賀川問:“‘不吃’用方言怎麽說?”

蔣遜莫名其妙,看著他,說了方言。

賀川點點頭,把手裏的果拋到了籃筐裏,站起來說:“那就不吃吧。買兩斤,一斤削皮,一斤帶皮。”

電話響了,賀川接起來。

是寂寞又的阿崇。

“你們在哪兒呢?風流快活了就不管我了?”

賀川說:“收起廢話。”

“……我了,你們來接我。”

賀川在打電話,蔣遜蹲著讓攤主稱斤。

耳邊能聽見賀川涼涼的話語,抿了下,嚐到了清甜的荸薺味,那顆果躺在紫黑的荸薺中間,知道等他們離開,攤主就會把果放進塑料袋,和其他的一起賣。

蔣遜站起來了,賀川付錢,說:“去接阿崇,我在這兒等。”

“哦。”蔣遜把兩袋荸薺遞給賀川。

“拿去別墅。”

蔣遜開車去接阿崇,賀川看著攤主把那顆果扔進了別的塑料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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