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醉韻樓,姜祁便帶著嚴瀟宜去了離這里不遠的金福樓。路程不遠,姜祁便拄著拐杖,與嚴瀟宜一同走著。
這條街是京城里達貴人們經常顧的地方,所以認識姜祁的人自然也是不。之前寧國公府的馬車停在醉韻樓的時候,有些人便已經注意到了。如今見姜祁拄著拐杖從醉韻樓出來,邊一個婦人打扮的年輕子陪著,便也猜到了對方的份。
這些日子姜祁已經能夠不在他人的攙扶下,繞國公府一圈了,他手上的那個拐杖也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所以嚴瀟宜自然是不擔心姜祁的。只是本以為姜祁好面,酒樓里倒也罷了,可在人來人往的街面上也不會愿意自己拄著拐杖瘸著的走,可姜祁不僅毫不在乎不說,更是直了腰板,走路雖然緩慢,可瞧著也是服閑庭散步一般,手上的拐杖似乎了裝飾,毫沒有違和。
姜祁微微側著頭,對嚴瀟宜說道:“莫不說本世子現在已經無恙,即便是坐在四車上,這京城之中又有誰敢笑話本世子。”
嚴瀟宜的擔心他看在眼里,對此姜祁不僅沒有不開心,反而是有些愉悅。自家媳婦在乎夫君的面,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事。
金福樓門口迎客的店小二見他們向自家店走來,定睛一看,識得來人份之后,立即扯著一張過分殷勤的笑臉,快步迎來上來。
“世子爺您來了啊!”那店小二行禮道。說話間又看向一旁的嚴瀟宜,也猜到了對方份。“小的見過世子夫人,夫人您萬福。”
姜祁見他有眼力勁,面上一樂,讓周忠給了賞錢。
將賞錢塞進袖中,店小二臉上的笑更是真誠了不。“世子爺,您來的正好。今早掌柜剛拿來新的件,這還沒拿出來呢!”
姜祁劍眉一挑,說道:“那正好,帶我們去瞧瞧。”若不是知道你們今早進了新東西,本世子還不來呢!
“好嘞!兩位貴人請。”店小二樂呵呵的先頭帶路。
金福樓是京城最有名的銀樓,不僅是他們手藝湛,更是因為樓中每隔一季都會有新的花樣出來,而且都是獨一份的,所以每季金福樓里上柜的新首飾不過幾日便早早銷售一空。即便是有別家想要仿造,手藝也同金福樓差的太多,不能完全仿造。
因為來的多都是一些貴人,為怕沖撞,所以店里的二樓也便如酒樓一般,分一個個隔間。
店小二引著他們進了一個房間之后,便道:“兩位貴人稍等,我們掌柜馬上就來。”
進來的時候,掌柜不在柜中,怕是招待之前來的貴人了。不過現在店里還真沒有哪個貴人能貴的過眼前這二位去。
店小二招來店中侍候的丫鬟,讓端來茶水和點心,自己則是去尋掌柜去了。
店小二正下樓,不想正好遇上掌柜帶著人要上樓。店小二瞧了一眼掌柜后兩個丫鬟手中蓋著紅綢的托盤,心道,趕得正巧。
店小二忙將掌柜攔下。“掌柜,寧國公家的世子爺來了,還帶著他的夫人。”
那掌柜一愣,說道:“那位不是病著嗎?”
“掌柜,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店小二指著他后,說道:“您說這個……”
掌柜知道店小二的意思,然而做生意也得是講究信譽,總不能真的將這些新貨全部給拿到寧國公世子那里,而把之前的客人給晾了。掌柜指著后面的那個丫鬟,對店小二說:“你現將這些送去叁字房去。”
店小二應下,領著后面的那個丫鬟去了叁字房。
掌柜帶著剩下的那名丫鬟,又折了回去。以往都是他們帶著東西親自上門讓大長公主去挑選,偶爾也會遇上這位世子。這位可不是什麼好相與,有的時候送去的東西,還沒過大長公主的眼呢,人就全被他轟出來了,說他們送來一些被人挑過的玩意兒惡心人來了。
天可憐見的,大長公主要的可都是新出來沒拿出來見過人的,可誰又敢說什麼?如今這位世子帶著世子夫人親自上門,掌柜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怠慢。
他們這里來往畢竟都是京中達貴人府上的,所以消息也是較為靈通。這國公世子對他的那位沖喜來的夫人可是好的很呢!醒來的第三天就陪著人上山給岳父岳母敬香去了,如不是真的在乎,這被建安侯舍了的嚴小姐可不值得國公世子不顧病的上山呢!
掌柜遣了人將這次的貨全部拿了出來,算上之前的那位,又了兩個丫鬟端著東西上了樓。
掌柜輕輕叩門,得了里面的允,便推門而,他并不急著抬頭,而是躬行禮道:“小的金福樓掌柜,見過世子和夫人。”
“起來吧!”姜祁虛抬一下,說道:“聽說今天你們柜上上了新貨,正好拿來讓夫人看看。”
掌柜連忙道:“小的已經將店里新上的件都拿來了。”
說著,掌柜便使著三個丫鬟將托盤擺在房中專供擺放貨品的長幾上。
托盤放好之后,掌柜將上面蓋著的紅綢拿掉,微微躬。“請兩位貴人賞臉。”
若說其他人家,掌柜自然要主將自己的貨品各種夸贊,然而眼前站的卻是姜祁。吃了幾次教訓的掌柜,可不敢在他面前賣弄。在說這位可是經常出皇城的,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啊!也是用不著他去說明什麼。
姜祁握著嚴瀟宜的手,拉著走到長幾前,看著那幾個托盤中擺放著的首飾。“說起來你我親到現在,我也沒有送你什麼,這些你看看有沒有瞧得上眼的。”
子哪有不的,眼前琳瑯滿目的首飾已經讓嚴瀟宜有些晃眼。金福樓的首飾各個價值不菲,即便是母親,也不過是僅有兩套金福樓出來的頭面,母親很是喜歡,只有宮請安的時候才會拿出來戴上,而如今那兩個頭面也是作為的陪嫁在庫里放著。而姜祁卻是說的這般隨意,好像僅是買個尋常件一般。
嚴瀟宜看了一眼姜祁,姜祁側著頭,笑嘻嘻的著,笑眼中帶著一邀功的意味。雖然知道建安侯府比之寧國公府本就是天上地下,自己沒見過這般華麗的首飾也是理所當然。但嚴瀟宜瞧著姜祁得意的模樣,心中依舊是有些不忿。
“若妾說都喜歡呢?”嚴瀟宜秀眉一挑,指著看都沒來得及自己看的首飾,有意為難。
姜祁一愣,還未等嚴瀟宜笑出來,便道:“既是喜歡,那就讓掌柜全給包起來送去寧國公府。”
掌柜面喜,立即應道:“哎!小的這就去派人拿單子。”
眼看掌柜轉就要走,嚴瀟宜忙攔下,轉首對姜祁說道:“妾只是開個玩笑,并非真的想要全部的。”
姜祁則是搖頭道:“首飾對子而言就像是書生進了書庫,哪個都舍不得的。為夫又怎麼能讓夫人為難呢?何況在為夫的眼里,再如何麗的飾,都比不得讓夫人開心來的重要。”
說完姜祁也不等嚴瀟宜再行反對,讓掌柜快些去辦。
掌柜連忙使著那三個丫鬟將紅綢蓋好之后,端著托盤便下去了。
走出房間,在關門的時候,掌柜悄悄往里看了一眼。心中暗嘆,嘖!這位世子還真是夠膩的,話說的他這把老骨頭都聽出一皮疙瘩來了。
姜祁好不知的說著話,嚴瀟宜瞧著腳步慌的掌柜和他后的丫鬟,紅了臉。可不知道為何,嚴瀟宜在害的同時,胃中卻是有些不適呢?
沒多久,掌柜便將清點好的單子送了上了,姜祁也沒細看,提著筆簽上了署名。嚴瀟宜在一旁看著單子上的容,有些不好了。這都快要趕上當初父母在的時候,侯府上下一年的用度了。
掌柜離開之后,姜祁瞧著嚴瀟宜抿著紅,臉不太好。
“怎麼了?”姜祁問道。
嚴瀟宜輕嘆道:“院子的賬上可沒這麼多錢的。”僅為了給買首飾,花了玉清院賬上的錢,可要怎麼和大長公主代?
姜祁卻是不以為意的說道:“除了賬上的錢,為夫還有些私房,足夠夫人用度。”那可都是他從別人上打賭贏來的,存了好多年呢!
嚴瀟宜聽了有些頭疼。果然啊!眼前這位真的是十十,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
嚴瀟宜按下想要將那些首飾退貨的沖,世子已經簽了單,若是強行退了怕是會傷了他的面。然而想到大長公主每月撥給玉清院的銀錢的數額,嚴瀟宜也明白這筆賬可不是姜祁說的那般輕松。
嚴瀟宜扯著角生生勾起一抹笑。“世子,如今你我已夫妻,本以為相互不該有所瞞,沒想到您竟是有這般多的私房……”
“唉?夫人這是……為夫沒想瞞,只是沒、沒來得及說。”姜祁眨眨眼,頭一次被嚴瀟宜燦若桃花的笑容驚得后脊發涼。怎麼夫人瞧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呢?他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了?姜祁有些懵。
一旁侍候的周忠垂著頭,夫人這個語氣世子不悉,他可是悉的很。他娘想要收拾他爹的時候,就這個調調。稍不注意,他這個兒子都會被他爹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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