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零的況不算太嚴重，但也不能這麼耗下去。

宋再溫聲細語哄他喝藥，陸零抱著的脖子不撒手，側臉在細長的脖頸上，燙的宋再連呼吸都是熱的。

一下一下拍著陸零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

“我把藥給你碾碎”宋再用商量的口吻問。

陸零不語，甚至歪了下頭，把整張臉都埋在脖子里。

宋再一滯，渾不敢彈。

年熱烈的呼吸，渾散發的荷爾蒙，鋪天蓋地將卷起來。

逃不了。

“你上好重的香。”陸零狠狠地吸了口氣，悶悶地說，“我想喝牛。”

“不行，太涼了。”宋再簡直媽媽附，終于親會到那些啰嗦的關切。

一切都是源自舍不得。

陸零不頂，沉默。

宋再嘆了口氣，再次妥協，“我把藥給你碾碎了，你喝了以后，我再給你熱牛”

下擱在陸零肩頭，覺他好瘦，材比例雖然完，骨骼卻也分明。

太強烈，了陸零的頭發，趴趴的，像一條大金。

“你乖乖地睡覺，我去弄”宋再說。

“嗯。”陸零從嚨里吐出一個字，很不愿地撒開手。

他仰著臉，一臉無辜，滿眼清澈。

他一眼看過來，宋再都要了。

“你呀。”宋再輕輕彈了下他的額頭，“真會撒。”

陸零抿起，子夜般的眼眸讓人著迷。

廚房。

宋再作嫻地煮開水，水溫過半，從冰箱拿出牛放在水里。

等待牛煮熱的過程中，把藥丸鋪在一張紙上，紙張折疊，拿起搟面碾碎。

手指若無骨，卻又力道恰當。

外面傳來雨聲，落在窗戶上發出跳躍的聲響。

腦海里不控制地浮現出兩年前的一個場景，和陸零的初次相遇。

那是北方的冬天，屋外白雪皚皚，常青銀裝素裹，道路結冰，小孩子群結隊拉火車奔跑。屋卻是暖氣滾燙，讓人忍不住想直接在地板上睡覺。

兩年前，宋再和陸伊面臨畢業，寒假倆人約好了去外地做兼職，提前驗生活。

宋再從來沒去過北方，更不知道有暖氣的冬天是什麼滋味。

于是陸伊便把帶回了自己的家。

當時陸伊家里沒有大人，只有一個弟弟。

陸零。

十八歲。

剛剛人的年。

本該到瘋鬧的年紀，陸零卻整天板著臉，一副對什麼都不興趣的樣子。

非常冷漠。

見面的時候，陸伊讓陸零喊姐姐，陸零臭著一張臉，扭頭走了。

宋再也沒放在心上，小孩子自尊心強，雖然比陸零大了幾歲但卻比他矮了不。

陸零自然不肯。

更何況他都很喊陸伊姐姐。

第一天，宋再看著大雪紛飛的城市，實在太激，拉著陸伊和陸零在零下幾十度的屋外堆了一個超級大的雪人。

晚上睡覺的時候興得幾乎失眠。

第二天，陸伊有事出去，家里只剩下宋再和陸零。

第一次冬天不用蓋超級厚的被子睡覺，宋再舒服地一覺睡到了中午。

醒來以后打算問問陸零中午想吃什麼，敲門敲了半天也沒反應。

小聲地說了句，“陸零我進去咯。”

話落，推開門。

極簡裝修風格的房間。

灰系列床上用品，白的柜書柜和桌子。

果然很符合陸零年老的格。

床上一坨神似蠶蛹的東西，宋再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陸零的后背，聲細語道：“小懶蟲，起床了。”

陸零翻了個，皺著眉，發出一聲不耐的嗚咽。

這一轉，宋再嚇了一大跳。

陸零白皙的臉上全是汗，他閉著眼睛，劍眉擰起三分，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

“陸零”宋再了下他的額頭，很燙，慌了，生怕小孩兒別出了什麼事，“陸零你發燒了，起床我們去醫院。”

“不要。”陸零眼睛也不睜，估計是燙得不舒服，被宋再微涼的手了下額頭之后就抓著不放。

宋再家里也有堂弟堂妹，小孩子脾都倔，卻耐心十足。

“陸零，你如果不想去醫院，我們先喝藥，如果喝了藥以后還不好，我們就去醫院好不好”輕聲細語，蹲在床邊，順從地讓陸零攥著的手蓋在臉上降溫。

“嗯。”陸零聲音已經有些沙啞，說話的時候不愿意松手。

明顯

不愿讓離開。

宋再哭笑不得，只能打電話詢問陸伊家里哪有退燒片，這才知道原來陸零經常發燒，所以他房間里就有退燒片。

宋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小家伙看著打電話都不肯直接說。

于是打開床頭柜，果然角落里有一盒藥。

床頭柜上就有水，因為屋有暖氣的原因，水也沒有很涼。

端過來，掌心放著一顆白藥丸。

“吃了吧。”說。

陸零裝死，甚至掀起薄被蓋過頭頂。

宋再嘆了口氣，一邊拉他的被子一邊聲勸告，全是一些哄小孩的話。

最后，宋再想起陸伊經常說弟弟喜歡喝，于是趕說，“冰箱里還有一瓶牛，你把藥喝了，我就拿給你，你不喝，我就喝了。”

話落，陸零掀開被子，被汗水打的小腦袋出來。

一雙鹿眼泛著水，清澈見底。

他就那麼一不盯著宋再，平靜又專注，漆黑的瞳仁里只有一個人。

宋再簡直要撐不下去。

終于，陸零給了面子，輕輕點了點頭。

宋再松了口氣，把藥和水都遞給他，轉出去拿牛。

對小孩子從來都是信守諾言。

牛拿進來以后看到陸零掐著脖子對著垃圾桶咳嗽，滿臉通紅。

宋再簡直嚇壞了，連忙跑過去，跪在地毯上問他怎麼回事。

陸零手里握著水杯，五指修長，指關節清晰，微微有些泛白。

他低著頭不說話。

垃圾桶里，有一顆白藥丸。

宋再抿了抿，把他手里的水杯拿過來放到床頭柜上，然后著他的下迫使他仰起臉。

宋再腰板直，掰著他的瞧了瞧，這才發現他嗓子眼好小。

“你是不是咽不下去”宋再松開他問。

陸零不語，含著水汽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

宋再嘆了口氣，想起自己小時候吞不下藥丸爸媽都是把藥丸碾碎了給吃，于是也只好這麼做。

去廚房之前還不忘叮囑陸零，“牛現在不準喝。”

陸零偏頭看了眼牛，又看了眼宋再，抿點頭。

很是乖巧。

廚房里，宋再穿著灰長款，出潔白皙的小，條顯得玲瓏有致。

脊背得很直，脖頸勾出一抹弧線，側臉線條和。

因為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的芭蕾舞，所以不管是走姿還是站姿坐姿，都漂亮得很養眼。

當時宋再頭發才剛過肩頭，早上起來沒來得及梳，就隨便扎了個丸子墜在后邊。

碾藥的時候，微傾上，手臂纖瘦，的腰也是盈盈一握。

一縷碎發拂到額前，隨手攏起來掛在耳后。

覺門口的被擋住了，偏頭，下一秒，只見一道影快速過來。

靠近，上來。

宋再嚇的呼吸一滯，細腰抵在櫥臺上，整個人被滾燙的年氣息包裹。

是陸零。

“陸零，你”

一張滾燙的上來，宋再所有的話被堵上。

瞠目，完全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年的作毫無章法，他近乎撕咬的占有，手臂狠狠勒宋再的細腰，仿佛要把進骨子里去。

熱的，讓人沉淪的呼吸。

香繞齒。

津微微帶著香。

直到舌尖傳來痛，宋再才清醒過來。

猛地推開陸零。

推開得很快，但陸零卻依然摟著宋再的腰不撒手。

他雙眼閉得很，眉頭皺。

一副暈頭轉向的表。

宋再看著他這幅表，又想到他生病肯定是因為昨晚堆雪人造的。

年倔強又可憐，實在是生氣不起來。

更何況在眼里，陸零只是一個生病的小孩，能對一個老阿姨有什麼七八糟的想法

可如今

宋再看著手里已經碾碎的藥，咬了咬。

居然對陸零有了七八糟的想法。

真的是

讓人頭疼。

鍋里的水沸騰冒泡，宋再抬手關了火，拿起一塊抹布墊在手上，打開鍋蓋，熱氣毫無阻礙地翻出來。

拿一個大勺子把牛撈出來，放在抹布上沾干了水。

正準備拿起來往外走，忽然聽到客廳里傳來些許靜。

男孩子嘻嘻哈哈的聲音毫無保留地傳進來。

宋再一滯，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