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芽一路跑到公站。

這個距離對普通人來說，就是跑了三分之一的馬拉松，但對靈芽來說倒也輕鬆。

因為時間太早，所以公車上沒多人，只有幾個大爺大媽，靈芽自覺去了最後的座位。

大爺大媽們目跟隨了一路，然後低聲議論了起來。

「道袍搭配大提琴？這是什麼花里胡哨的搭配，一點不尊重道教。」

「街頭賣藝或者是搞網路直播的，博眼球。」

「現在的小年輕就這樣兒，不倫不類，沒有敬畏心。」

靈芽：「……」

大爺大媽，我都聽到了……

誰能想到這樣不倫不類的小年輕，最是道心堅定呢。

公車一路開向本市最大的花卉市場。

蘇家別墅的書房裡，蘇野被了好幾鞭子。

在蘇泰安氣急敗壞地追問下，才知道蘇野對靈芽說了什麼。

蘇野本來是打算今天死扛的，依著老頭子這麼護著那個野丫頭，今天註定饒不了自己。

結果蘇泰安的鞭子落在地上，卻是長久的沉默。

蘇野忍不住開口：「爸，你……」

「你讓給堯堯跪下道歉。」蘇泰安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喃喃著這句話。

蘇野沒來由的有些心慌，抬頭看蘇泰安，就見蘇泰安目沉靜地看著自己。

蘇野覺到自家父親的不對勁。

蘇泰安看著他道：「那花園裡的花……過了花期就會被扔掉，換上新鮮的花，一年的維護費是幾千萬。花園有園丁打理，堯堯喜歡就去看看，不喜歡了也不管。就是這樣一個破花園，摘了幾朵花，你讓下跪道歉。」

蘇野悶悶道：「我、我就是一時間在氣頭上，我以為是妒忌堯堯，我——」

眼見著蘇泰安的眼神變得更危險，蘇野不敢再說，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蘇燃在書房外開口道：「爸，靈芽向我要了一千塊錢，說是要去弄花就走了。」

蘇泰安瞪大了眼睛，站起來打開門道：「你說什麼？你怎麼能給錢！怎麼能真的讓走！c市這麼大，一個小孩兒萬一出事怎麼辦！蘇燃！連你也想氣死我是嗎！」

蘇燃道：「爸，你別激，靈芽既然堅持，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好推辭，不過你放心，手機上有定位，人不會有事的。」

蘇泰安踉蹌了一步，他看著面前兩個兒子，已經明白了一切。

蘇泰安：「你們就這麼容不下靈芽是嗎？」

蘇燃漠然：「堯堯用十八年的相與陪伴贏得我們的寵，靈芽憑什麼什麼都不用付出？憑緣關係？爸，多豪門私生子也和本家有緣關係，你看互廝起來手過嗎？」

蘇泰安：「靈芽是你們的親妹妹！」

蘇燃：「可我們是獨立的有思想的人，緣不是線，綁不住我們的心。你要給靈芽兄弟們同等份的財產我們沒意見，但讓我們接納，沒那麼容易。」

蘇泰安閉了閉眼睛。

他終於明白——

如他會一意孤行的接回靈芽一樣，他的兒子們也會一意孤行的不接靈芽。

蘇燃問：「爸，之前我就說過，接回來你會後悔。」

蘇泰安搖頭：「我不後悔，只希今時今日你們做的決定，日後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