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昭昭並不胖，至孩子該有的曲線都有，只是天生骨架小，加上臉上嬰兒未消，所以看上去有點的。

那為什麼眼前這錦年會一臉嫌棄地說胖，殷溯對的印象也是「當年那個小胖妞」呢？

因為當下流行的是「姿蹁躚，楚腰裊裊」之。

簡單來說，就是這是一個追求纖細，以瘦為的時代。像秦昭昭這種圓潤可型的姑娘，雖說不至於落得一個「醜陋」的評價，但也是不太符合當下的人標準的——儘管的五其實非常緻，皮也很白。

秦昭昭是孩子，孩子都，當然也不例外，但又很吃，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所以一直瘦不下來。為此掙扎過幾次，但始終沒什麼效，便只能裝死地不去想這個問題了。

可眼下卻有人準地踩在了心裏埋著的這顆雷上。

不僅如此，這傢伙還說土。

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過雖然很想一拳捶眼前這年的狗頭，但秦昭昭還是忍住了，因為這傢伙的老爹，是剛剛才在太子面前護了一把的英國公。

英國公膝下有兩子，長子為世子，已經家，次子就是眼前這名穆霽的年。

穆霽比秦昭昭大一歲，秦昭昭還在娘肚子裏時，英國公和爹約定，若秦昭昭和穆霽是同就結為兄弟，若兩人不同就結為夫妻，所以秦昭昭和穆霽雖然因為某些原因沒有正式下過定，但也是實打實地指腹為婚。

說來秦昭昭這次回京就是為了這樁婚事，因為剛過完十五歲生辰的已經到了該出嫁的年紀，舅舅覺得該回京準備出嫁了。

秦昭昭雖然覺得自己還小，但想到早嫁晚嫁都是嫁，再加上這門婚事是父母生前為定下的，就也沒太抗拒。

誰想名義上的未婚夫竟不想娶？

秦昭昭很不高興。

任誰被人這般嫌棄都會不高興。

鼓起小臉盯著眼前的年，不客氣地回道：「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妁之言，二公子要是對咱倆的婚事有意見，該去跟你爹，也就是我穆叔說，畢竟他才是當年做主定下這門親事的人。」

……他要是能搞定他爹，還跑到這裏來跟廢什麼話？

穆霽被秦昭昭這話堵了個正著，差點哽住。又想到壽宴開始之前，他爹警告他的那些話，還有剛才宴席上來自狐朋狗友們的嘲笑，他心裏越發煩躁，揚起下就神不善道：「拿我爹來我！我告訴你，小爺從沒認過這門親事，我也絕對不可能娶你為妻！你要是識相，就趕打哪兒來滾回哪兒去！」

秦昭昭才不怕他呢，小手往腰上一叉說：「我要是不呢？」

「你以為你有選擇的餘地？」年斜著眼睛，一臉鄙夷不屑，「不過是個落魄戶出，又在鄉下長大的野丫頭罷了，竟妄想嫁進我英國公府，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至於那什麼所謂的婚約，咱倆下過定嗎？換過庚帖嗎？有過婚書嗎？不過就是我家老頭子喝多后的一時戲言，你還真以為能作數啊！」

「既然不能作數，你跑來找我耍什麼橫？吃飽了撐的？」秦昭昭才不慣著他呢，舅母說了，男人不能慣，一慣他們就得上天。

穆霽被懟得無言以對，白白的麵皮漲得通紅：「你！」

「我什麼我？你不想娶我，我還不想嫁你呢。」秦昭昭上下打量他兩眼，撇著小嫌棄道，「要長相沒長相，要材沒材，說話還這麼沒禮貌，要不是看在穆叔的面子上，就你這樣的，到我跟前我都不會多看一眼——」

「那退婚啊！」這話一出，穆霽一邊氣得半死，一邊又忍不住亮了眼睛，「只要你去跟我爹說你也不想嫁給我，他肯定會同意咱倆退婚的！」

「原本你要是好聲好氣地與我商量，我或許還會考慮一下，可現在，」秦昭昭斜了他一眼，哼道，「不好意思，你家二夫人的位置，我還就是坐定了。」

這話當然是氣話，秦昭昭就沒想過，也不可能退婚。

「……秦昭昭！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穆霽噎了一下后大怒，「實話告訴你吧，小爺我早就已經有心上人了，才貌無雙，溫，不是你這樣的野丫頭能比得上的！你要是肯聽小爺的話，主去找我爹退了這門破親事，我還能記你個，可你要非得跟我作對，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昭昭一愣，片刻說：「哦，我不介意多個妹妹。」

妹妹？

穆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的「妹妹」是什麼意思。

「你做夢！我才不會做妾！」他被的油鹽不進氣得眼前發黑，再也忍不住指著大罵，「天下男人這麼多，你非得著小爺不放？你爹娘沒教過你什麼廉恥是不是？哦差點忘了，你爹娘早死了，聽說還是被你剋死的是吧！你就是個有爹娘生沒爹娘養的野丫頭、喪門星，難怪秦家都不肯養你，把你扔給了——」

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突然變了一聲慘。同時只聽「嘩」的一聲大響，穆二公子榮地為了一隻落湯。

「……」

「！！！」

「秦昭昭！你個死丫頭居然敢踹我下水？！」穆霽不敢置信之餘差點氣瘋了。

「我就踹了怎麼著吧！」荷花池畔，方才不管他說了多難聽的話，都沒有真正怒的徹底炸了，瞪著眼睛呲著牙，氣勢兇悍得像只被惹怒的小老虎，「再敢說我爹娘一句，我直接送你下去見他們信不信？！」

穆霽僵了一瞬后惱至極，破口大罵。

秦昭昭見池水不深就沒管他，重重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本來沒想跟穆霽較真，但早逝的父母是心中的逆鱗，加上穆霽剛才的表實在太過欠揍，一下就沒忍住。

不過沒忍住就沒忍住吧，橫豎他倆這況，早晚都得有這一遭。秦昭昭吹著夜風收拾了一下心，很快把這事兒丟到腦後。

***

因為太子遇刺之事，英國公府老夫人的壽宴被迫提前結束，秦昭昭也沒有多留，跟同來的秦家二夫人汪氏及幾位堂姐妹一起告辭離開了。

秦家是百年世家，書香門第，祖上曾出過好幾任宰相，還有兩位太子太傅。不過近幾十年來，族中除了秦昭昭那位驚艷才絕卻英年早逝的父親，沒再出過什麼厲害的人，所以漸漸有了沒落之勢。

如今的秦家是二房當家，秦家大房因為秦昭昭父母早逝，只剩下了一個人。三房四房是庶出，因為老夫人還健在，也還沒分出去。

二房的老爺，也就是秦昭昭的二叔目前在禮部任職，其正妻汪氏掌握府中中饋，不過這府里真正說了算的，還是秦昭昭的祖母，秦家老夫人林氏。

林氏年紀大了，子骨不利索，今日沒有去參宴，不過因為府中好幾位姑娘都到了適婚年齡的緣故，很關心這次的宴會，秦昭昭一行人剛回府就被過去問起了今日的況。

聽說太子在壽宴上遇刺，林氏嚇了一跳，不過這事兒和家沒什麼關係，老太太驚呼過後就沒再多問了，只道可惜了這麼個相看人家的好機會。

汪氏和府中幾位姑娘陪著附和，唯獨秦昭昭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林氏也沒有看。

因為不喜歡——準確地來說，是十分厭惡秦昭昭這個孫。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一，林氏不喜歡秦昭昭的母親。因為秦昭昭的母親只是個普通武將之，林氏嫌棄出低微也不夠溫賢淑，配不上自己尊貴優秀，哪兒哪兒都好的長子。可秦昭昭的父親認定了母親，非卿不娶。柳氏棒打鴛鴦無果，只能無奈妥協，但也因此，心裏始終對秦昭昭的母親抱有見，連帶著也不太喜歡生的秦昭昭。

原因二，秦昭昭的父親當年本在京中任職，前途一片明，可因心疼妻子，不願總被母親為難，便主申請了外放。而他這一外放，就再沒回來過——秦昭昭六歲那年，一家人在回京過年的路上遇到了山洪，秦父為救妻被山洪沖走，秦母不住打擊一病而亡，一家三口只剩下了秦昭昭一個。

林氏因此覺得秦昭昭命克親，更恨們母害死了自己最的兒子，對多有苛待——這也是為什麼秦昭昭沒有在秦家長大，而是在七歲那年被舅父一家接去了邊關的原因。

事實上，如果不是從舅家出嫁不合規矩，秦昭昭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回秦家。

「三姑娘，三姑娘？我們二姑娘問你話呢。」

正神遊著，旁邊突然有丫鬟道。秦昭昭回過神，有點兒茫然地眨了下眼：「額，二姐姐方才說什麼？」

「祖母還在這坐著呢，三妹妹就發起呆來了，可真是『孝順』。」秦蓉蓉是二房嫡，汪氏所出，在府中排行第二。不滿秦昭昭對自己的忽視，先是刺了一句，而後才柳眉微挑，不懷好意又有些幸災樂禍地說，「不過算了，換做誰遇到這種況心裏都會不好，我就不與你計較了。只是穆二公子在壽宴上當眾放話說看不上你，要跟你退親的事兒，不知三妹妹可想出什麼對策沒有啊？」

秦昭昭才知道穆霽私下找之前還干過這樣的「好事」。

頓時就有些後悔，剛才就該好好揍這王八羔子一頓再扔他下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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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啦，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