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從賭坊出來的時候，穆霽整個人都是獃滯的。

他怎麼也想不到秦昭昭說「我幫你贏回來」不是在開玩笑，更不是在說大話。

居然真的做到了！

在趙懷那孫子明顯使了招的況下！

這讓他有種如置夢中的荒謬，可手裡贏來的，沉甸甸的銀子卻告訴他，剛才發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

……就他娘的離譜。

「你是不是該跪地喊爹了？」

秦昭昭的突然出聲讓穆霽終於從恍惚中回了神：「什、什麼？」

「剛才那個什麼世子贏了你，我又贏了他，所以咱倆的賭約，很明顯是我贏了吧？」秦昭昭拿著從路邊買來的糖葫蘆，一邊咬一邊心愉快地提醒道，「是你自己說的，輸了的人要跪地喊爹，還有誰耍賴誰是孫子的。所以，做我兒子還是做我孫子，你想好了嗎？」

穆霽人都傻了，半晌臉青紅加地回過神：「這怎麼能算——」

「哦，耍賴，那你就是選擇做孫子啦。」秦昭昭咽下裡的糖葫蘆，笑瞇瞇地了他一聲，「乖孫兒。」

穆霽：「……」

穆霽差點氣死，卻又沒法反駁，只能憋著氣兒無視的話。

好在秦昭昭只是促狹一下，沒真著他跪地喊爺爺。穆霽暗鬆了口氣，隨即實在按不下心中的驚奇，別彆扭扭地開了口：「你……那什麼，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的？」秦昭昭一開始沒明白他在說什麼。

「就剛才……你怎麼避開趙懷那孫子設下的坑的？還有，這些玩意兒你跟誰學的？玩的就哼哼，還不錯。」雖然沒達自己本來的目的，還反在秦昭昭面前丟了臉，但要不是，他今兒估計得在趙懷那王八蛋面前丟大臉，穆霽因此心複雜極了，但到底對秦昭昭有了些許改觀，說話的語氣也比平時好了不——至秦昭昭聽著沒那麼想打他了。

「那是當然，我有高人相授，他那點坑算什麼。」

口中的高人，自然是表姐裴婧，不過秦昭昭能一點不錯地避開趙懷的暗算，主要還是因為有一雙神奇的眼睛，能看見趙懷的氣運，據他氣運的變化去對應下注。

當然這話秦昭昭是不會跟穆霽說的，說完指指他懷裡抱著的那一大包銀子，心很不錯地說，「今天就先到這兒吧，銀子分我一半，我要回家啦。」

正想問問那個高人是誰的穆霽：「……什麼分你一半？我為什麼要分你一半？」

「因為這些銀子是我幫你贏回來的啊，」秦昭昭理直氣壯地說，「我要一半辛苦費應該不過分吧，畢竟剛才要是沒有我，別說這些銀子，你子都要輸沒啦。」

「……」穆霽無話可說，心鬱悶地瞪了半天後，沒好氣地將懷裡的銀子全扔給了，「這點小錢小爺看不上，你全拿走吧！」

秦昭昭眼睛一亮，也沒跟他客氣，接過銀子就高興地說：「下回要還有這樣的好事，喊我啊！」

瞬間覺自己被嘲諷了的穆霽：「……」

***

賭坊事件后，穆霽漸漸地就沒那麼討厭秦昭昭了，因為他發現不管自己玩什麼，外表看起來乖乖巧巧，跟普通閨秀沒什麼區別的秦昭昭，都能跟他玩到一塊兒去。

什麼賭錢鬥玩蛐蛐啦，□□爬樹掏鳥蛋啦，就沒有不會的。就連他故意帶去青樓喝花酒，都能面不改地坐下來，跟他討論這裡的姑娘漂不漂亮，點心好不好吃。

穆霽：「……」

要不是從頭到腳都是姑娘家的模樣，他都要以為他爹是給他找了個陪玩的兄弟，而不是過日子的媳婦兒了！

至於秦昭昭，當然不是什麼都會，只是接能力比一般人強，也不會因為穆霽做的是眾人眼中不正經的事就鄙視他或是攔著他——在看來，玩不是什麼大問題。人生在世，誰還沒點好呢。只要不作犯科不違背良心，想怎麼活都是個人自由。雖說倒霉未婚夫整日弔兒郎當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有點欠揍，但畢竟沒妨礙到別人，所以，他玩就玩吧，反正陪玩這種事對來說也不難。

不過穆霽這人是真的熊，又不甘心天天在這吃癟，一開始就總是憋著壞地想反擊，對此秦昭昭的做法十分簡單暴，那就是：錘他。

一頓錘不乖就錘兩頓，錘得多了他自然就安分了。

打不過，又因為簽了契書沒法去跟爹娘告狀的穆霽：「……」

算了，看在是個姑娘家的份兒，他、他讓著，不跟置氣了！

兩人的關係就這麼一點一點緩和了。不過於跟秦昭昭親這件事，穆霽的態度還是和之前一樣只有五個字：不可能，沒戲。

秦昭昭也不著急，這還有兩個多月呢。

倒是英國公夫人聽說了兒子近來與秦昭昭走得近這一消息后，驚愕之餘沒忍住皺了眉：「霽兒不是很討厭嗎？怎麼會突然改了心思？」

「好像是因為不管二公子想玩什麼，都能陪他一起玩……」徐嬤嬤說到這低聲音，「夫人，這丫頭不簡單啊。」

英國公夫人一下就想起了秦昭昭的母親裴瑛，那也是個男人會的都會，因此總能跟男人們玩到一去的。瞬間沉了臉，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罵道：「賤人的兒，果然也是賤人！」

「夫人息怒，眼下這發展雖說有些出人意料，可老奴瞧二公子也只是不像之前那麼討厭那了，並沒有喜歡的意思。」徐嬤嬤見此忙安道，「再說明日就是百花宴了，只要咱們的計劃順利，那小賤人往後就再也沒法來咱們府上礙您的眼了，二公子那裡，自然也不會再和有什麼往來。」

「……你說的是。」英國公夫人這才臉稍緩，輕輕握住了手腕上帶著的蓮花佛珠，「就是明日的宴會可得順順利利，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聽出話中森然的冷意，徐嬤嬤忙點頭說：「夫人放心，必能如夫人所願的。」

***

秦昭昭不知道一個針對的謀正在暗中伺機而，這會兒的正在雲來酒樓二樓的雅間里等殷溯。

因為太子殿下頭上的黑氣總是反覆滋生，給的銅錢效用又有限的緣故，這段時間每隔兩三天就會來這裡看看他的況，以確保他的人安全。

今天又是約定好的日子，不過殷溯遲遲沒到，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

想著他要真出意外耽擱了，自己不止白跑一趟，還得另找時間過來，秦昭昭不由有點兒擔心，吃著來時路上買的餞往臨街的窗邊一趴，盯起了樓下人來人往的大街。

然而盯了半天也沒盯到人，反而被從道而來的殷溯看見了毫無形象地撅著屁趴在窗邊，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樣子。

「……」秦昭昭小臉一紅，飛快地站直迎了上去，「殿下你來啦，那個，這幾天過的怎麼樣？沒有再上什麼意外吧？」

殷溯嘲笑似的看了一眼，末了才說：「還行。怎麼，孤的頭上又黑了？」

「是呀，明明前兩天才吸乾淨的，這會兒又冒出來好多黑氣。」秦昭昭厚著臉皮假裝無事發生地走過去，隔著袖握住了他的手腕，「不過殿下別擔心，我幫你吸掉就好啦。」

殷溯瞥了還算安分的小爪子一眼：「嗯。」

兩人近來了不，秦昭昭已經徹底不怕他了，跟他說話也隨意了很多。殷溯倒也沒跟計較這些——人在他這裡沒有男之分，只有有用沒用之分。秦昭昭是有用之人，自然可以多得些優待。

「這是我剛才在路上買的果子，可好吃啦，殿下要嘗嘗嗎？」這麼杵在門口有點奇怪，秦昭昭就請殷溯走到桌邊坐下，把自己剛才在吃的餞分了點給他。

這麼做純粹是出於禮貌，太子殿下卻一臉嫌棄地拒絕了：「孤從來不吃這種東西。」

又甜又膩，齁得要死，也就像這樣的小丫頭才會喜歡吃。

秦昭昭：「……」

覺有被冒犯到。

不過不吃就不吃吧，自己還不夠吃呢。

在心裡默默地沖他做了個鬼臉，罵了句【不識貨】。

卻不想下一刻，對面的青年就似笑非笑地抬目瞥了過來，那眼神，就好像知道在心裡罵他似的。

秦昭昭：「……」

這怎麼可能呢，一定是想多了！

將所有心聲盡收耳中的殷溯盯著略有心虛的臉蛋，忍了忍沒忍住，垂目輕勾了一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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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看見了未來媳婦毫無形象的樣子，卻沒覺得嫌棄，反而莫名愉快的太子殿下跟大家問好=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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