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昭昭不知道自己並沒有想多,像往常一樣幫殷溯吸完頭上的黑氣后,就收起心裡那些七八糟的念頭,鬆手站了起來:「殿下,好了。」
殷溯回神「嗯」了一聲,從袖子里出一張帖子扔給:「明日在芳菲園舉行的百花宴,你記得去。」
秦昭昭先是有點驚訝,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殿下是想讓我去認人?」
想要找出暗中謀害殷溯,搶奪他帝王紫氣的人並不難,只要讓秦昭昭挨個看看他懷疑的對象,觀察一下誰上帶著來的紫氣就行。
但這些天,齊王的母家白家因為殷溯的反撲出了件大事,嫌疑最大的齊王為了救回自己這條臂膀,忙的焦頭爛額,本看不見人。同樣嫌疑不小的趙王,在出了朝會那件事後也一直閉門謝客,極出門。其他幾個嫌疑沒那麼大的倒是有出門的,但殷溯怕貿然行會打草驚蛇,便也沒急著行,只給秦昭昭看了幾人的畫像,讓提前有個印象。
他不急,秦昭昭卻急的,想趕完任務溜之大吉,這會兒見他終於要行,不由整個人都神了。
殷溯見一臉積極,心下有些滿意,他「嗯」了一聲,說:「明天是個好機會。」
謝皇后雖不寵,但長寧公主作為永平帝的嫡長,還是很得聖心的。加上才貌出眾,人緣也好,京中各家眷都以自己能去參加的宴會為榮,宮裡的皇子公主們也有不給面子的。
所以明天,不管是齊王還是趙王應該都會出席。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殿下放心!」秦昭昭拍拍脯表示自己一定完任務,末了才道,「至於這帖子就不用啦,英國公夫人已經給了我一張。」
這倒是殷溯沒想到的。長寧公主的宴會一帖難求,他本以為剛回京不久的不可能收到帖子,沒想到英國公夫人早就為弄來了一張。
他有點意外,想起暗衛呈上來的資料中,確實有說和英國公府關係不錯,兩家似乎還有婚約,就沒再多問——這類與大事無礙的信息,他沒時間多看,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那好,明天完事後來這一趟,跟孤說說況。」
秦昭昭一愣:「殿下不去嗎?」
「不去。」殷溯不湊熱鬧,以前是因為忙,現在是因為懶——都是些虛偽又無聊的蠢貨,他才沒那個耐心去應付他們。也就是英國公府老夫人份比較特殊,又與謝皇後有些淵源,他才會紆尊降貴地出現在的壽宴上。
「嗷,那我知道啦。」
秦昭昭見他神懶懶的似有譏諷,沒敢再多問,只暗暗瞄了他刀疤猙獰的臉兩眼,心說好好一張臉毀這樣,不想去也正常。
雖然沒聽見的心聲,但莫名看明白了是什麼意思的殷溯:「……」
以為他是在自卑自己毀了容,不敢去???
***
第二天就是大越一年一度的花朝節,百姓們會在這天舉行各種跟「花」有關的活來慶祝節日的到來。
不過位於城東的芳菲園是長寧公主的私產,這裡有各種價值千金的名花異草,有從千里之外運來的奇山怪石,還有平日里難得一見的奇珍異,整個園子的布局更是依照江南最有名的園林春園而造,十分的巧雅緻,普通百姓可進不來。
便是權貴人家,沒有帶帖子的也一律都會被拒在門外。
秦昭昭還是頭一回參加規格這麼高的宴會,心裡本來新鮮也期待的,可就在收拾妥當準備出門的時候,本來要跟一起去的雙喜突然又拉起了肚子,自己也是眼皮跳了兩下,有種今日不宜出門的覺。
可英國公府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外,太子那邊也還有任務要完,秦昭昭沒法說不去,只能抱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心思上了馬車。
馬車得兒得兒地離開秦府,朱紅大門後面,秦蓉蓉氣紅了眼睛。
「也不知三姐姐走的什麼運,竟能英國公府的人這般看重。英國公就不說了,向來最重規矩的英國公夫人竟也對另眼相看,隔三差五就命人送東西來不說,還親自去長寧公主那為求了百花宴的帖子,又特地為準備參宴的裳首飾。還有他們家那位二公子,先前明明那般嫌棄三姐姐,可轉眼也不知中了什麼邪,竟跟有說有笑起來,前天我還瞧見他們一道逛街呢……」
說話的是秦家四姑娘秦苗苗,是二房庶出的姑娘,平日里跟秦蓉蓉這個嫡姐不大對付,這會兒說這話是故意扎秦蓉蓉的心,因為秦蓉蓉今年想了很多辦法都沒弄到百花宴的帖子。為此娘汪氏還攛著老夫人林氏去找了秦昭昭,想讓想辦法把府里其他姑娘也帶上,可惜被秦昭昭一口回絕了。
秦蓉蓉因此又妒又恨,這幾日沒針對秦昭昭,結果秦昭昭沒怎麼吃虧,自己反倒氣得時不時就要砸一通屋子。
秦苗苗就高興的——這從小就不可一世的二姐姐可算是踢到鐵板了。至於百花宴,是庶,往年也不到去,這會兒反倒沒那麼在意。
「一個克父克母的喪門星罷了,能走什麼好運!」秦蓉蓉死死地扯著手裡的帕子,心下酸得幾乎要冒出泡泡來,「英國公府……他們不過是可憐罷了!再說他家要真有心,怎麼會拖著婚期遲遲不肯定下?說不定心裡本不想讓進門,現在做的一切也都只是為了給別人看而已!」
——並不知道婚期遲遲未定是秦昭昭的意思。秦苗苗自然也不知道,不過這不妨礙繼續看秦蓉蓉的樂子。
「二姐姐快別說了,國公府可不是我們能胡揣測的。再說就算真是二姐姐說的這樣,三姐姐也是真真切切得到過人家給的實惠的,哪像有些人,便是想被人同,想被人哄騙,都沒這個機會呢。」
「你!」這話里的嘲諷之意太過明顯,秦蓉蓉臉一青就瞪了過去,「你敢嘲諷我?!」
「我說的是有些人,可沒說二姐姐,二姐姐可千萬別對號座呀!」
話音剛落,秦蓉蓉就一個掌甩了過來,早有經驗的秦苗苗快速躲開,出了委屈之:「二姐姐這是做什麼?我知道二姐姐去不了百花宴心裡難過,可又不是我你去不的,二姐姐心裡有氣,找始作俑者去啊,在這裡與我逞什麼威風!」
這些天沒跟秦昭昭對上,卻一次也沒贏過的秦蓉蓉被踩中痛腳,俏臉徹底扭曲:「死丫頭!我撕了你的——」
見再也顧不上平日里裝出來的溫婉淑形象,撲過來就要撕扯自己,秦苗苗心下大樂,一邊拔跑開一邊大喊:「來人呀,二姐姐發瘋要打人啦!」
「站住!你個小賤蹄子你給我站住!」
……
姐妹倆這一通鬧,最後鬧到了老太太林氏那裡去。林氏知道事的來龍去脈后,嚴厲地訓了秦蓉蓉一頓——雖然不喜歡秦昭昭,可十分看重英國公府這門親事,自然不許秦蓉蓉妄自揣測,胡說八道。
秦蓉蓉了氣還挨了訓,心下不甘至極,回屋就狠狠大哭了一場,同時心裡也打定了主意,自己一定要嫁的比秦昭昭好。
到時看秦苗苗這小賤丫頭還敢不敢跑到跟前來嘲諷,還有祖母,看還會不會再替秦昭昭那個喪門星說話!
***
秦昭昭可不知道自己出門后,府里還出了這麼一件事,這會兒的剛在芳菲園門口跟英國公夫人匯合。
「這水雲紗做的,果然還是得你們年輕小姑娘穿著才好看,瞧瞧,俏又可人,比花兒還漂亮。」英國公夫人瞧著心極好,一見面就笑容和煦地打量著秦昭昭誇了起來。
「夫人過獎啦,主要還是夫人送的子好看,所以襯得我人也好看啦。」沒有人不喜歡被誇獎,秦昭昭低頭看看上如雲似霧,輕薄夢幻的紗,跟著彎起了眼睛。
「你這張小呀,真是會說話。」英國公夫人笑著說完,替介紹起了一旁站著的三位長相氣質都有幾分相似的年輕姑娘,「這幾個丫頭是我娘家的侄,這是雅芝,這是雅詩,這是雅怡,你一會兒跟著們玩便是,我已經叮囑過們了,們會好好照顧你的。還有,都是自家姐妹,你也別拘著,有什麼不懂的只管問們。」
「嗯嗯,勞夫人費心了。」
這事兒英國公夫人早就跟通過氣,秦昭昭聽完點點頭,率先沖王家的三位姑娘行了個平輩禮,跟們打了招呼。
王家三位姑娘也挨個回了一禮,做了下簡單的自我介紹。
雙方這便算是認識了。
之後英國公夫人就說了句「你們玩你們的去,我去前頭打幾聲招呼」為由,率先離開了。
秦昭昭看著遠去的背影,心下略有點張,好在王家大姑娘王雅芝十分和善,主拉著攀談了起來,還說要帶去認人,才慢慢放鬆下來。
「謝謝王大姐姐,給你添麻煩啦。這是我從雲州帶回來的暖玉雕,不值幾個錢,就是天冷的時候能暖手,希你會喜歡。」秦昭昭說完,從隨攜帶的荷包里拿出了三枚雲州特產的暖玉雕的小玉雕,挨個分了分,「還有王二姐姐和王三妹妹,這是你們的。」
「這玉雕真好看,你太客氣啦。」王雅芝第一個收下。瞧著十六七歲的模樣,五清秀,笑容親和,看起來很是面善。
王雅詩和王雅怡就沒那麼熱了。尤其是排行最末的王雅怡,隨手收下小玉雕后,看都沒看就扔給了後的小丫鬟:「大姐姐你帶秦姑娘去認人吧,我就不去了,我得去找梅姐姐,我們之前約好了的。」
雖然沒有明著表示對秦昭昭的不喜,但舉止間的輕視卻是毫不掩飾。
王雅芝見此有點尷尬,忙對秦昭昭歉意一笑:「不好意思,秦妹妹,阿怡是事先有約,這才……」
「不要的,我跟著王大姐姐你就好了。」秦昭昭沒有熱臉人冷屁的習慣,既然看出對方不待見自己,自然不會再上趕著。
說完看向態度同樣沒那麼熱,但和王雅怡的輕視不大一樣,而是一直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的王家二姑娘王雅詩,「王二姐姐怎麼一直盯著我看?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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