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扣扣耳朵,睜大眼打量這倆人,前頭這年又白又俊,招人喜歡,一對劍眉英氣十足。後頭的那位,雖然也穿著男裝,可那高聳的脯還有他頗有些娘氣的鵝蛋臉,怎麼看都是子。
「小兄弟不必打量,是我的婢。」
「廚子還帶婢?」小廝注意到這倆人後背著一些做飯的,加之還有婢,極可能來得是什麼厲害的廚子,好歹他做飯該是掙錢的,不然哪裡用得起婢。如此思慮后,小廝就更加猶豫了。「你二人確定是來開封府應徵廚子?這裡是開封府的後門,你們確定沒走錯?」
趙寒煙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疑,隨即和邊的秀珠互相看了一眼,對小廝很確定地點頭,「對,就是來開封府應徵,莫非人招到了?」
趙寒煙微微挑眉,誠摯詢問。
小廝被趙寒煙一雙如有清溪在流的眼眸給迷住了,又愣了一下,才慌忙擺手道:「沒沒沒,當然沒招到。不過請進之前,我還是要確認一下,二位可知道上一任廚子的事?」
「什麼事?」趙寒煙問。
「果然不知道,我就說怎麼會有好廚子上門。」小廝失地嘆氣,「我們師爺說過,此事不能瞞著,那我就要對你提前說清楚。這開封府的上一任廚子就在廚房被人給殺了,兇手正是開封府大牢被關押犯人的同夥。」
「天哪!」秀珠驚詫地捂住,害怕地湊到趙寒煙邊,「公子,在這做個廚子還要冒著被殺的危險,太不劃算了。」
趙寒煙點頭贊同。三天前趙禎對的囑咐還熱乎著,什麼在開封府做廚子是家的地方安全,能夠令他放心。原來這『安全』二字是皇帝堂哥在跟開玩笑呢。
「那二位還想來應徵廚子麼?」小廝小心翼翼地用目來回打量們主僕,在得到回答之前他竟然有些張了,頭一次捨不得人走。
「應徵。」趙寒煙乾脆道。
小廝一喜,趕把門推到最大,熱地邀請們進門,又要幫忙拿東西。趙寒煙和秀珠也不客氣,真把東西都給他了。小廝愣了愣,只好默默扛著東西帶們先到了廚房。
「這就是廚房。」小廝笑嘻嘻地把東西放下,鬆了口氣,對他們二人道。
趙寒煙看了眼秀珠。
秀珠立刻明白,從錢袋裡拿了一串錢給小廝。
小廝再再次愣了,「這是做什麼?」
「不能讓你白扛東西,拿著,回頭吃茶用。」秀珠笑著把錢遞過去。
小廝沒想到會得到賞錢,開心不已,連連謝過,倒有些愧疚剛剛自己接行李時腹誹人家了。
「要不了這麼多,拿兩文就是,都不容易的,大家以後互相幫忙。」小廝把剩下的大部分還給秀珠,「東西先暫且放這,我帶你們去見師爺。」
小廝說罷就在前領路。
秀珠收回了錢,就有些驚喜地湊到趙寒煙邊,小聲道:「這開封府的人還都實在的。」
「也不看主人是誰,上正下自然正。」
主僕二人隨後跟著小廝至公孫策房間。公孫策聽說終於招到廚子了,高興不已,立刻見了趙寒煙和秀珠。初見面,免不得要彼此互相打量一番。公孫策觀趙寒煙,白,眼神純凈,笑起來一雙眼彎了月牙兒,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一對劍眉當真英氣十足,是個清俊討喜的年,而且瞧著人不會壞。至於他後的婢,公孫策剛剛已經聽小廝說過了,當然他也一眼就看出來是名子。
趙寒煙打量公孫策,更多得是在『對號座』,畢竟眼前的這位可是見到的第一位的開封府名人。年紀三十多歲,清秀儒雅,有些仙風道骨,笑起來十分和藹,一瞧就知是好相的人。公孫策說起話來特別斯文,慢慢的語調不僅能讓人能聽進耳,還會給人以平靜。
兩廂見過之後,對彼此的印象都很好。
公孫策請趙寒煙落座后,捻著鬍子點點頭,順便笑瞇瞇地問趙寒煙姓名、年齡、家住哪裡等問題。
「我趙寒,和我徒弟都是京城人士,祖上曾是書香出,但家父這一輩就沒落了,父親靠開個酒館謀生,盼著我讀書有出息,後來父母相繼故去了,日子難以為繼,我只能放棄讀書,先謀生。遂來應召做廚子,討口飯吃。」趙寒煙盡量把自己的份說得沒破綻,「當然來這裡除了做飯,還有些別的小心思,開封府遠近聞名,包大人的盛名更是早有耳聞。最重要這裡是家地方,有書香,我想著做飯之餘,或許還能有機會讀書。」
公孫策聽完這些解釋后,略作點頭,難怪這次來的廚子不忌諱廚房死人的事,原來是個心清明一心求學之人。公孫策很滿意的點點頭,「趙寒小兄弟很是不俗啊,便留在這裡,要書或筆墨儘管來我這裡借便是。」
「多謝先生。」趙寒煙對公孫策行禮謝過。
公孫策仔細觀察了這名趙寒的後生的談吐舉止,又一次點點頭,落落大方,不卑不,雖然家道中落,但大家規矩教養出來孩子還是不俗,特別是他眼前見到這位尤其很不俗。
「那你這婢?」公孫策問。
趙寒煙尷尬地笑了下,「不瞞先生,母親去世后,其實是我父親買來伺候我的,算半個妹妹了。」
公孫策點點頭,本要親自去一趟廚房安排,這時候見趙虎來了,就打發趙虎去。
「那廚房已有近一月沒用過了,需得打掃,你多找些人幫忙。」公孫策囑咐道。
趙虎從剛剛一進門就注意到屋裡多了兩個面生的人,其中一名的長相還特別合他眼緣。俊得不招人嫉妒且靈氣十足,令人自然而然對其心生好。
趙虎趕應下活兒,就帶著趙寒煙主僕去了廚房,路上不忘熱地介紹自己,還有展昭、王朝、馬漢和張龍等人。
趙寒煙都一一認真聽著。
到了地方后,趙虎就把廚房的人都喚來,對趙寒煙繼續介紹廚房裡其它的四個人:砍柴的李三,燒火的來旺,負責洗菜買辦等雜活的春來、春去兄弟。
春來,春去,這二人該就是趙禎所言暗中保護自己的人。趙寒煙特意打量他們二人一眼,一布,正憨笑著對自己打招呼,看著還真像是廚房幫忙的僕人,半點沒有侍衛的樣子。
既然說好不會彼此破份,趙寒煙的目也沒有在他們上過多停留,打量起廚房的環境,確實有些天沒過了,有積灰。而且廚房的地方不大,灶臺有三個,烤爐等也有,稍微改造修葺一下,就能使用了。
開封府上下幹活的吏有近百人,就小破廚房必然不是供所有人的飯食,而且剛聽說這廚子出事後此廚房已經擱置了近一個月,趙寒煙遂問這其中的緣由是什麼。
李三解釋道:「那些吏的飯不歸我們管,咱們這是小廚房,只管包大人、師爺、展護衛,還有王、馬、張、趙四位校尉的飯食。開封府公務繁忙,包大人辦起事來時常廢寢忘食,師爺和展護衛他們一直為包大人辦事,自然也跟著忙,所以一天十之八、九吃飯的時間不準時,跟那些早晚按時點卯的判、推等員不同。大人不忍給那邊領公糧的廚子多添活計,就自己出錢弄個這樣的小廚房。」
「原來如此。」趙寒煙點點頭。
「幾個人圍著桌子一起吃飯還有個名頭呢,『小飯桌』。」春來補充道。
「小飯桌?咳咳……」趙寒煙忍不住笑了,因覺得場合不合適,就用手擋住假裝咳嗽,接著故作正經道,「這裡看來要拾掇兩天才能弄好,煩勞趙校尉幫忙轉告公孫先生一聲。」
「好好好,我這就去轉告。」趙虎忙應承,轉就要走。
趙寒煙:「那我們的房間?」
「對,我怎麼把這事兒忘了,我領你們去,離廚房不遠。」趙虎笑著在前領路,從廚房西側門出去右拐,到了一小院落。
小院子里東西廂房住著春來春去,唯一一間小正房給了趙寒煙,邊上的耳房則給秀珠住。李三和來旺二人在外有家,所以不住開封府。
送走趙虎后,秀珠開始收拾房間。別的都忍了,到整理被褥這一步,秀珠忍不住抱怨:「這床也太了,跟睡地上沒什麼分別,被褥還有子怪味。公子,這小破屋子真能住?都沒有宮住得房間好。」
趙寒煙對住的地方不挑,整齊乾淨就可,「住什麼地方無所謂,乾淨就,你去把這床被褥換了。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從咱們自己家搬來的。」
秀珠應承是,立刻去辦。
至晌午,天越來越,下了一陣大雨,雖只維持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停了,但已令地面上有了不積水。雨停后不久就起了風,撥雲見日,天竟然晴了。
趙寒煙就開始忙碌起來,本打算帶著李三、來旺等人修改灶臺、拾掇廚房。但看大家都沒吃飯,自然要吃飽了才能幹活,瞧了下廚房有什麼食材,除了鹽糖芝麻等作料就只剩下面和油了,並無其它。
春來不好意思地解釋:「因沒廚子,也就很久沒置辦菜了。」
「沒關係,我們隨便對付一口。」趙寒煙道。
幾個人都笑哈哈地應和,面卻略尷尬。
一臉苦笑的李三:還以為來了廚子能蹭點好菜吃,結果現在連個菜葉子都沒有,能做什麼,吃個屁啊。
了眼珠的來旺:廚房只剩面了,要做饅頭?不想吃饅頭,連點滋味都沒有。
表無所謂的春來:今天起得晚,剛和春去在外面吃了一頓好的,一點都不。
趙寒煙聽完大家的想法后,冷靜斟酌。只剩面,還要有滋味,不如做椒鹽餅?下決心后,趙寒煙就去取了面,水油對半和面,再用糖、芝麻、鹽、椒末和香油和在一起做了椒鹽餡料。把餡料包進面里,搟出餅來,就置於烤爐之。對於烤爐的火候掌握趙寒煙尚還不懂,好在負責燒火的來旺有經驗,大概知道烤餅要用多火,所以餅最後出爐的時候,除了極個別火大了,多數還算不錯。
剛出爐的餅最好吃,餅皮脆,咬一口下去,外脆的口和飽滿的面香瞬間讓飢之人的肚子得以,再一口,就吃到滿滿噴香的餡料,獨有的椒鹽味和芝麻香再配上外脆的口,讓餅更香,讓人吃得停不下,已經不需要再配菜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干,要配著水喝。
趙寒煙咬一口餅后,想起什麼來,讓秀珠去把帶來的那罐烏梅醬取來。用湯匙舀一勺放進碗里,再用冰涼的深井水沖勻就變了烏梅茶,在夏季的時候喝酸酸甜甜的烏梅茶開胃解又消暑,而且就著餅吃正好。
李三和來旺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一口氣吃了八個,連已經不的春去春來兄弟也一口氣吃了三個。好在趙寒煙做得多,倒是夠吃了。
李三特別喜歡喝這個烏梅茶,問趙寒煙這烏梅醬怎麼做,「回頭讓俺娘子也做一個,孩子肯定喜歡喝。」
「很簡單,烏梅一斤,洗凈打碎,隨口味放糖,量多甜點,就酸一些。拌勻混合后罐,隔水煮一炷香,想喝的時候取用即可,伏天用最好,消暑。」
「記下了,記下了,多謝寒兄弟,今晚上回去我就告訴我娘子!」李三高興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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