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魏涼偏頭看了看林啾,冷若冰霜的神略微松,目似有深意。
林啾心中浮起一些異樣的緒,就好像年時和小伙伴一起做了壞事時,心照不宣的那種狡黠。
眨眨眼,笑道:“你去忙正事吧,這邊我來招待。”
魏涼略微遲疑。
林啾嗔道:“快去。”
柳清音咬櫻,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二人。難道,自己真的是自作多嗎?怎麼可能,那時候向他表明心意,他眼中分明有著忍痛苦之……怎麼會說變就變了?
魏涼輕輕頷首,向山門方向行去。
柳清音與二師兄顧飛對視一眼,匆匆跟上。
目送一行人離去,鄭子玉拄著腰,挪到黑檀木椅中坐下,有氣無力地咒罵道:“王氏,給我等著吧,有婿給我撐腰,看我不整死你們!”
一雙三角吊梢眼盯住了林啾,又罵:“死蹄子,還不過來給我背!我給你說啊,前幾日我瞅著魏涼不甘不愿,便給你留了條后路——王碧潭那孩子還惦記著你,我便將你小送了他兩件兒。如今魏涼既然對你好,那事兒你可打死也不要承認。哎,為了你的事呀,我這個當娘的可是碎了心哪!”
林啾微微挑眉,道:“怕是不止小吧,若是我沒料錯,你定是應承了人家,助他牽線搭橋,找機會睡魏涼的媳婦。”
王碧潭便是庭王家的嫡孫,本要納林秋進門做侍妾的那個金丹修士。書中林秋被魏涼打發回娘家之后,很快就和王碧潭攪和在了一起。如今看來,這多半是鄭子玉的功勞。
鄭子玉微一挑眉:“還不都是為了你好!誰知道你這小蹄子居然有本事攏住了魏涼的心,多虧我給你生了這張漂亮的臉蛋……過來過來,好好給你弟籌謀籌謀,這萬劍歸宗可是座金山哪!這一回,非得給弟個金角角回去不可!”
鄭子玉眉開眼笑。
林啾淡笑著,偏頭看了看蹺著二郎坐在一旁剔指甲的林冬。
“你倒是說句話呀!”鄭子玉催促道。
林啾笑了笑,“我怕我一說話你就要發瘋。”
“瞎說什麼呢這死蹄子!”鄭子玉臉上貪婪的笑容還沒淡下去,“趕的,別廢話。”
林啾抱起胳膊,好整以暇:“那我可就說了。別說小小的靈石靈脈、三千里庭,便是想要這天下,也無人攔著你。有本事,自取去呀!”
“你什麼意思。”鄭子玉沉下臉。
“自己沒本事得到的東西,即便死乞白賴討到手中,你們也是守不住的。”林啾勾了勾角,認真地說道,“誰讓你把兒子養了這樣一個只懂得混吃等死的廢呢?”
鄭子玉驚愕地張大了:“你說什麼?!你今天的一切,可都是我替你掙來的!林秋你這個白眼兒狼!你敢忘恩負義!”
林冬呲起了上,目兇,開始擼袖子。
林啾笑得彎了彎腰,道:“你該知道進王家的侍妾,沒有一個能活過半年的。為爐.鼎之后,每日被采,容和飛速衰竭,即便沒有被活活采死,也會因為變得又老又丑而被男人待折磨,悲慘地死去。若不是我佯裝笨拙,久久習不玉心經,此刻早已化作一捧黃土。你可還記得當初是怎樣我修習玉心經的?鄭子玉,你的兒早就死了!”
是的,死了。曾經的林秋死了,曾經的林啾也死了。
鄭子玉面訕訕:“胡說八道!那是自己沒本事迷住男人,死了也活該!以你的姿,迷住王碧潭又有何難?他日從侍妾爬上正妻之位,也不是不可能。我這是把你推進金窩窩,你不領也就罷了,還敢記恨上我?有你這樣做兒的嗎!”
林冬早已按捺不住,從黑檀木椅上跳起來,飛起一腳,踹向林啾心口,里不干不凈地罵著:“我這就替娘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眼狼!”
鄭子玉砸在林冬上的修煉資源數也數不清,林秋不過是分得一些細.碎邊角料,便在十五歲那年筑了基。而林冬,到了十七歲依舊停留在煉氣期,直到鄭子玉賣了兒,從王家討得一枚筑基丹,這才幫著寶貝兒子堪堪筑了個基。
林秋不過是自小被欺負慣了,不敢還手罷了,林冬卻以為姐姐打不過他。
林啾可不會把這個廢柴放在眼里。本是筑基中期,得了一片業蓮蓮瓣的助力之后,修為已臻筑基大圓滿,只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突破壁障而已。再加上魏涼幫吸取的鐘石靈,如今經脈強韌,靈氣沛濃郁,碾了林冬不知多條街!
在眼中,林冬這一腳簡直是輕飄飄、慢吞吞。
林啾冷笑著,側住林冬腳踝,重重往地上一摜!
“嗷——”林冬猝不及防,脊背落地,摔出一聲悶響。
鄭子玉從座椅中撲出來,爪般的十指抓向林啾:“反了天了你!”
林啾摁住的肩膀,輕輕一送,推得鄭子玉倒退七八步,跌回了黑檀木椅中。
地上的林冬抬還想踹,林啾住他的腳踝,將他舞了半個圈,摔了個狗啃泥。
旋即,欺而上,一腳踏住林冬的腰,手一探,反擰過他的胳膊,摁在背上,將他牢牢制住,毫也彈不了。
“娘!娘……”八尺男兒竟放聲哭了起來。
鄭子玉一次次撲上來,一次次被林啾輕輕推回了座椅中。
識海之中,業蓮微.。
林啾覺到了來自林冬和鄭子玉二人的惡意。
心頭剛剛一,便聽到地上的林冬破口大罵起來:“林秋你個賤.貨!你什麼東西也敢打我!你不要有被休回庭的一天!你敢回來,老子讓弟兄們了你!媽的,要不是娘要把你賣進王家,老子早就把你送給弟兄幾個嘗去了!”
業蓮第二片蓮瓣緩緩綻放至一。
“哦喲,好了不得的弟弟。”林啾把他的雙臂往頭頂擰了擰,道,“只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不過,你若真心疼自己那幾個狐朋狗友,我倒可以幫你一把,廢了你這男兒——你這白凈皮想必他們會喜歡。”
“嘶——疼疼疼疼啊!娘你在干什麼!還不收了這個小賤.人!啊啊啊林秋我要你死!”林冬慘嚎不止。
鄭子玉赤著眼睛威脅道:“你再不放開弟弟,我便將你從前的那些勾搭男人的勾當通通告訴魏涼!還有小的事,我告訴你林秋,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容忍自己妻子的小落在別的男人手里……”
林啾笑道:“無所謂。我本也沒有要嫁給魏涼,這一切都是你自編自演,一拍兩散正合我意。從此天高海闊,離你們這些人都遠遠的,我可求之不得!”
“放你娘的屁!”林冬臉紅脖子,偏著腦袋罵道,“沒進門那會兒遠遠對著魏涼發.的又是哪條母.狗!別以為我和娘眼瞎!還有,你扎的小人,柳清音那個,還在你床底下藏著呢!我把你那些事一件一件捅到魏涼那里,你看他休不休你!”
蓮瓣展至二。
林啾惡意地笑了笑,道:“放心,你沒那個機會。我這就去山門,告訴王家,我與你們母子恩斷義絕,你們與王家的所有恩怨,通通……與、我、無、關。”
空氣凝滯一瞬,旋即,來自母子二人的惡意生生將蓮瓣綻至五。
林啾都有點舍不得放他們走了。
“你爹在天之靈看著呢。”鄭子玉咬著牙,一字一頓。
“哦,”林啾不以為意,淡笑道,“看著林冬這個小牲畜坐上清寅宗宗主之位時,興得大擺宴席,與那些狐朋狗友鬧了整整三日?若是他在天有靈,聽著兒子與那些酒朋友抱怨他為什麼沒早死幾年騰出這個好位置……嘖,那可真是死不瞑目。”
“我要殺了你!林秋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林冬額頭青筋暴凸,原本俊秀的一張臉扭曲猙獰。
“有本事盡管來。”林啾向前傾了傾,“不妨告訴你,你越恨我,我越爽快。真的。”
林冬氣得怪笑起來。
業蓮繼續綻放,到了八,凝滯不了。
林啾下意識地出手,在林冬頭上薅了兩把。
“嘁。”林啾撇撇,“沒用的東西。”
林冬掙扎了這麼久,早已筋疲力盡,像一條鼻涕蟲一般癱在了地上。
鄭子玉面孔扭曲,眼角不斷搐。
林啾甩開林冬的胳膊,慢吞吞站了起來,把鞋底在林冬背上蹭了蹭,緩聲道:“畢竟是親,我也不會真把你們怎麼樣。給你們指一條路,老老實實從后山離開,回庭去,別整什麼夭蛾子。記好,我,無所畏懼。你們想翻什麼浪,最終淹死的,都只會是你們自己。”
“好話已說盡了。我這就去山門,你們希我在王家面前如何表現,就看你們自己如何表現了。”
林啾抱起胳膊,懶懶地沖著門口揚了揚下。
鄭子玉上前拽住還想撲打林啾的林冬,面沉沉,重重盯了林啾一眼,然后攙著兒子,一瘸一拐離開了大堂。
目送二人遠去,林啾一屁坐在了門檻上,掰著指頭數了數:“給柳清音扎的小人,從前的舊,落在王什麼潭手里的小,沒別的了吧?回頭給魏涼說一聲,休不休。”
站起來拍了拍灰,忽然聽到后傳來一聲低低的咳嗽。
林啾愣愣回,看到大師兄秦云奚坐著椅,在大堂角落的影中,眸沉沉,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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