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孫老大夫這話,蕭心瞬間繃了。
他現在的狀況,不能暴。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上發生了什麼,總離不開怪力神亦或者法心訣影響,無論哪一點都不能公示人前。
饒是以蕭的城府,都忍不住抿了下,抬眼看著孫老大夫,生怕孫老大夫說出來什麼。
萬幸的是下一瞬間,孫老大夫看著他笑了笑。
「我年紀也大了,記也差了,大約是記錯了吧,想想也是,哪家的孩子要是生的這麼好,見過怎麼可能忘掉。」
這話說的是實話,連姜錦也深以為然,這孩子的相貌,絕對讓人見之難忘,真長大了肯定是禍水,還不知道多顛倒眾生呢。
蕭面上適時出一失神,心裏卻也輕輕地鬆了口氣。
姜錦不知道他的狀況,還當他真是個孩子,便安的輕聲問他還知道自己是哪家的孩子。
蕭只推說頭疼,一切都不記得了,然後拿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可憐兮兮的看著別人。
孫老太太年紀大了,對這麼個玉娃娃耐心無限大,馬上就接過了話頭,「老頭子,你快過來再給看看,別是磕著腦袋了吧?」
孫老大夫這麼一說,姜錦雖然心裏有點覺得這失憶也失憶的太萬金油了,卻也不好再問了,只笑道。
「這可不好辦了,要不還是報下衙門吧,這孩子相貌這麼面,只怕也是生慣養的,丟了家裏人還不知道多著急呢。」
孫老大夫把了下脈,又增減了兩味藥材,剛放下筆,聞言道,「這會兒都多晚了,明天再去吧,明天我走一遭。」
姜錦看看窗外天,確實是晚霞滿天了,這會兒的衙門差役可不是現代社會報警那麼簡單,尋常百姓,那可不敢隨便上門,若真有什麼事端,那可是剝一層皮。
「時候是不早了,我做飯去,柳葉跟著師父抓了葯,去熬藥。」
說完了,姜錦稍微有些忐忑,對孫老大夫道,「今兒這事給師父添麻煩了,這葯錢,我來出吧。」
這年頭,雖然也還算是太平,但是皇帝是昏君,世道就有點艱難,孫老大夫前兩年被抄了家,如今這點家業也是慘淡經營著。老爺子心又善,其實也沒多積蓄的……
說到底,其實這事,姜錦多也有點多管閑事,柳葉當時就不就怕惹麻煩嗎?而且這京城地界,哪年沒有百八十條沒主的?
姜錦本來也是想著報個府,若是無人認領,就當做個好事給掩埋了的,哪裏想到這孩子命不該絕呢?
總不能扔下不管吧。
孫老大夫倒是沒想那麼多,笑道,「你有這個心,我也徹底能放心了。」
他兒子不學醫,這一醫總該有個傳承,本來想著傳給未來婿,也就是他那個逆徒哪裏想到差點把一家子命都送進去。
如今姜錦雖然是個子,但是心好,人也聰明勤勉,可惜就是門晚了點。
孫老爺子沒什麼想法,孫老太太卻覺得有點嘀咕。
嘀咕的是錢的事,姜錦就不說了,橫豎連師娘都上了,可是姜錦又撿的這個孩子,怎麼置?
若是能找著孩子家人就罷了,找不到的話,這孩子誰養著?
姜錦自己是個沒錢的,定南侯府那麼狠,那點銀子還是在服裏帶出來的。
自家經濟也不寬裕,難道白養個孩子不?
而且姜錦也心太了,那街上可憐的多了去了,若真是一個個的撿回來,還能都養著嗎?
正巧孫老爺子在給那孩子針灸,孫老太太猶豫了一下,便起了。
「我去看看錦娘要不要幫忙。」
到了廚下,孫老太太看姜錦正在燒火,便拿了個小方凳,往姜錦邊一坐。
「師母這是來陪我聊天?」姜錦乖覺,給灶臺里添了把柴,方輕笑道。
孫老太太到底不是那等狠心的人,這口開的還是有點訕訕,「也沒什麼,跟你說幾句話,你也別多心。」
「瞧您說的。」姜錦洗凈了手,開始和面。
「那我就直說了。」孫老太太鬆了口氣,「也沒什麼,就是你日後得會過日子點,這世道艱難,你帶著柳葉,也沒什麼依仗,也得儉省點兒。」
姜錦一開始還有點不知道孫老太太說什麼,愣了下方才反應過來。
「您說的是屋裏那個,我心裏有數,而且這不是趕上了麼。」
孫老太太見姜錦說的有點輕描淡寫,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猶豫了一下,道,「主要是這孩子的來歷,我覺得有點問題。」
其實姜錦也覺得有點問題,說不準還是個穿越同伴呢,不過見孫老太太這麼神神的一說,也來了興趣,「您看,怎麼有問題了?」
孫老太太道,「按理說,不該跟你說這些的,怕髒了你的耳朵。不過,人都救了,多有點兒撇不清。那孩子也未必是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只怕是暗門子裏逃出來的,你是不知道,那等臟地方,可不僅養著好看的小丫頭子,就是小子……前幾年壞事的那位千歲,聽說就好男風……」
孫老太太話沒說完,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響。
姜錦和孫老太太一道兒看過去,就見那孩子可憐的看過來,一雙黑寶石的眼睛裏都是淚水。
「不要趕我走。」
這一句話說出來,在此的人心都了。
孫老太太後悔失言,便是姜錦,見那孩子那樣,也覺得可憐。
別人不說,還不知道那等高門裏面的事?定南侯府的老三邊的小廝可都是清秀的……穿過去不到一年就死了一個。
因此,猶豫了一下,姜錦便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半蹲下來對他平視,輕聲道,「若真找不到家人,也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
這話,當年福利院的老院長對說過,如今在另一個世界又說了一遍,對另一個孩子。
不過姜錦這話一出,孫老太太的臉上馬上出不贊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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