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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028 蛇打七寸

徐老太太聽說徐澤被打也是急了半晚上。

當問清楚來龍去脈,知道徐鏞跟宋澈竟然有了這樣說也說不清的瓜葛,也是要去拿徐鏞問罪的,不過徐澤既然攔住,那就算了。反正家裏又不止他一個孫子,且徐鏞兄妹跟都不親,倘若私底下真能攏住端親王府這線,豈不就不必再事事對馮氏有所忍讓了?

所以也沒拿三房怎麼著。

徐瀅聽說太子派人來了,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宋澈這斷袖的事兒本就是徐澤他們疑心生暗鬼,徐鏞為人如何三房自己心知肚明,宋澈那邊端親王自也能替他作證,何況林威劉灝在中間煽風點火本就是安排的,這誤會必不會長久,徐澤和馮氏想刺探虛實然後決定如何對三房下手,怎麼會讓他們那麼容易如願?

徐鏞他們或許能隨意栽贓抹黑,人家宋澈能讓你抹黑?

結合他那脾氣,徐澤被打,簡直讓人一點都不意外。

太子眼下派人來探,不過是來核實罷了,這也說明宋澈那邊已經把實代了出來。

只是徐澤雖然挨了打而暫時不想把事鬧大,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要想徹底平安無事,那還得再收收尾。

招手喚來畫眉:「長房不是有個左耳有顆小紅痣的丫頭嗎?是跟在惜哥兒邊的,你去送點活散淤的葯給。然後跟他打聽詹事府的人都來說了些什麼。」前兒個被徐惜那玻璃珠子砸來砸去的,裳又穿的薄,上必有不吧?

澤聽說太子的人和都察院的員來了,麻溜兒地坐起來讓馮氏給他往腰后塞枕頭。

但轉眼想了想,他忽然又揮手止住,進綾被裏半閉了眼,哎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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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甯他們進來,馮氏就退下了。

屋裏僅有被回來的徐謂和徐邊的隨從和管家在。

謂到徐澤床前通報了聲,徐澤就哼哼嘰嘰地睜了眼,出一線天向走到床頭來的許甯。

許甯拱手稱了聲「大人」,接著道:「大人可好些了?」

澤搭著徐謂的手,巍巍地坐起來:「好些了,昨兒個連話都說不出來,今兒個好歹能開口了。太子日理萬機,怎敢勞許大人親自跑這一趟。」

許甯見他印過眼眶的袖放下來乾乾燥燥全無水痕,又見他梳得整齊溜的頭髮,心知肚明,遂在椅上坐下,說道:「是皇上派下來的,太子殿下也十分關切,順便問問大人,不知道昨日那紛爭因何而起?」

澤抹著眼淚道:「我徐某也不知道何事得罪了小王爺,明明說武舉的事說的極好,突然之間他就讓我滾,下不明所以,他就衝下下手了。大人回去,還請一定如實相告,請皇上替我作主!我徐某人對朝廷對皇上忠心耿耿,小王爺如此,著實讓人寒心哪!」

事到如此,當然只能裝委屈了,難不被打了還要求饒麼?他好歹也是堂堂三品大員。

許甯任他哭了一陣,等聲音漸停下來他才說道:「可是五軍衙門裏的人卻都說是大人出言相辱在先,小王爺不堪辱,這才對大人了手。不知道大人究竟從哪裏聽來小王爺有那忌之癖的?」

他把這層窗戶紙捅開,徐澤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若是順勢解釋,那豈不是承認他誤會宋澈跟徐鏞有那回事了麼?當伯父的賣侄求榮這如何下賤這且不說,只說宋澈那邊就佔了全理了,不管怎麼解釋,這種話都不能隨意出口,對方還是皇宗,是掌著正二品實權的大員,就算是誤會,這也不能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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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不解釋,他又能怎麼說出這傳言來源?那日八卦這些的又都是宋澈邊的近隨,若非如此他也並不會當真,可就算他說是他們傳出來的,他們又怎麼會承認?他們自然是偏幫宋澈的,如此一來反倒是更加得罪人。

許甯這裏等了半晌,又催問。

他萬般無奈,只好道:「徐某,徐某因聽舍侄說過小王爺對其護有加,又時常仗著在五軍衙門當差對子不敬,徐某因此信以為真,心想他既說已了小王爺的人,自然我是要顧忌幾分的,沒想到我竟被他糊弄了,——徐某都是被子弟所累,徐某自認治家無方,求皇上責罰!」

事到如今,也只好把這黑鍋推到徐鏞頭上了,皇上當然是維護宋澈的,若知道徐鏞狐假虎威拿宋澈吹牛,說不定因此把他的給罷了,這豈不也是好事一件?而治家無方的罪名比起冒犯和誣衊上的罪名比起來,那就本不值一提了,他就拼著被皇帝罵也要護住自個兒。

這時候,門外秋桔的小丫鬟走進來,「老爺,大爺屋裏來人傳話說求見欽差大人。」

徐鏞心下一驚,徐鏞來了還了得?來了豈不全穿幫?

許甯捋須著他這副,沉了片刻卻是道:「既是這般,索傳令侄來見也好。」

澤架在半空下不來臺,只得咳嗽著,使了個眼給一旁的長隨張榮。

徐瀅正在聽侍棋回報,聽說許甯果然來人著徐鏞去見,連忙看向徐鏞。

徐鏞站起來,「金鵬拿拐杖!」

張榮臂攔在前面道:「大老爺還讓小的給大爺帶句話,倘若大爺能看大老爺的眼行事,這二姑娘頂撞大太太的事他就不追究了,可若是想耍什麼頭,那麼大爺可要仔細著不但職不保,還要無分文被逐出門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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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鏞氣怔無語,徐瀅已經案大笑起來。

「那哥哥還去什麼去?我去好了!」說罷站起來,大步就出了門檻。

張榮嚇呆了,等走了好遠才記得追上來。

徐瀅徑直到了徐澤所在的廂房前,著人進通報。

許甯聽說來的不是徐鏞而是他的妹妹,微微一愣,這裏清風陣陣,徐瀅已經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進門先跟愣呆了的徐澤徐謂見了禮,而後便與許甯道:「回許大人的話,方才我大伯讓人帶了話給家兄,說是過來后要憑大伯的眼行事,他讓說什麼就說什麼,不讓說什麼便什麼也不說。否則的話不但家兄的職都將不保,而且我們孤兒寡母幾個還要凈出戶逐出門牆。

「許大人,家兄為朝廷命,雖然不怕威脅,可礙於綱常倫理,一則不能歪曲事實擾視視聽,二則上有寡母下有弱妹要照拂,也冒不起丟出族的風險。所以竟不知該不該聽從大人的傳召。現特遣小子來跟大人討個明示,眼下他又該如何是好?」

澤聽得眼珠子都快瞪出眶來了!

許甯也是目瞪口呆半日無語。

這徐家,這徐家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徐為三品侍郎不但拿親侄兒去結宋澈,如今反倒還當著他這欽差的面兒暗地裏行起這威脅恐嚇之事,他當他這欽差是白當的嗎?當王法是虛設的嗎?

「徐大人。」

許甯深深看了眼徐澤,站了起來:「您真是管的一手好家呀!」

澤萬沒想到徐瀅竟然有這麼大膽子,前兩日才著馮氏把楊氏嫁妝還了回去,今兒又敢闖到欽差面前來揭他的老底!這要是皇帝知道他這麼樣愚弄欽差還了得?莫非是不想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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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馬從床上滾下來,抬手便要往徐瀅臉上扇去,許甯上前道:「大人自重!」

澤停住半刻,轉回頭又立刻拖住許甯袖子:「許大人您聽我解釋!聽我解釋!」

許甯出袖子來,涼涼地睨他:「侍郎大人不是腰疼嗎?這麼快就好了?」

澤一張臉由紅到紫,由紫又到紅,已是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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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們都攢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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