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太學那邊沒住?”
“怎麼可能?應該是……”
謝珣無奈地推開他們的腦袋,清咳一聲:“不是,是我未用早膳,有些了。”
“……”
有人正準備收回瞧熱鬧的腦袋,藺不知從哪跳出來,一拳打到謝珣肩膀上:“騙誰呢,誰不知道你謝伯淵,就算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會出這幅神思恍惚的模樣,快說,發生了何事?”
“我沒騙你們,真是我了。”謝珣無語,推開藺湊過來的子。
藺想到昨晚謝珣“借酒澆愁”的模樣,心裡一痛,怕不是未用早膳,而是食不下咽吧!
他飛快地跑回自己的桌案,把糕點端到謝珣桌上:“吃點糕點墊墊肚子。”
謝珣早就吃膩了東宮值房的糕點,謝過藺的好意。
他理理領口,微微抬起下,用一種雲淡風輕的口吻說道:“我從家中帶了飯食。”
藺和謝珣打從穿開起就一塊兒玩耍了,十分了解謝珣,左瞧右瞧,總覺得他語氣怪怪的?
他未做多想,道:“沒想到你還帶了糕點,正好,我也了,快拿出來給我也吃幾塊兒。”
謝珣無視了他最後一句話,糾正道:“不是糕點。”
“不是糕點?那飯菜涼了可不好吃,我又不是沒試過帶飯食。”
謝珣也好奇薑舒窈為他帶了什麼,他起,從後拿起飯盒放在桌上。
眾人正支著耳朵聽這邊熱鬧呢,見他作,目全部落在他的飯盒上。
謝珣的心一瞬間頗為微妙。
他心下飛快轉過一番心思,神態自然,淡然地坐下:“沒什麼新奇的,你們快忙手頭的事吧。”
大多數人都被他哄住了,還剩幾個不挪步,站在他桌邊盯著他。
謝珣也不好意思趕人了,有些張,揭開手裡的飯盒蓋子。
飯盒最上麵那一層整整齊齊碼著一層紫菜包飯,每一列樣式不同,什錦紫菜包飯、蛋黃紫菜包飯、甜玉米鬆紫菜包飯還有蟹柳紫菜包飯。
一眼去,黃、綠、白、紫多夾雜,鮮艷,飯團小巧圓潤,致新奇,看讓人忍不住好奇它們的味道。
“這可是米飯?竟還能這樣做,溫的也會好吃嗎?”
“快看看下層放了什麼?”
謝珣的手放在下層,頓了一下,板著日常專用的棺材臉:“你們很閒嗎,還不回去做事?”
可惜沒人吃他這一套,若是往常他們可能就被糊弄走了,但是今天看到這些新奇的吃食怎麼可能走開。
“快拉開,給我們悄瞧瞧。”
謝珣無法,隻能當著他們麵拉開下層。
一個瓷碗裡放著晶瑩剔的涼,上麵澆著醬和辣油,灑上蔥花,紅綠相間,一打開便有麻辣酸香的味道飄了出來。
還有一個小竹籃裡裝著椒鹽小,外皮焦脆,澤金黃,切手指細的長條,麵上撒著薄薄一層花椒,中間放著兩片翠綠的香葉,香氣外溢,有炸食的淡淡油香,卻沒有油膩的氣味。
“我還沒見過這些吃食,是何做的?”
“這炸食直接吃就可以了嗎,聞著都了,有多的筷子嗎,給我一副。”
“再等等就到飯點了,去膳房要份素羹來,想來配這些菜品正好。”
謝珣垂著眸,一副溫潤冷淡的模樣,不知道在想啥。
藺生出慨:“上次早晨上值遇見了你,我就饞你手上的餅子,沒想到如今還有更新奇的食,你府上是從哪挖來的廚娘呢?”
沉默的謝珣突然抬頭,濃的睫下黑眸閃著細碎璀璨的芒,開口道:“不是廚娘做的。”
嘰嘰喳喳討論的眾人一愣:“那是?”
謝珣道:“是我的……咳,夫、夫人。”似是第一次說這個詞,極不習慣,生怕這纏綿親的稱呼讓自己臉上染上意,被人取笑。
藺見他依舊是那副冷臉的德行,但細細一看,卻看見他輕抿著,角若有似無地翹著,眼尾眉梢也染上了的笑意。
嘶——可怕!
為什麼他在謝珣那張棺材臉上看出了他家那隻喜曬太,一高興了就翹胡子的傻貓的影子。
第24章
謝珣拿起筷子,在眾人虎視眈眈之下,夾起一塊紫菜包飯。
晶瑩的白米被紫菜裹住,細嗅之下約約有香油的氣味,裡夾著黃瓜、蛋皮、蟹,鮮艷,有清新的味道。
謝珣將紫菜包飯放口中,細細品嘗。
薑舒窈為了增加米飯的粘,在大米中加了量的糯米,被製以後,咀嚼起來彈牙有嚼勁。咬下一口裡夾雜的黃瓜,清脆爽口,清新的蔬菜香味與蛋餅的醇香混合在一起,爽口又不寡淡。
謝珣臉上並未出什麼表,又夾了幾塊口。紫菜皮海鮮味十足,與回味悠長的飯香味中和,鹹淡適宜,吃上去口富卻不會膩味,幾塊下肚,口中隻留下淡淡的餘味。
藺見他慢條斯理地吃著,看得著急:“給我吃一塊試試。”
謝珣的眼神在紫菜包飯上迅速掃了一圈,似乎是在數個數,見數量不,便把筷子遞給了藺。
藺挑了塊沙拉醬多的,張大了往裡塞。
“這白的醬倒是新奇,鮮鹹膩,吃起來有一濃厚的醇香味,倒不知是何製。”
謝珣答不上來,正想說什麼,藺毫不客氣地又挑了一筷子沙拉醬的,放口中,這下紫菜包飯沒有被沙拉醬奪去風頭,原本的清爽的米香味便瞬間將頰間填得滿滿的。
他一邊嚼一邊點頭,品評道:“做法應該還是簡單的,晚上回去我讓府上的廚子們琢磨琢磨,明天我也帶飯來。”
謝珣糾正道:“難的本就不是技藝,難的是這份巧思。”
藺沒理他,轉而誇贊道:“不過這白的醬可真是味,吃起來風味極新鮮,甜甜酸酸的,那酸卻不像醋的酸味,尤其是吃罷以後,裡還留下一回味無窮的醇香味。”他在吃這方麵也有些心得,“若是單拿出來,佐些其他食吃也好。”
謝珣管他怎麼誇,麵上八風不,反正誇出花兒來藺也在自己府上吃不著。
藺毫不知他所想,特猥瑣地湊他跟前來:“嘿嘿,伯淵你給我帶點醬來怎麼樣?”
謝珣躲開他:“那不,讓我夫人給你做飯,像什麼話?”
藺後知後覺品出來了點味道。誒?謝珣的夫人不是襄伯府那薑大小姐嗎?
不對啊,若真如他口中所言,那他這段時日神思難安,食不下咽的,又是怎麼回事?
他安靜了,也不知道想出了怎樣一番恨仇,臉復雜地看了謝珣幾眼,乖乖地回座位做事去了。
還剩兩三個人沒走,謝珣大方地遞給他們筷子,一人嘗了幾塊,紛紛贊不絕口。
吃過癮了紫菜包飯,謝珣又打開飯盒第二層,拿出裝著小的小竹籃。小雖是用油炸過,但薑舒窈刻意吸過油,外皮焦脆而不油膩,適合作為零食用。
薑舒窈在第二層備了三雙筷子,似乎是怕用同一雙筷子吃菜竄了味兒,這就給了旁邊饞的同僚們分謝珣心便當的機會。
他們在旁邊站著,也不說話,隻是安安靜靜委屈地盯著,謝珣眉角跳幾下,忍無可忍道:“你們拿上筷子,一起用吧。”
於是小便被一搶而,咬開香微麻的脆皮,裡的質鮮多,而有嚼勁,和裹著椒鹽的外皮一同咀嚼,越嚼越香。
的食材選用瘦相間的,過,炸出來會老,過多,炸出來又會太油。隻有瘦剛剛好,炸過的才會香而不膩,油膘炸化,外皮上蛋製作的麵殼也會帶著特有的油香味。
幾人一口一個,嚼得卡卡響,脆可口,鹹裡麻,那椒麻味和鮮味讓人忍不住吃上了癮。
“若是每日上值是桌旁放著這等零,政事也不枯燥了呢。”│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正是,正是。”
幾個厚臉皮的把謝珣的零一掃而空,回味無窮地走了,沒有得寸進尺地把筷子到謝珣的涼上。
謝珣把飯盒老老實實收好,放在椅子下麵看牢,等著中午用膳時再拿出來佐羹吃。
他心裡默默鬆了一口氣,幸虧他們沒那碗涼,想他第一次吃到薑舒窈製作的辣油時,直把自己吃撐了還不想停,別說這些饞的了,萬不可能剎住。
更何況今日的辣油似乎更為細味一些,他是聞到那酸辣的味道就能想象有多妙。
他一邊理事務,一邊計劃著晌午可以同藺分一些自己剩下的吃食。嗯,但是不能多吃,嘗嘗味兒就夠了,他自己還不夠吃呢。
*
日暮時分,詹士府的員們陸陸續續地邁出宮門。
藺一邊撐著懶腰一邊追上謝珣,想和他同路回家。
這些時日謝珣總是早早地往家趕,藺也習以為常,上馬後便下意識往家那邊走,沒想到謝珣走出了長街,往集市那邊去了。
藺自是調轉馬頭麻利跟上,見謝珣翻下馬往書肆林立的那條街走去,心下一喜。
這才是他認識的謝伯淵嘛。
他蹦蹦跳跳地跟上,道:“伯淵,咱們好久沒來這條街淘書啦。”
謝珣點頭:“這裡的書終究比不上藏書閣裡的書。”
“那是,不過有些殘本倒是見。”
兩人有的沒的地瞎聊,謝珣領著藺先踏最常去的書肆,翻了一圈,沒看上,轉而進去下一家。
一家挨一家,謝珣找得認真,可都沒有滿意的。
藺生出好奇:“伯淵可是有想要尋的類目?”
謝珣手下不停,一目十行:“是,可我沒看過這種書籍。”
最後在街尾一家小書肆,謝珣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幾本無人問津的書籍。
藺以為是什麼奇書,探腦袋一看,隻見封皮上寫著三個大字——《風月錄》
謝珣臉不變,仿佛手中拿得是什麼古籍一般,淡定地付了銀子,提溜著一大捆才子佳人的話本出了書肆。
藺心振,老天爺,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伯淵都開始看這種雜書來藉自己了。
謝珣買著了話本,心想以後便可以讀此書解了,腳步輕快地往外走。
傍晚正是熱鬧的時候,謝珣從人群中穿梭,餘看到旁邊賣冰糖葫蘆的,猶豫了一番,抬腳朝對方走去。
賣冰糖葫蘆正準備收攤,忽然見一個錦公子朝自己走來,頓時有些張,生怕自己怎麼了惹得貴人不快。
沒想貴人也不問價錢,直接道:“給我來一——兩這個吧。”
小販連忙堆起笑,為謝珣取下兩冰糖葫蘆。
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