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樊被葉之素這麼盯得有點悚然，又想起上次和葉以謙在西餐廳遇見他們兩個時葉以謙的態度，不在心裡暗嘆葉以謙果然是天薄涼。一面是他的親堂姐，一面是他的校友，葉以謙還能那般置事外，真不是們這等凡人能夠媲的。

這麼想著，包里的手機忽然嗡嗡的震起來，林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稍微愣了一下，又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葉之素，在得到對方點頭同意之後才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慢慢「喂」了一聲。

葉以謙略微清冷的嗓音穿過萬水千山清晰傳來，「林樊，你現在在做什麼？」

他好像很喜歡在說正經事之前問在做什麼，林樊心裡覺得好笑，目掃過葉之素恍若混的淺茶眼眸，忽然就想逗逗他，輕咳了一聲，微帶戲謔地說道：「我和你堂姐在喝咖啡。」

對面沒說話，只聽見呼吸聲驟變。

林樊也不著急，耐心地握著電話等葉以謙回過味來，半晌才聽見葉以謙重新開口，還是一本正經的平靜語氣，「你現在能出來一下嗎？我有些事要同你商量。」

好像是預料到了林樊會拒絕，葉以謙頓了一頓，又補上了兩個字，「面談。」

什麼事非要跋山涉水的面談啊，林樊微微蹙起眉，「可我和你堂姐在談事。」雖然談得就是有關於他的事。

「林樊，你不用管。你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接你。」對方顯然沒那麼容易妥協，很快回答道。

林樊被他那句「你不用管」震驚了一下，朝對面的葉之素挑了一下眉，猶豫了片刻，道：「你到D大正門就可以了，我這就朝那邊走。」

對方應了一聲，很快收了線。

林樊掛了電話，面有難地想要同葉之素解釋一下，然對方也是剔的人，沒等林樊開口，就先笑了，「你快去吧，我還從來沒見葉以謙讓誰坐他的車子，想必確實是急事。」

既然葉之素已經這樣說了，林樊也不必再解釋什麼，點了點頭同葉之素簡單地道了別就朝D大正門走了。雖然葉之素好像是誤會了，可林樊覺著一時半會兒也沒法把的想法扭轉過來。

當務之急還是先去赴葉以謙這尊大神的約，搞清楚葉以謙又有什麼事同商量更重要。

林樊地覺得，自打葉以謙回國，好像就和他扯不清楚了。

林樊本來還合計著葉以謙怎麼一點都不避嫌，明明前兩天才刷了微博，今天就不怕被尾隨的狗仔拍到麼？哪知道在D大的正門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一輛Reventon徑直朝這邊駛了過來。

車門打開，自車中邁出一雙穿著卡其休閑的長來，視線上移，林樊不一呆。

竟是葉以謙。

林樊瞇著眼看葉以謙從低調的遊艇灰跑車裡一點也不低調的地鑽出來，一時間無法描述心的複雜緒。

第一個反應是，原來初見那天晚上跟了和蘇杭一路的Reventon竟然真的是葉以謙；第二反應是，葉以謙可能是真瘋了，他這麼拉風地跑到D大來是要搞事嗎！

林樊沒等葉以謙走近，就快走了幾步，反手拉住葉以謙的胳膊往車裡塞，這次也不用考慮坐前邊還是坐後邊的問題了，因為Reventon只有兩個座位。

葉以謙對於林樊突如其來的暴力行為倒是很寬容，被塞進車裡坐下，看著林樊乾脆地掏出包包里差不多遮住了半張臉的墨鏡戴上，邊的笑意越擴越大。

林樊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帶著墨鏡還是擔心被人認出來，朝葉以謙翻了一個白眼也不怕被他看到，「你笑什麼，還不快開車？」

車子應聲而。

眼看著車子駛離了市中心，路兩邊的行人也漸漸稀起來，林樊這才鬆了一口氣，偏頭看了一眼開車的葉以謙，口氣也不大客氣，「你不怕被拍到？」

他無所謂可很介意好吧，要是真被拍下來發到網上去，林樊覺得自己能被日漸壯大的葉以謙全球後援團唾棄得連渣渣都不剩下。

沒想到葉以謙直接忽略了的問題，側頭笑了笑，輕飄飄地說道：「很久沒看見你這個模樣了。」

這麼氣急敗壞，這麼鮮活明亮。

林樊：……

葉大的思維果然是妙絕倫，凡人無法理解是經過了怎樣的過程才能跳到眼下這個話題的。

「你今天怎麼沒有開邁赫？」雖然這輛車更符合葉以謙江湖人稱葉的份，可他不是一向很低調麼？又趕在剛出葉以謙緋聞友的當口，他現在的行事實在人無法理解。

說到這個，葉以謙邊的笑容這才微微收斂了幾分，回答卻頗為漫不經心，「前段時間出了點事故送去修了，這才尋了邁赫做代步。」

現在車子修好了，自然是要換回來了。

林樊聽到這話立刻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也忘記了自己原先關注的重點，上上下下將葉以謙打量了一遍，道：「什麼時候的事？你人沒事吧？」

「沒事。」葉以謙說得簡潔，只是黑瞳里的緒波濤洶湧幾乎能將人吞沒。

他要如何告訴，是在宋簡生日那天晚上，他親眼看著蘇杭將林樊接走送回公寓時自己一時失控撞到了馬路欄桿。

他要如何告訴，今天開著這車子來，不過是為了別無選擇，只能乖乖地坐在他邊。

他要如何告訴，他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林樊是他的人，只能是他的人。

林樊不知道他心裡這些彎彎繞，更多的時候，在面對葉以謙不可捉的行事風格時，林樊想到的是逃避。

可若是涉及到他的安危，林樊又做不到視無睹。

「你真的沒事？」

事都過去那麼久了，還能有什麼事。葉以謙不想同林樊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轉而悠悠開啟了另外一個話題，「林樊，我並非故意瞞著你我同葉之素的關係，只是覺得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想浪費時間罷了。」

當然不重要了，對日理萬機的葉家繼承人來說，說一句話的功夫都是異常寶貴的。那他還浪費時間同吃飯喝酒的做什麼。

林樊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還這麼在意自己在葉以謙心裡的輕重，可在他面前，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緒。

因此，當葉以謙好脾氣地主提起這件事來的時候，林樊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將頭偏向了車窗一側沒有看他。

誰知道葉大不但全都是理，還特別善於察言觀，在林樊偏過頭去的那一刻就口而出，道：「你不高興了？」

有什麼資格不高興。

林樊沒，閉了閉眼睛想要轉移話題，「現在想想，莫非是你們葉家人都天薄涼？你同葉之素還真是如出一轍。」

一樣對諸事冷漠，一樣惹得別人念念不忘，偏偏自己心如鐵石，又冷又。

林樊只是嘆一聲，心裡沒想太多，哪知道葉以謙卻是一個急轉彎索將車子停在了路邊，聲音有些冷，又有些急，「到底同你說什麼了？」

同葉之素一共也沒說上幾句話，葉之素能跟說什麼，葉以謙這個反應實在也忒強烈了些吧。

林樊上車的時候太急，又忙著帶墨鏡，也沒系安全帶，這會兒葉以謙猛的一轉彎剎車，不由自主地被往前帶了過去。

五年前不忍回憶的場景瞬間在腦海中和此時此刻重疊在了一起，林樊臉登時就白了，可不大願意葉以謙知道這件事，只慘白著一張臉故作輕鬆地說道：「說從來沒見你讓誰坐過你的車子。」

可坐葉以謙的車子已經好幾次了，也從來沒見葉以謙臉上有一點異樣過。

葉以謙不置可否，「的確。」

「可我……」

葉以謙也發現了林樊沒有系好安全帶，本來就是提醒一句便完了，可他偏偏忽然之間朝靠了過來，一隻手撐在的座椅靠背上，一隻手繞過了林樊的前探手去拉安全帶，這個姿勢幾乎將林樊圈在了懷裡。

葉以謙的聲音也是極溫的，「林樊，你是你，別人是別人，你和他們不一樣。」

你是你，別人是別人，你和他們不一樣。

林樊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清冽氣息就縈繞在周圍的葉以謙，一時間也忘了躲閃，只覺得自己口乾舌燥，下意識地了剛喝過咖啡忘記補妝的。

葉以謙彷彿比更加口乾舌燥，黑眸死死地盯住的眼睛，彷彿一頭正在捕獵的野，又像在極力剋制著什麼，一抬手便將的墨鏡從臉上拂了下來，聲音忽然變得莫名有些暗啞，語氣里帶著威脅。

「林樊，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就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