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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道讀書人》 第10章 魔種文人

「魔種?!」姜陵駭然失聲。

這一詞正常人聽到都會覺得不對勁,更何況姜陵還知道它所代表的意思。

魔種,全稱為魔種文人,顧名思義,乃是背地裡已經投靠了邪魔一族的讀書人。

他們表面上看起來與人族無異,甚至同樣能夠用人族的詩詞力量,但不一樣的是,他們的才氣是黑的,彷彿凝聚的不是人的智慧,而是世界上最骯髒邪惡的質一般。

魔種文人也不承認自己的出,不僅不祭拜人族眾聖,反而祭拜邪魔強者。

這些魔種文人藏在天星大陸之中,猶如一條條毒蛇般,時不時地就會面,給予七國迎頭痛擊,不勝其煩。

姜陵聽說自己可能會為這其中的一員,怎麼可能不膽戰心驚!

生長於紅旗下,他可一直都認為自己是華夏子民,斷然不想背叛種族。

幸好,司魚見他神不定,淡淡地說了句:「放心吧,只是你有可能存在魔念罷了,並不代表你必然魔。」

原來如此……

姜陵的心口好像放下了一塊大石。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先替他療傷。」司天游擺了擺手,司魚看了一眼姜陵,隨後勾了勾手,角落的小黑牛頓時懶散地跟著司魚走了出去。

一時之間,房間里就只剩下了姜陵與司天游兩人。

隨後,便見司天游不急不緩地從服中出了一本藍皮書。

「聽好了。」

姜陵一綳,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司天游翻開首頁,低沉的聲音在草屋中緩緩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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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十二經皆有脈,獨取寸口,以決五臟六腑死生吉兇之法,何謂也?」

司天游才剛一開口,姜陵聞言頓時渾一震,猛地抬頭,目死死地落在了那本藍皮書上。

《難經》論脈中的第一段!

姜陵目震驚之,或許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本書名非常的陌生。

但對於它的作者,想必只要是華夏兒,個個都有所耳聞。

那便是有著「神醫」之稱的——

扁鵲!

前世,陳淮家裡是世代學醫的,他爺爺為了讓自己繼承家業,從小就沒讓他看這些晦難懂的醫書,看完還逐字逐句的給他解釋。

只可惜,誰還沒有個叛逆的青春呢?

當時的陳淮一門心思鐵了心的要讀文科,可謂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驢,父母爺齊上陣,都沒能勸他。

不過即便如此,姜陵依然記得不的醫學知識。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問:

「分佈在全的十二經在一定的部位上都有搏的脈,何以單獨切按寸口脈,作為診斷五臟六腑病變輕重及預后良惡的方法,這是怎麼說的呢?」

司天游明明只是在朗讀這一本醫書的原文,按理說應該會非常無聊才對。

但或許是因為有才氣的緣故,姜陵才聽不過兩三分鐘,就已經如癡如醉,徹底忘卻其他,眼中只剩下了讀書。

司天游見狀,哪怕見多識廣如他,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一抹驚奇之

「只聽了兩分鐘的《難經》,就進了可遇不可求的『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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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雍也》中,聖人孔子將讀書分為三個境界——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

其中,以學習為樂趣的「樂之」乃是讀書最高的境界,當讀書人進到這個狀態的時候,學習的效率事半功倍,可謂是一日千里。

只是這個狀態過於玄妙,可遇不可求,所以對於一般人來說,一年能夠進一次就不錯了。

沒想到這姜陵竟然一下就進了……

司天游眼中閃過了一抹驚奇之,難道我涼州要出一名能與扁鵲、張仲景世家競逐的醫道天才了?

不過這一想法也僅僅只是想想罷了。

扁鵲、張仲景等醫道世家積年累月,底子雄厚,實力驚人,依靠著祖蔭,他們先天就立於不敗之地。

別說姜陵現在連文位都沒有,就算突破到了半聖又如何?

除非是醫道亞聖,否則地位頂多也就與這些世家並駕齊驅。

漸漸地,司天游心中也慢慢拋去了雜念。

教學相長,他誦這些醫書容,自也能夠穩固相應的知識。

才氣源源不斷地從他的流出,湧手中的醫書當中。

安靜的草屋裡,一道又一道溫和的白從醫書上飛出,如同蝴蝶般歡欣雀躍地撲姜陵的里。

仔細看,伴隨著時間的流轉,姜陵先前一直鎖的眉頭,此刻竟是舒展開來。

這便是天星大陸的神奇之

一本隨可見的醫書,在修習過相應知識的讀書人手中,它們就像是法寶一般,能夠輕而易舉地發出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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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倘若司天游使用的是自己編纂的醫書,那力量將會更加強大,只可惜,人的力有限,醫家只是他的輔修之一。

為守淵人,他要主攻的,還得是殺伐之力強大的聖道,諸如兵家、法家一類。

兩個時辰過去。

當司天游合上書本的時候,床上的姜陵已從「樂之」的狀態中離,沉沉睡去。

檢查了一番姜陵的況后,司天游暗自點頭。

在「樂之」的幫助下,姜陵的恢複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下床。

司天遊走出房間,剛一出門,便看到了那道站在柳樹下,亭亭玉立的影。

這一幕畫面,哪怕是他,也不自形一晃。

「吾家有徒初長啊……」司天游一步邁出,走到司魚旁邊,哈哈笑道。

兩人名為師徒,但實則同父,因為整個沛縣的人都知道,司魚是司天游不知道從哪撿來的孤兒,無父無母,就連名字都是司天游給取的。

司魚沒好氣地白了這位不著調的老師一眼。

「他怎麼樣了?」

命無憂了。」司天游一擺手,輕笑道:「只不過沒想到從路邊撿來的一個孩子,居然對醫道頗有天賦,似乎才第一次接醫書,就進了『樂之』的狀態。」

「噢?」司魚眼睛一亮,語氣中竟是難得多了一份激:「那他有可能治好我的病嗎?」

關於這一點,倒是只有司天游知道了。

從小,司魚的上就有一種怪病,每當夜深天寒時,都會覺到頭痛裂。

這十幾年來,若不是每天晚上都有司天游在旁念醫書,直到睡著半個小時后才離去,恐怕連一個安穩覺都沒有。

正因如此,所以這個病癥為了司魚心中的死結,一直想解決這個問題。

「或許吧……」司天游含笑司魚的頭,只是這笑容中有多,只有他自己清楚。

這麼多年過去,他為鎮魔淵的守淵人,難道就沒請過一些名醫前來嗎?

可事實上,哪怕是天命境的國手,也折戟在了司魚的病下,毫無辦法。

別說姜陵現在連個讀書人都不是,就算是,他難道就能解決國手都不能解決的病癥了?

司天游看著司魚眼中漸漸升起的希冀,心中一嘆,終究還是不願將其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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