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姜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姜陵從床上起，睡眼惺忪地了眼睛，剛下床沒走兩步，陡然驚醒。

「我可以走了？」姜陵獃獃地看著自己的腳。

要知道，昨天他還是滿疼痛，今天怎麼就可以走了？

思來想去，估計還是昨天司天游誦的那本《難經》的功勞。

「不愧是醫道經典，真是強大。」

姜陵心中慨，推開屋門，一束明亮的頓時從頭頂下。

屋外的場景倒是和姜陵想的差不多，和華夏的一些偏遠地區的村莊一樣，只不過建築的風格更為古老。

院子很大，地上曬著糧食，還有幾串不知是什麼的做了乾掛著，只看了一眼姜陵就覺肚子發。

不過比起這些，更加吸引他的，還是……

姜陵愕然站在原地，因為他看到了沐浴在燦爛朝霞中的小黑牛。

此時的它，寶相莊嚴，神嚴肅，神靈得跟個人似的。在朝的輝下，它人立而起，兩隻前時不時地向前揮，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武道大師在晨練打拳一樣。

沒錯。

一頭牛在打拳！

姜陵整個人都傻了，哪裡見過這幅場面。

他細細觀察對方的舉，越看越覺得稀奇，直覺告訴他，這頭黑牛的每一個舉，都與那起伏的呼吸遙相呼應。

只是還未等姜陵細細琢磨，更離譜的事便來了。

小黑牛才剛打了兩分鐘的拳，忽然，它猛地轉面向了那煌煌大日。

只見其兩個牛鼻子一吸，無數如星星般閃亮的金點，頓時被其從周邊的中提煉而出。

這一幕看得姜陵瞠目結舌，這一家子是什麼況？連頭牛都這麼牛？

下一秒，只見小黑牛張一吸，周邊無數金點頓時如燕歸巢般投到了它的。

小黑牛想必早就注意到姜陵的存在了。

做完這一步后，它又恢復了那副「牛眼看人低」的樣子，斜睨了姜陵一眼，像是只高傲的天鵝般，揚著脖子從姜陵的眼前經過。

「你能走了？」清冷的聲音帶著一點驚訝，從一旁的柳樹上響起。

姜陵抬頭去，頓時發現，原來司魚一直坐在上面的樹枝上，斜倚著樹，一雙白花花的長在上面晃啊晃。

司魚看了姜陵一眼，忽而從上面跳了下來。

「你等一下，我今早從鎮魔淵里撿到了一個東西。」

司魚轉走進一旁的屋子，很快就從裡面拿出了一，遞在了姜陵面前：「是在發現你的附近撿到的，應該是你的吧？」

看著眼前悉的包袱，姜陵的眼中閃過一抹悲傷。

這是臨行前薑母給他準備的，裡面只有幾套舊服和幾本諸聖經典，姜陵本以為已經丟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失而復得。

「謝了……」姜陵接過包袱，看著司魚的神複雜無比：「這裡面的東西都是我母親給我留的。」

他看得出來，這應該是司魚專門回去替他尋找的。

司魚聞言，也懶得客套了，本就不是那種委婉之人。

「你的事我已經了解。」

司魚說：「不過我必須得先提醒你一句，我老師畢竟是守淵人，邪魔之事大於天，哪怕已經知道你應該是被誣陷，恐怕也幫不了你。」

司魚的語氣說不上冰冷，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臨其境的話，還是會覺到失落。

不過姜陵早就有所準備，所以並沒有吃驚。

「嗯，人族之事重，個人之事輕。」姜陵點頭道。

這句話倒是出乎了司魚意料。

本以為對方怎麼都要糾纏幾句才會死心。

司魚見此，語氣一下就放緩了，勸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太失落，如果你能夠在我們這裡安心學習，將來通過府試的話，未必就不能報仇雪恨。」

「我們雖然不能提供直接的幫助，但是科舉書籍和筆墨一類，你是可以放心使用的。」

前一句倒沒什麼，后一句可真就是實打實的幫助了。

雖然以現代人的眼來看，或許會覺得這沒什麼。

但要知道，這裡可是天星大陸，寒門與世家之間的無形差距，就像是隔著一條銀河！

就以自為例。

席越彬想上就上的私塾，姜陵不僅需要通過嚴苛的考試才能進，而且當初要不是薑母是崔家的洗工，他連考試的資格都沒有！

而且就算考上了，因為份低微，他也只是一個坐在角落的「旁聽生」罷了！

還有筆墨紙書這種消費，世家子弟可以隨意購買，但姜陵呢？

他只能趁人走的時候，去翻垃圾桶，找那些世家子弟沒用完的紙張拿回家在空白練習！

至於食住行就更不用說了，世家子弟從不需要為這些煩惱，而姜陵十二歲的時候就要出去找些零工做了。

否則別說讀書，他就連生存都是一個問題！

所以司魚這一句話看似輕飄飄，但實際上，卻給出了姜陵之前想也不敢想的資源條件，讓他不再需要為這些所煩惱，可以全心全意地放在讀書上。

而至於所說的，通過府試再報仇……

姜陵低頭沉思。

天星大陸，能夠直接降下才氣，幫助提升境界的考試共設有四場，由低到高，分別是縣試、府試、州試和殿試。

其中，縣試作為起點，考過之後便可得才氣喚醒，封得「三之境」文位，初窺文道門徑。

至於府試會更難，但考過之後得到才氣灌頂，文位會提高到更強的「立境」，實力比「三之境」強得不是一星半點，地位也水漲船高，在一縣之中都是響噹噹的名人。

但據姜陵所知，能夠擔任為一縣之令的，最低門檻，也得是通過州試的「蘊靈境」讀書人才行。

所以，即便姜陵通過了府試，為了「立境」的讀書人，恐怕也威脅不到這位縣令的地位，更何況其背後還站著一個世家豪門——

席家！

一想到席越彬這個人，姜陵就不由自主地攥了拳頭，眼中有殺意閃過。

兩人雖無同窗之誼，但已有數年同窗之實。

但即便如此，席越彬依然趕盡殺絕，先是誣陷獄，后是流放暗殺。

本就不把別人的命當回事！

姜陵怒火中燒，他上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大的虧，這輩子重生開局就被人扔下了鎮魔淵，簡直是奇恥大辱！

所以，幾乎沒思考多久，姜陵就開口了。

「抱歉，我拒絕這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