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魚怔住了。

還從未想過對方會拒絕的這個建議，畢竟無論從什麼方面看，這應該都是最佳的選擇才是。

所以，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開始不由自主地對姜陵覺到厭惡。

因為在看來，此時的姜陵和大多數的男人一樣，都是那麼的魯莽，不懂忍，不知進退。

然而下一秒，姜陵的目就像是看穿了心的想法一般，沉聲說道。

「適當的退讓，是『忍』，可一而再地迴避，哪怕心裏再怎麼自圓其說，那也是逃避，是畏！」

「府試太遙遠了，對於現在的我，那是不知道要多年才能完的目標。」

姜陵冷道：「而對方屢次構陷於我，最後甚至還將我扔進了鎮魔淵中，如果不是你們師徒路過，此時的我已經死了！」

「倘若我讀書是為了忍，那我還讀什麼書？」

說著說著，天地之間，彷彿有什麼東西與姜陵的意志產生了一般。

姜陵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聲如雷震，連房間都傳出了一道異響，聽起來就像是筆落在了桌案上一般，但他自己卻恍若未聞，猶自說著。

「我輩讀書，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縣試之日，我定要重返故鄉，他們付出的代價！」

話音剛落，姜陵突然覺心神一震，腦海中猛地響起一聲彷彿開天闢地般的巨響。

僅僅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不過十幾的才氣頓時被了個空。

而就在沛縣幾百裏外的涼州學宮。

多月未的文鍾突然響起震耳聾的嗡鳴。

當！

此刻正值清晨，學宮的學子不是在教室聽課，就是在走廊里晨讀，聽到這一鐘鳴，頓時豁然抬頭，齊齊去山頂文鐘的方向。

「登府作品出世？！」有人驚呼出聲，就連講臺上的老師都停止了授課，向了窗外。

然而，還未等此人的聲音完全落下，山頂上，就又響起了一聲悉無二的嗡鳴。

當！

眾人聽聞，先是一愣，接著整個學宮都沸騰了，人們騰地起，桌子椅子掉了一地也顧不上了，滿臉紅地沖向門外。

「劉志，我可是你師兄，你給我讓開，我要先出去！」

「萬師兄，這可是『文鍾二響，貫州問世』的作品，我還是你師弟呢，你咋不讓我先去看啊？」

兩人在門口，誰也不讓誰，咬牙切齒，看向對方的目中彷彿有火花迸。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驚呼聲。

「呀！李老師從窗戶跳出去了！」

眾人聞言，皆是心頭一跳，轉頭看去，果不其然，先前還站在講臺上的李老師，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一扇被風吹得嗒嗒作響的木窗。

毫不客氣地說，涼州學宮炸開了。

而且場面之盛大，幾乎是十年沒見過的風景！

有老教師一邊跑，一邊熱淚盈眶：「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啊！我們這重武輕文的涼州，終於又出了貫州作品！天佑我涼州也！」

只是人們才剛衝出教室，跑到文山腳下。

山頂之上的文塔便突然搖一晃，下一秒，陡然暴出青藍紫綠四虹，如同一座虹橋一般，遙遙去了西邊的方向。

「文化長虹，四接引！」

涼州境，只要是虹所能途徑的，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這驚為天人的一幕。

學宮中，有學子指著長虹離去的方向，巍巍地說。

「那長虹……怎麼飛去了石府的方向？」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心底一沉。

因為那裏，也是鎮魔淵的方向……

————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姜陵的聲音化作雷鳴之音，一開口，便將柳樹底下乘涼的黑牛給驚醒了，一雙核桃大的牛眼驚疑地四掃看，像是在說，大白天的咋打起了雷？

「說的好！」

主屋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司天游滿臉紅地從中走出：「竟然引發了才氣共振，聲化雷音，可見你小子剛剛所說句句屬實，直指心。」

說著，司天游又想起了姜陵剛剛所說的那句話，忍不住地回味。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司天游眼睛放，毫不掩飾眼中的驚嘆之，對這一句話簡直是讚不絕口：「這句話力人臆，直指人脊骨，雖然只有短短十字，但我卻從這裏面到了一『士可殺不可辱』，『死不懼而辱不』的所向無懼的英雄豪氣。」

「你這小子，有『無敵』的潛質啊！」

姜陵聞言，還以為是司天游對自己的讚賞，謙虛微笑。

但站在一旁的司魚聽到這句評價，眼中卻流出了驚異之。

姜陵不知道司天游話中之意，難道司魚還不知道嗎？

天星大陸的讀書人中，誰不知道上一代才子「司無敵」的名聲，一張臭，幾乎要惹遍了天下的讀書人，揚言要走出一條舉世皆敵的道路，鎮一代天驕，鑄他的「無敵聖道」。

結果很顯然，司天游失敗了。

天星大陸能者輩出，別說那神莫測的亞聖世家，就連那些半聖家族傾力培養的天驕，都強的一塌糊塗，時不時地就會出現驚世之才，耀大陸。

司天游雖有天分，但怎麼也算不上冠絕一代，比他強的比比皆是。

正因如此，他一直囂的「無敵聖道」，沒過幾年便就此崩裂，然後為了鎮魔淵的守淵人。

現如今司天游又故事重提，意思顯而易見。

難不他想要這個小子走他的老路？

司魚眼中浮現出古怪之，已經全無了對姜陵的厭惡，只剩下了一可憐。

天知道當初司天游被揍得有多慘，才會逃到這鎮魔淵躲避風口……

而司天游像是沒看到一旁司魚的神一樣，興地拍著姜陵的肩膀。

「依我看，這一句就足以貫州，恐怕三虹橋很快就要來了！」

說著，遠方的天空突然響起了一陣鳴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飛而來一般。

三人順著聲音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道虹朝著這邊的方向飛而來，只是……

「青藍紫綠……我靠！四虹，一句貫州！我小瞧你小子了，僅差一道虹便可鎮國！」司天游驚呼出聲，甚至都按捺不住緒，出了一句口。

看到這一幕，哪怕是不遠的司魚，臉上都浮現出了一抹驚嘆。

雖然曾見過司天游引發的更壯觀的場景。

但司天游多大了？姜陵才多大？

兩者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的可比！

「有意思啊，黑胖……」司魚訝然，了旁的黑牛，眼中芒一閃，低聲笑道：「或許他還真的能治好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