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看著鏡中的景象,覺匪夷所思。
一條蛇形帶狀黑氣,正盤繞在獩貊的周,快速不停地遊走,又不斷鑽進它里。
每當它們的頭重合在一起,獩貊就會在黑蛇的控下瘋狂撕咬自己腹部的鱗片。
「善人,貧道剛才就覺得稀奇,打從它開始用柳仙兒的招式,這黑氣就一直纏著它,但不像加持,更像阻撓。剛才它噴那幾口沒毒的口涎,那黑氣就有意離開了它。」鏡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蕭然問。
「柳仙之能,在降妖伏魔,於五仙中最是神通廣大,也一向不屑與其他四仙為伍,尤其看不上只會害人的黃仙。這黃仙冒犯了柳仙的尊嚴,現在應該是不住的柳仙,被趁著傷反噬了。」
「還有這種作?!」蕭然忍不住說出了口。
旁邊兩人已然看傻了,聽見蕭然說話,胡八一問:「什麼作?怎麼作?」
話落兩人又握工兵鏟,擺出備戰的姿勢。
「沒事兒兩位,姑且看戲吧,這畜生駕馭不了柳仙兒,走火魔了。」蕭然笑道。
胡八一和王胖子這才鬆了口氣,但仍繃著弦盯著自殘不止的獩貊。
隨著鱗片被撕了個十之八九,那獩貊如丟了半條命一般躺在地上,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了,腹部緩慢地起伏著,眼看著就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這畜生就剩一口氣兒了,胖爺我送丫一程!」胖子拎著鏟子大踏步走過去。
「你當心點!」
胡八一提醒道,剛才一次次太險象環生了,誰也不知道這畜生還有什麼后招兒。
「擎好兒吧!」
胖子走到獩貊邊,舉起鏟子瞄準了它的頭,狠狠地砸下去。
鏟子落地,沒砸到獩貊,只砸得地上土石飛濺。那畜生居然在被打到的一瞬間,突然翻滾爬起,對著胖子噴出一口墨綠的氣。
胖子沒防住,吸進了一大口,瞬間倒地打滾,痛苦的掐著自己的脖子。
「胖子!」
胡八一急著往過沖,被蕭然攔下:「別過去!否則你也得中毒!」
胡八一急紅了眼圈,甩開了蕭然的手:「死就死吧!」
「我想想辦法!你等一下!」
蕭然拉著胡八一,暗問:「小道長,你可有辦法?」
「善人,這……這……」
鏡竟一時語塞,看來也到了知識盲區。
蕭然心裡「咯噔」一下,胖子難道要折在這裡了?
「這這這,這小賊子沒招了吧?」蓍九霙醉醺醺的聲音突然響起。
「小九,你有沒有辦法?!」蕭然又驚又喜。
「小事,他一時還死不了。既然是柳仙兒的毒,那就看看剛才那毒霧噴到的地方,一定有沒枯的草,再配上柳仙兒的膽,和酒服下,保證馬上好……」
「去哪弄柳仙兒膽?」蕭然急問。
「就在那畜生上,自己想法子吧,老夫再瞇會兒……」
說完不等蕭然再問,蓍九霙又打起了鼾。
「蕭老闆!有辦法嗎?」胡八一問。
「有!給丫開膛破肚,取它膽!」蕭然咬著牙道。
可現在那綠氣有幾分減淡,但仍縈繞在胖子和獩貊附近,貿然靠近只能一起被毒倒。
就在蕭然努力拉著胡八一,勸他再等等時,那獩貊又一次跳了起來,對著四周猛吸了一口氣,把所有毒氣吸了個乾淨。
接著在蕭然和胡八一震驚的目中,
它撕開了自己的肚皮,「咯吱咯吱」幾下,把一顆黑綠還粘著的圓疙瘩扔到了胖子旁邊,又綿綿倒了下去。
蕭然對著鏡看去,只見那團黑氣已經徹底離了獩貊的子,盤坐在獩貊上,眼睛閃著兩點幽,靜靜地看著蕭然。
「柳仙賜膽了?!」
蕭然反應過來,趕和胡八一衝到胖子邊。
胖子的臉此時黑綠腫脹,瞪著兩個牛眼,張著費力呼吸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然抓起苦膽就塞進了胖子裡,又四翻找,果然在枯萎的草叢中看見幾顆傲然立的綠株,趕忙也拔下來塞進了胖子裡。
「胡爺,有酒嗎?!」
胡八一愣了愣,翻出胖子的酒壺,對著胖子的猛甩,幾滴殘酒終於流進了胖子裡。
胖子聽話地把裡所有東西努力嚼碎吞下,沒過幾秒,就翻趴在地上「哇哇」吐了起來。
粘稠墨綠的濃不斷噴出,一直到最後只吐出清水,胖子才又轉躺在胡八一懷裡。雖然氣如牛,但臉總算由綠轉白,又在白中出幾分。
「老……老胡,我是不是……要去見老人家了?我怎麼看著那……有一團黑影?」胖子指著前面問。
蕭然和胡八一回頭,果然有一團眼可見的黑霧氣如蛇游般升空,慢慢淡化不見。蕭然突然覺得,這柳仙兒還真有點大仙的氣質,懲惡揚善、濟危扶困,事了拂去,深藏功與名。
「那是柳仙兒,要不是它,你就真的要去做彙報了……」胡八一說。
胖子趕翻起來,可跪也不是,拜也不是,最後只能雙手合十:「我保證,以後只要是您老柳家的子弟,我王凱旋絕不傷分毫!」
「那畜生呢?!」胡八一突然喊道。
其他兩人也看向剛才獩貊躺著的地方,果然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大灘。
「莫非是被柳仙兒吃了?」胖子問。
「未必,你們看……」蕭然說。
三人起,看見一條拖曳的痕,從獩貊最後倒下的地方,一路蜿蜒到不遠的墓碑附近,消失不見了。
墓碑後面,是實的草叢。胡八一用鏟子撥了撥,一個足有兩人寬的大赫然出現。
「看來這畜生還沒死,趁咱不注意跑了。」胡八一仔細看著那個大,「這的壁齊整,應該是個盜。」
「善人,那孽畜還剩兩仙的本事,它自己的一旦用之無效,肯定必死無疑,所以貧道猜接下來應該是灰仙了。灰仙擅匿,不知道下面還有什麼危險,善人千萬小心。」鏡道。
「那你的意思是不該去了?」蕭然問。
「善人,貧道以為……除惡務盡!」
「宜將剩勇追窮寇,蕭爺,老胡,咱追不追?」這時胖子恰好問道。
從胡八一說盜起,他就突然來了興緻。他恢復之快讓蕭然都覺得驚訝,好像剛才那個滿地打滾的不是他。
「胖子,有盜,只是說明裡面很可能曾經有過好東西,八已經被打的人走了。」胡八一說,「而且從附近環境和地形走勢看,這裡也沒什麼風水可言,斗里應該也沒什麼值錢東西……」
「那無所謂,就當練手了。而且那畜生差點要了我的命,我得讓丫知道胖爺我也是個吃生的!」
打定主意,三人各自收拾東西。無奈驢車不知跑到哪去了,那一車的東西可能也丟在了山裡。
好在工兵鏟、手電筒、繩子、蠟燭等必備工都是三人隨背包攜帶,只能先下斗兒看看,說不定能順便到什麼東西。
「這些元皮子怎麼辦?」胖子看著地上那一大堆,語氣頗為惋惜。
「死的也不值幾個錢,先埋了,如果有機會再回來取吧。」胡八一說。
胖子嘆了口氣,只好草草挖了個坑,把那些死皮子整齊碼好埋了。
三人看著口,心裡都有些激,這可算是第一次下斗兒「實習」了。綁好了繩子,胡八一先鑽了進去,胖子和蕭然依次跟上。
不一會兒,荒墳地里只剩下嗚嗚風聲,似在講述著剛才的驚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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