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李靖和坐騎青驄迎回府,沈樂悠然坐下。
李靖焦急得在府來回踱步:「沈兄,李某實在心急得很,夫人久不誕子,我怕其中有什麼問題,前幾日便前去尋我師度厄真人。」
沈樂呼喚虎力端上茶點,示意李靖慢慢說。
「我師父掐指一算,臉當即大變,口稱什麼封神大劫,之後就將我逐出山門,不許再回去,這究竟是什麼事啊?」
李靖說完,抬起茶杯一口喝下,被燙的一哆嗦。
沈樂失笑,抬杯抿了一口茶道:「你師父倒是有點意思。」
「哎喲,沈兄,你就別賣關子了,給為兄一個痛快話行不?」
見沈樂的表現,李靖猜他知道些許幕,連忙追問。
「不知你可聽說過玉虛宮?」
沈樂沒有回答,反而拋出一個問題。
「當然聽過,我家金吒木吒還在玉虛求道呢。可這又與我三子有什麼關係?」李靖耐著子回答道。
「沈樂其實是我本名,我還有一個名字,做申公豹,我,來自玉虛宮。」
「你竟然是玉虛門人!」李靖聽聞,一時間怔住。
「區區外門弟子罷了,你子嗣之事,確與我玉虛宮有關。」
聽到第三子也與玉虛有關,李靖心中焦急稍減,終於是坐定了下來。
可沈樂的下一句話,把李靖驚得瞬間跳起。
「你的第三子,其實是靈珠子轉世,目的是為了封神大劫。」
「靈珠子,就是你給我吃那玩意!」李靖一時間,有些無法接這個結果,沒想到眼前的好兄弟,竟然便是這背後之人。
看到李靖的作態,沈樂噗嗤一笑:「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在背後控?」
李靖不言。
「我區區一個外門弟子,靈珠子這種宗門至寶,豈是我能的東西?」
沈樂坦言,但李靖並不相信。
「也罷,你還記不記得,我陣斬馬元的事?這珠子,便是我從馬元的豹皮袋子裏得到的。」
說著,沈樂從葫蘆里取出劈兩半的豹皮袋子,扔在桌上。
「沈仙師,你既然說這靈珠子是宗門至寶,那至寶可能在一個散修邪修手中嗎?」
李靖語氣悲中帶憤,覺得自己看錯了人。
「至於為什麼會在馬元手裏,不知你是否記得,馬元當初首次見你,便能知你姓名,挑釁於你之事。」
「那又何干?你此番作態,我甚是失,回去,我便親手取出逆子!」李靖起,準備離去。
「虎力,你說這是為什麼?」沈樂忽然看向虎力。
虎力沉片刻,開口坦白道:「總兵,那馬元曾生擒我三兄弟,說是要我三兄弟配合,他要做下殺孽,引你出來,好將你生擒。」
李靖離開的腳步一頓,但依舊未轉。
他不是笨人,聽出了此事並不簡單,但依舊為沈樂的背叛而氣惱。
沈樂也不著急,繼續道:「我也是將其斬殺之後,得到靈珠子,才知道這事,後來我找到黃龍師兄,打探消息,才得知了靈珠子的作用。」
「這珠子是元始師尊給太乙師兄,吩咐他下凡間尋找合適的世家,將其投胎轉世,為封神先行。」
「看起來,你就是被選中的那一家。」
沈樂又抿了口茶,看向李靖,心中默念「黃龍師兄是好人,不會怪我的,吧?」。
「那你當日為何不與我明說?還騙我這是什麼匯仁丹!」李靖終是轉過來,
呵斥道。
「我有難,邪修馬元與太乙勾結之事,被我一個外門弟子撞破,若是壞了太乙的好事,那僅憑當時我一個地仙,你一個合道,怎麼抵擋後續太乙金仙的報復,這是其一。」
「其二,這靈珠子的確有提升你全方位資質之功效,看看現在你已經是人仙,這種好事,要讓給其他人,這是兄弟之舉?」
「其三,封神大劫,你李靖,早已在劫中!」
聽聞其一,李靖臉轉暖,聽聞其二,李靖微微頷首,聽完其三,李靖臉然大變。
沈樂忽然從桌上站起,不等李靖追問,悍然開口:
「封神大劫!對凡間而言,是西周取商而代之,對仙人而言,是天庭將立,收攏天下散修為所用的一次大洗牌。」
「封神榜上有名之人,要麼死神魂榜,永天庭驅使,要麼聖,人在榜上,但依舊自在。」
「而你李靖!便早已是那榜上之人!於凡,你治理陳塘關有方,善於練兵且手握重兵,是西周必須拉攏之人,於仙,你三子皆為我教中人。」
「我教,就是那西周背後助力之一。」
沈樂的話語擲地有聲,鎮得李靖無法言語。
其實,此時封神榜上有什麼人只有幾位聖人知道,但那又如何?
我沈樂,可是穿越者!
見李靖還在消化這驚人的信息,沈樂趁熱打鐵:「憑著你第三子是我教至寶轉世,你們父子,定當能聖,不制約,你還覺得我做錯了嗎?」
「這……是李某眼界狹窄,誤會沈兄了。」
李靖為陳塘關總兵多年,對西岐和朝歌近年之事自然明了,只是沒想到,背後那麼錯綜複雜。
他這才明白過來,沈樂所作所為,皆是為自己好,連忙親自倒茶,向沈樂賠罪。
沈樂端過茶盞,面上的肅穆漸漸變為悲傷。
他長嘆一口氣,頹然坐下,將茶一飲而盡,而後猛然摔碎茶盞。
「你可知道!你一家算是逃得此劫,-可那些無背景的三界生靈,還有我們人族百姓,要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哪一次天地大劫,不是天崩地裂,流河?
想想你那陳塘關數萬百姓,大劫開始,戰將啟,仙人紛紛下場,他們又將迎來什麼樣的結果?」
李靖此時,已經驚駭到無以復加,他不知該如何去說,更不知要說些什麼。
或許是真流,亦或是對命運的無奈,沈樂沉默片刻,呢喃道:
「天地大劫,天道之下皆為棋子,我又何嘗不是?我既為榜上之人,宿命早已被安排。
可我申公豹,沈樂!不信這個邪,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就是看不慣宿命,看不慣天道將三界生靈當做棋子隨意擺佈!」
說完這話,沈樂沉默,努力數十載,僅僅只做到了取得李靖的好,和整個封神大勢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麼?
就算有寶葫蘆和太極拳,這剩下不到四十年時間,又能做什麼?
或許是到有些疲憊,沈樂站起,準備回府深休息。
「沈仙師!留步!」
背後忽然傳來虎力的聲音,沈樂回頭。
不知何時,虎力已化為真,面朝沈樂,匍匐在地。
「我三兄弟雖為小妖,但修鍊百載,你所言之事,皆是吾輩之苦,我命由我不由天!說得好,我虎力今日,就代表我三兄弟,認你為主,伴你左右,與天爭那自由!就算死道消,永不背叛!」
沈樂微微頷首,頗意外,沒想到這虎力竟有此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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