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非常不喜歡楓下那幫人，從不與他們來往。」

「那我就不去楓下了，我是南谷的人。」杜若想了想。

「……」張瀟道：「林凡算是個老生，來南谷好幾年了，聽說為了三清宗都考了八年。

去年就奪了新人選拔第一，算得上是附近最厲害的，本就該宗門的，但是出了點意外。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年是穩穩的榜首，那龍葵十有八九要落於他手。」

不出意外的話，可能就要出意外了吧...

既然都是南谷的人，看來林師兄與我有緣。

四靈，附近最強，不曉得林師兄大缺掛件不？

杜若道：「去年出的是什麼意外？」

「打了上邊的人。」

張瀟嘆道：「清水縣那邊有一姓周的家族，有個紈絝子弟，去年來這裏擾修，圖施暴。

後來給林凡看見了，就給打斷了條。

那周姓子弟去告，林凡遭了懲，本來是要坐牢的。

但是三清宗試煉已經結束，他還是第一名，就罷免了門資格，以示懲。」

杜若道：「懂了，看來是個狗。」

「什麼狗？」

張瀟冷笑，「是那姓周的後來與那修協商，願意納為妾室，給提供修道資源，好吃好喝伺候。

那修就同意了，還在朝堂上反告林凡一狀，說他破壞人家好事。

呵，人。」

……

話說楓下的修士回去之後。

那靠著臭水的草棚子下，一青衫男子正捧著一張紙在看。

「大哥。」

外邊嘈雜聲音傳來，很多人進來，正有那六個修為高深的修士。

青衫男子放下紙，顯得頗急切，「名單上那些人做掉了沒？嗯？你們怎麼傷了？」

其中一修士捂著口，臉不大好看：

「還沒，才做掉十來個，場面有點，我也不曉得打的是誰。

結果那姓林的瞧見了，突然地襲，草，老子又沒惹他。」

他心中憤懣，認為今天是一群打他幾個個不公平，若與那姓林的一對一對決，他斷然不會輸得這麼慘。

今個給他裝到了。

「此子...斷不可留！」

青衫男子皺眉，他名張虎，楓下屯有頭有臉的人。

這名單是他好不容易，用五斤靈粟加上一片金葉子，才從三清宗執事手上換到的。

容自然就是今日南谷資質底結果。

楓下屯與南谷在正式選拔時，是在同一組的。

傷筋骨一百天，而距離三清宗選拔只剩兩個月了，他準備用接地氣的方式，將南谷淘汰掉。

這次搶奪測碑事件，便是最好的理由，他刻意叮囑不要惹那林凡，就由他奪榜好了，哪知道還是讓他壞了大事。

「狗拿耗子！」

張虎憤怒，考慮接下來對策。

今個一過，再去打人，就個理由了，上邊知道了，下個月賑濟糧又沒了。

說咱有兄弟在南谷失蹤沒回來？

死外邊的多了去了。

「虎哥！」

一男修道：「火神蓮種子也沒拿回來，是那林凡給弄走的。

我建議今晚出手，摔尿壺為號，趁早把他做了，以免後患。」

「那種子沒啥用，我故意埋著讓他的。」

張虎深知這東西就是只中看不中用，他爺爺小時候埋在老榆樹下，

給他爹送走了都沒發芽。

說是靈藥之種，還不如兩斤靈粟，拿來安置個罪名倒是最合適。

「不過，既然是他拿了，那就別怪我張虎不客氣。」

張虎話鋒一轉，眼神變幻，下定決心，瞇眼冷笑：

「二弟六弟，今晚我與你們一起出手，別的不管，就把這林凡先做了。

上邊就算要查，我們也有妥當理由，老子的傳家寶，是他能染指的嗎？

但這人不簡單，實力莫測，你們先調整調整，我讓他嘗嘗新練的劍。

不說了，我去給劍上點麻藥。」

……

杜若一直惦記著那種子。

火神蓮！

「也不知道二斤大米，換的來不？」

他認真思索，盤算，最顧忌的一點是，這兒的貧仙都窮的叮噹響，他突地掏出二斤靈粟來，恐怕惹得懷疑。

青龍幫上次收保護費，都在疑他怎麼還沒走。

一個沒實力沒關係沒地位的人，有這麼多大米，是非常可疑的！

匹夫無罪，懷米其罪！

「想存下靈粟，哪有那麼容易，那林凡混了這麼多年，必然能看出問題。」

杜若順手了個穗子，靈粟嘩嘩落袋子，認真思索。

「不過按便大妹子來說，這林凡還正氣，可以冒個險。

再說，人家願不願意換也不一定，總得試探一下。」

杜若思索良久，打算先出去拜訪一下，混個臉。

他穿好，把多餘的靈粟藏在地磚下邊，柜子搬過來住，推門而出。

而今正值深夜，南谷卻燈火點點，他知道林師兄肯定沒睡。

別家都在爭分奪秒念經悟道，連飯都不吃，作為南谷第一人，頭號卷王，林師兄這個年紀，怎麼可能睡得著覺。

拐了個彎，走過個橋，越過兩條臭水，杜若來到中間大路上。

這條寬闊的碎石路把南谷分為兩半，又通往谷外。

忽地，杜若微微挑眉。

只見對面巷子裏走出來一個人，沒有分毫腳步聲，在明亮的月下，像是個幽靈。

林凡！

雖然只見過一面，但他一眼就認出來，長得像火神蓮種子一樣！

雖然他也沒見過火神蓮種子什麼樣。

「月黑風高，必有蹊蹺。」

杜若尋思著，也沒出現，藏在角落裏等林凡走遠，才跟上去。

林凡離開南谷，去的是楓下屯方向。

杜若遠遠跟著，他目力極好，上輩子近視，所以多有點執念，把眼睛強化了三四次。

楓下屯到南谷只有一條大路，旁邊都是荒地，時值深秋，長滿了一排排小樹林。

而林凡走到一半就停下，找了個較高的樹，幾下跳了上去。

然後拔劍，把那些雜樹枝噼里啪啦一陣砍，留了個大枝杈。

躺了上去。

過了約莫一刻鐘，又不知從哪了個毯子出來，裹在上睡覺。

「這算是什麼癖好？」杜若疑，這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喜歡睡樹上的，林師兄進化的比較慢嗎？

但他也不著急，就地打坐，心中悟兩套武技。

五雷風決，天玄掌！

而今學了一個月，他第一層還未門，諸如天玄掌，只能勉勉強強催幾明勁。

換作大藏經，不好修他可以直接加點，但武技不行，不會是真的不會。

但他同樣不著急，他很清楚自己的水平，若不是有系統，也就一平平無奇人罷了，或許在一個月前就死在臭水里，骨朽爛。

但他不需要宗門，不需要捨命與別人搶靈藥，一月修不就一年，不行就三年，反正修道者壽命會隨著境界提高越來越長，他只需要確保自己活著，等待機會找靈藥。

他心態非常穩。

不知過了多久。

杜若再睜眼，發現林凡突然把毯子疙瘩，用力扔了很遠，然後換了個姿勢。

悠悠吹簫聲在月夜下響起。

而在不遠，有一群人正在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