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等的我好苦，天都快亮了！」

「不就殺了林凡麼，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他，犯得著這麼謹慎？」

「他還能有三頭六臂不？我看也就一頭二臂！」

有人在抱怨。

張虎握著劍鞘，搖頭道：「你們沒經歷過，不知此人手段深淺。

黎明之際，人的警惕最低，不想因為傷，錯過了選拔資格，就謹慎些。」

眾嘍啰便閉上，這點他們是懂的。

對那些狗娘養的權貴來說，點傷就跟普通風寒一樣，三五天恢復足矣，吃點療傷，恢復元氣的丹藥就好了。

但對他們來說，沒三五個月很難，因為他們要拿命去扛。

天殺的權貴！

為什麼不能是我？

就在討論時，忽然有人耳朵一豎，聽到了清冷空氣中的簫聲。

「誰！」

一陣唰唰聲響起，張虎一眾陡然警惕，很快找到了聲音源頭。

只見十幾丈外的高樹上，有一人正散漫躺著，口中吹著短笛。

「等你們很久了。」

「林凡！」張虎瞳孔陡然一，認出這尊瘟神。

大半夜的不在家跑樹上藏著，這是有病？

旋即，張虎臉皮泛起笑容，「久聞林師兄大名，果然與眾不同，有閒逸緻。

我們這聽說快來了，準備去外邊巡邏一番，不料打擾了林師兄吹簫，實在抱歉。」

說著，右手背後，做了個手勢。

那些嘍啰只好忍著把劍放下。

「你們是打算去殺我吧？」林凡把笛子收起了，問道。

張虎拱手笑道：「林師兄是這地兒一等一的高手，還等著了三清宗一飛衝天，我張虎也好沾沾喜氣呢，怎會有這般想法。」

林凡道：「殺了我，你們就有更多三清宗名額了。」

張虎搖頭，「誰不知林師兄武藝，這麼想的人，多有些不識好歹，林師兄可真是折煞我了。」

「對，我們原本是打算滅了南谷其他人的，不包括你！」有嘍啰道。

「……」

林凡從樹上跳下來，「抱歉，不行。」

張虎：「……」

他沉默了，打算回去之後，把這小子沉下水道里。

深吸一口氣，張虎認真拱手：

「林師兄，你也知道，我們楓下屯人多，但我們分配的名額卻是同樣多，這對我們不公平。

我確實有意阻撓他們，但也沒那麼心狠手辣，只是想讓他們躺幾個月。

咱都是混世道的，這人冷漠，斗米恩升米仇，你幫了他們，他們卻未必會記得你的好，林師兄忘了去年的事了嗎？

但師兄若助我一馬，去了三清宗，咱認你做兄弟，好都分著您。」

林凡看了看，慢慢搖頭，「你這個心，進不去三清宗。」

張虎道：「可這年不講究心，講究出吶。」

「抱歉，不行，請回。」林凡不為所。

「一群陌不相識者，何必護著他們？」張虎心中煩躁，今個顯然被預判了，又談不攏，讓他不爽。

林凡用袖巾了校，收懷中，開口道：

「因為他們是我南谷的人。」

沉默片刻。

唰。

刀劍齊鳴，在月反下明晃晃的，有的照在了林凡臉上，讓他愜意地瞇起眼睛。

「林師兄，對不住了，上！」

頃刻間，張虎帶著一群人圍住林凡，

一通砍殺。

時而有火，空氣鳴之音傳兩邊荒野，劍錚錚，刀氣特別大，枯樹紛紛炸裂。

幾息之後，多數人躺在地上翻滾，，只剩七人還站著。

正是張虎，還有昨天來南谷挑釁的幾個高階鍊氣修士。

「咳。」

林凡忽然輕咳一聲，捂著，在明亮月下，可以清楚看見，掌心有一點黑的。

正眉目凝重的張虎，眼中陡然發。

「林凡！你舊傷果然還沒養好！」

他在這裡待三年了，很清楚在前年，林凡過重傷，導致沒有功參加宗門試煉。

養了一年後，在去年奪得第一，又被罷免名額，他都快忘了傷這件事了。

「還得靠你們養吶。」林凡仗劍，無所謂笑道。

「上，打他左肋，他的傷在心臟！」

張虎陡然狠戾，揮手示意後幾人全力出手，他們都是鍊氣六七層乃至八層的修士，放在十里八鄉也是橫著走！

七人一躍而起。

幾息后。

七人躺在地上，死活不知。

林凡把劍夾在手臂間，挨個上去查探氣息，給裝死的補了一記，確保所有人都徹底昏死過去，沒了靜。

然後在上挨個了，找到幾小包靈粟，甚至還有幾片不知是什麼的草，枯樹葉。

他就地而坐，撕開靈粟袋子，把布料鋪在地上，那草，碎葉子跟靈粟堆在一起。

「咳...咳。」

用力咳嗽幾聲后，他閉目開始修鍊。

忽然，背後有人手指了。

悄咪咪地睜眼，起，抓起邊的匕首，朝著林凡後背用力刺去。

砰！

那襲者睜大眼睛，沒想到遭到了背後襲！

卑鄙無恥！

接著又是一塊板磚悶在了太上，襲者當即兩眼一翻，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天玄掌修錯了，明勁都修不明白，差勁。」

林凡閉著眼睛，忽然說話。

杜若看了看，確信這是故意留一個，引他出來的，原來是早被發現了。

咱的「五雷風決」匿息，果然還是發揮一如既往正常。

「跟蹤我做什麼？」林凡問。

杜若道：「本來是打算直接找你的，結果你先出來了。」

林凡便不再問，結手印，磅礴靈力扭曲著包裹那些靈粟，枯葉，如同烈火熔煉一般，它們頃刻間變殘渣。

林凡舒服地「嗯」了一聲，臉略有好轉。

杜若驚訝，「這是什麼修鍊之？」

竟然不用吞大米？

「以靈力汲取靈力，為什麼要問這麼常識的問題？」

杜若無語，我就說，原來靈粟不用一口一口吃，否則那些金丹元嬰，一個個豈不都是豬？

「你看起來傷的還不輕。」

杜若看了看，或許是擁有「神司」的特殊質，他對靈力紊非常敏，他現在已經知道，神司有個很重要的功能，就是當媽。

能耗費仙魄給人療傷。

當然，他是不可能出手的，媽沒前途，他要當六邊形戰士。

「無所謂，反正總有人來送葯，打著打著就養好了。」

「為什麼不殺了呢？」杜若看向地上躺著的人，顯然都留了一口氣。

難道，是讓他們三十年河東河西一陣子，玩可持續發展當提款機？

「放在去年，他們已經死了，但今年不行。」

「為什麼？」

林凡彎腰把那些靈粟殘渣和枯葉子小心地攏起來，再次提煉一遍靈元，說道：

「我年紀大了，不能這麼任。」

杜若一時無言。

他看得出來，那些葉片，應該是某些靈藥的須，草皮，葉，但是放了太久，都快變焦黃了。

林凡小心地把它們抖在一起，就像是風捲殘雲打掃完落葉的清潔工，下班回家后佝僂著腰在油燈下數積蓄的樣子。

他回想起自己上輩子，看了好多武俠片，也說長大后要仗劍闖天涯，後來工作太忙就沒去。

想了想，他從懷裡取出一包裹出來，遞給林凡。

「什麼意思？」林凡淡淡道。

「一共兩斤，給你療傷。」

「太貴重了，無功不祿。」

杜若道：「我是要買那火神蓮種子。」

「原來是為這個而來。」

林凡有些詫異，旋即搖頭，「我昨天是瞎說的，只是想讓他們休戰，鬼知道那東西在何，反正我沒有。」

這樣啊...

杜若有些失，不過也沒收回包裹，「那你先用著吧。」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林凡瞇眼。

這麼一大包，一斤十六兩，二斤就是...

林凡掐指一算，腳指頭也了...足足四十多兩，夠十幾個人一月的賑濟糧，他哪來這麼多？

「因為我比較有錢？」杜若想了想。

「…你這樣說話很欠揍知道嗎？」林凡道：

「鍊氣二段，打人還得拍黑磚，我很懷疑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你這麼送我，讓我很懷疑你是不是在米里下毒。」

杜若道：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

你不要的話，那就算了。」

說著收回包裹，哥難得發個善心，還不曉得珍惜，以後心就像穗的大鐵碗一樣冷了。

「等等。」

林凡一把抓過包裹，-頭扭過去，第一次接施捨讓他臉上有些不自然，更何況還是一拳一個的菜鳥，不過還是說道：

「那就借來用用，我會還你。」

杜若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去睡覺，明天接著去找火神蓮種子。

「等等。」林凡忽然開口。

杜若疑回頭。

「天玄掌要沉心，氣沉丹田，在督脈流轉七次，可以使出暗勁。

你連一次都沒運轉完，難怪明勁都用的那麼差勁...」

杜若驚訝，「你也學過？」

林凡淡淡道，「沒有，這種東西，看一眼就會的。」

杜若將信將疑，按照剛剛說的方式，氣沉丹田，底盤發力，憋了很久，對著地上的一人用力一掌。

嘭！

那人一震，一口老噴了出來，就連躺著的地下，也出現了一個大坑，塵土飛揚，顯然是三分，暗勁打出來了！

「臥槽牛！」

杜若頃刻間悟良多，聽進一席話，白練十年功，不愧是四靈的大佬，悟就是高。

他一個多月了都沒練出暗勁。

攻擊力+1。

「我見三清宗的人，也沒林師兄這麼厲害，林師兄在這一州，應該是同階無敵了吧？」

林凡淡漠道：「修道修的是真我，有無對手並不重要。」

杜若繼續讚歎，「若知道林師兄這般英才，三清宗必然破頭來搶。

對了，林師兄怎麼會考了八年？」

沉默片刻，林凡手指遠方。

「你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