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榮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地板下藏著的靈粟全部掏出來。

幸運的是，靈粟沒有丟失，宋碩講得是真的。

不幸的是，他除了這也沒地兒藏。

地板下已經算是極其了，他總不能塞馬桶里，況且他懷疑就是丟茅坑裏，也有人撈出來洗洗接著用。

「這個狗幣。」

杜若很鬱悶，他想了想，又放回去。

不過這次額外塞了個記賬本進去，把數量和時間寫上，又丟了個在坊市買的小秤進去。

他相信以宋碩的小聰明，知道這什麼意思。

「知道了也罷，以後對不上數，我就找你算賬。」

他不怕這宋碩了遠走高飛，畢竟在這干五年了，收拾這種人他有經驗，他對鄰居向來很和善的。

至於那個人...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力歸零，已經算仁至義盡。

杜若閉眼睡覺。

鄰居的靜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才停。

半夜。

忽地窗戶響起，杜若睜開眼睛。

「小兄弟。」

「小兄弟？」

窗口傳來宋碩的聲音。

杜若以為這廝是在試探他有沒有睡著，好前來開工，但宋碩聲音越來越大，砰砰拍了拍窗戶。

「幹什麼？」杜若只好醒來，起問道。

宋碩唉聲嘆氣，「我那兄弟已經回去了，不過他想見你一面，想跟你換點東西，但他不方便走，能不能麻煩你去一趟。」

「他的傷我治不了。」杜若很果斷拒絕，不給他留任何念想。

他自己能有什麼？也就靈粟會被看上。

「唉，看在咱鄰居的份上，您就幫個忙吧，只看看也行，我知道我那兄弟的況，他現在需要點希...」

杜若想了想，罷了，看看便看看，他穿上鞋子，正好瞧瞧先前的那道治療還有多影響。

宋碩激，「小兄弟果然仁義，這個人我記住了。」

一提到「人」，杜若一下子警覺，回頭道：

「我的靈粟記得看好了，了一粒，我拿你是問。」

宋碩臉上的激戛然而止。

順著指向，來到那順子的房間，趙二順住的很偏，不在南谷，是在外邊的草棚子裏，這裏青龍幫不要保護費。

「道友，之前幫我的，是你嗎？」凌的茅草堆里，有微弱的息聲傳來。

杜若道：「是我。」

趙二順只當先前的神奇好轉是「真氣渡」，心懷些許謝，又小聲神地說：

「道友幫我看看，外邊可有人聽？」

「放心吧，除了我沒誰這麼閑。」杜若道。

「那就好。」

趙二順遲疑一下，從懷裏取出一小包裹，黑布裹著錢幣大小的東西，慢慢打開，竟是一枚火紅的種子。

種子形如瑪瑙，反澤，都盤出包漿了，上邊突出位置，有一個小小的孔，穿著一紅線。

杜若眼神微微凝了一下。

「這個是一枚種子，火神蓮，那天我們去楓下屯給靈碑塗大糞，就趁機順走些東西。

我意外挖到這東西，就一直拿著，後來聽說楓下屯找上門來，才知道這東西很珍貴。

那楓下屯一直在找，我就不敢拿出來，我兄弟都不知道。」

趙二順說，「你是個修道中人，識貨，幫我看看值多錢？能不能跟你換點靈粟？」

杜若接過種子。

【檢測到靈植】

【火神蓮】

【等級：2】

【種植條件：火屬旺盛之地，集太之粹，誕生命之蓮。】

火神蓮！

杜若心中震，沒想到苦苦尋找的東西，竟以這種未曾預料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

自從火神蓮的消息從楓下屯傳出，他就專門看過一些相關資料，在《仙草綱目》上說，火神蓮曾出生於火焰山的萬年玄火之中，集天地之華...別的不記得了，反正加點就行！

但需要一些特殊培養環境，比如系統提示所說的「極之土」。

「小哥，我這個東西它值多錢啊？」

眼看著杜若一隻無話，盯著那種子在看，趙二順有些不安。

「我就一普通人，也不認識啥好東西。

你是我老鄉介紹過來的，俺相信你，你要是手頭不的話，就差不多開個價吧。

只要你別說出去，是俺趙二順的，我怕那張虎來找我算賬...」

「兩斤。」杜若開口。

「多，多？」趙二順懷疑自己傷的太重，耳朵出了病。

杜若道，「給你兩斤靈粟，我要求一樣，不能說出去被我買走了。」

「好，好！」

趙二順沒想到區區一顆種子，能賣出這個價，他一年都賺不到！

他倒不是沒懷疑過，是不是賣虧了。

擱在平時，他肯定要再去找別人問個公道價，但畢竟是來的，這錢賺的不太彩。

而且，他沒時間了！

「你等會。」

杜若把火神蓮種子收了，轉離開。

不久，他提著一大包靈粟過來，放在趙二順面前的茅草上，「兩斤整，你拿不準的話，可以自己稱稱。」

「好，好，我知道了。

那種子你拿走吧，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兄弟都不知道。」

趙二順在草席上艱難爬過來，抓起靈粟包裹，他腹部傷勢很重，可能傷到了神經，現在兩條幾乎已經癱瘓了。

他使勁顛了巔靈粟，-抱在懷裏，一大包很重，比他命都重。

只是打開袋口問了下味道，他就覺得自己傷好多了。

杜若看了眼，「雖然不，但很難治好你的傷。」

他很清楚，療傷用到的靈粟要超過尋常修鍊十倍百倍，更麻煩的是，這趙二順好像還沒道。

「治啥呢。」

趙二順笑了下，「咱就這一條賤命，有啥好治的，浪費錢。」

「那你是想？」杜若微微挑眉。

「我準備寄回老家去。」

趙二順笑起來，角得意外八形，「拿回去給老婆孩子換錢，夠花一陣子了。

我家有個兒子，也十五六了，跟你差不多大，看見你我就想起那孩子。

小時候有師傅測過，他是有靈的，剛好給他當年禮。

修行了仙人，就不用像我這樣，一輩子在底層苦遭罪了。」

次日。

杜若發現隔壁宋碩沒去上班，一個人在屋裏抱著個包裹，哭哭啼啼的。

床上是另一個包裹，裏邊塞滿了各種，他看起來是要出遠門了。

「我得回老家一趟，幫我兄弟把東西捎回去。」

宋碩抹著眼淚，「這幾天我不在，你東西要丟了，可別賴我上啊。」

杜若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來到南谷外的河邊，四通八達的下水道如樹枝葉一般匯聚，都通往這裏。

趙二順的安靜地飄在污水中，周圍波粼粼。

他站在堤壩上，看了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