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穗期會維持七到十天左右,大多穗之后當天就會開花。現在胤礽要做的,就是選定父本與母本,然后趕在母本開花之時為其去雄。
水稻是雌雄同花,自花授類產。因此最好的雜辦法是利用野生雄不育株,也就是雄蕊發育不正常,自無法授的植株。
但是一來這類植株不多見。胤礽雖沒學過農業,對這行不了解,也聽說過當年袁老爺子意外得到一株野生不育株是何等的奉為珍寶。
二來即便有,目前大清連水稻雌雄同花都不清楚,更別提分辨了。這種況,要如何采集?
所以,胤礽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人工去雄。人工去雄的方法有好幾種。比如溫水法。這種方法對水的溫度有很高的要求,現今條件下無法達。因此胤礽選擇了直接剪除法。當然這也不容易,好在胤礽有作弊——系統。
系統掃描確定雄花,再以模擬視頻的方式手把手教胤礽理。有了它的幫助,胤礽事半功倍。尤其是對父本母本的選定。
索額圖當初為他搜集來的稻種有好多樣。若是兩兩雜,排列組合太多了。當初袁老爺子及其團隊實驗雜的品種可說是千上萬,他們花費了許多時間與力在這千萬里選出了最優良的那個。
但胤礽不同。系統早就針對這個世界的稻種做了掃描分析,確定了雜的最佳父本與母本。胤礽只需要按照它的方案來進行就好。當然,為了不顯得太突出,胤礽特意額外又選了三個雜品種,將其一一排序標注,作為混淆與參照對象。
將母本去雄后,便是授。這就容易多了。有孟吉祥等人的幫忙,速度快了好幾倍。
等包括真正雜稻在的四個品種全部授完畢,胤礽從地上站起來,了懶腰,這才發現自己渾臟污,臉上都是,儼然已經了一個泥人。
胤礽:……
“這是怎麼了?”
突兀而悉的聲音響起,胤礽抬頭便看到了康熙,懵了一秒反應過來:“汗阿瑪,您怎麼來了?”
康熙瞪眼:“你還好意思問!朕聽說你這幾天總躲在玻璃房子里,飯也只在這里頭隨便吃兩口,瘋魔了一樣,朕能不來瞧瞧?”
胤礽習慣想要去抱大,察覺到自己這副臟兮兮的模樣,訕訕收回手,著臉賠笑:“汗阿瑪,我都弄完了,不會再一直呆在里面了。我一定好好吃飯。”
康熙鼻子哼氣,看著旁邊的稻田問:“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地上還標了號,一號二號三號四號?什麼意思?”
胤礽眉眼彎起來:“汗阿瑪,我當初同叔公玻璃工坊附近的百姓聊天,聽他們說北邊的稻子和南邊的稻子品種不同。我就好奇有啥不一樣。讓叔公趁著走訪搜集牛痘信息的機會,幫我弄了幾種過來,種在這里。”
康熙點頭。這事他是知道的。
“汗阿瑪,你知道騾子是馬跟驢雜生出來的嗎?”
康熙:???
“那你知道橙子是柚子跟橘子雜出來的嗎?”
康熙:???
這些他當然知道,可這跟剛才的話題有什麼關系?
胤礽眨眨眼睛:“既然可以,植可以。水稻為什麼不可以?”
他歪頭想了想:“水稻也是植吧!”
康熙深吸了一口氣:“所以?”
“所以我就從種植的這幾種水稻里選了幾樣,互相雜試試看。指不定比原來的稻子更好吃呢?橙子不就比橘子和柚子都要好吃?”
康熙:……覺得橙子更好吃,是基于你的口味,別人可未必這麼覺得。
再轉頭看向旁邊的稻田,康熙只覺得一言難盡:“你知道怎麼伺弄水稻?”
胤礽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就隨便弄弄。現在弄完了,給吉祥他們就行。之前不也是他們負責的嗎?他們會不就好了!我偶爾來看兩眼就。”
不會還這麼折騰,還說得理直氣壯?
康熙:……行吧!
胤礽又跑到菜地里:“汗阿瑪你看,這些青菜長得多好,吉祥說已經可以采摘吃了。還有這些黃瓜,也差不多了。我正打算挑一些好的,給您和烏庫媽媽送過去呢!”
康熙看著綠油油的青菜田,和旁邊掛著的一個個黃瓜,有些驚訝。他知道胤礽弄了玻璃房子種菜,卻是頭一次走進來。本以為是胤礽鬧著玩的,沒想到竟像模像樣。
“還真讓你種出來了?”
胤礽眉飛舞,拍著口說:“那是當然!”
青菜和黃瓜的生長周期都短。其實這已是種植的第二批了。
他是只管水稻的,為其耗盡了心力,非但自己絞盡腦想轍,還用上了系統的全方位監測。對于菜地卻是只隨口問兩句,全權給孟吉祥打理。
孟吉祥沒有經驗,第一批蔬菜雖長出來了,但品相并不好。不過有了一次經驗,孟吉祥推倒重來,就順利多了。不得不說,孟吉祥是個人才!真正的人才!
“汗阿瑪,以后百姓再也不用擔心冬天沒新鮮青菜了!”
康熙哭笑不得,這都正月底了,天氣轉暖,離尋常青菜面世也沒多久了,并不如何稀奇。但他沒有把心里話說出來打擊胤礽,指了指四下說:“就你這麼大點的菜地,還想讓全天下百姓都不愁冬天的青菜?”
胤礽挑眉:“汗阿瑪,我們可以把方法公開,這樣百姓就可以自己種了。”
康熙翻了個白眼:“你自己瞅瞅你這玻璃房子費了多工夫。就你這造價,哪家百姓得了?”
胤礽:……嗯,真是哦。現在玻璃可貴了,而且有錢還得排隊,不一定能順利買到。
胤礽心里失一閃而過,轉瞬眸中重新亮起了:“百姓不了,富貴人家得了啊!讓他們拿錢來換。等會兒我把玻璃房子的建造方法和種植期間的注意事項都寫下來,讓人謄抄個百來份。誰給錢就送他一份。
“這樣一來,方案賺了一筆錢。他們拿了方案,得去買玻璃,又能賺一筆。簡直完!我可真是個小神!太棒了!”
康熙:……
不得不說,胤礽在斂財上,確實極有天賦,類旁通,鬼主意一個接一個。但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為皇子,怎可行商人之舉。偏偏他不僅僅是皇子,還是太子!
康熙一把抓住胤礽的后領,將他提溜回毓慶宮正殿,甩給夏草:“準備熱水,給太子殿下沐浴洗漱!”
胤礽就這麼被架著從頭清洗到腳,等換了服干干凈凈出來,就見康熙沉著一張臉,開始語重心長:“保,你是太子,怎可張口賺錢,閉口賺錢。朕是虧了你嗎?你的食住行,哪一樣不不細,你哪里缺銀子使?”
“汗阿瑪,話不能這麼說。我是不缺錢。可也沒人嫌錢多的啊!”
康熙深吸了一口氣:“但你是太子,你要掌握的不是生財之道。你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學。”
胤礽仿佛看不到他的不悅:“汗阿瑪,這就是你不對了。你說的這話,好像錢不重要似的。若是真不重要,國庫要那麼多銀子干嘛?
“我去年才搗鼓出玻璃跟座鐘,又想出法子掙皇商的銀子充盈國庫。你那會兒明明很高興的。不能現在國庫了,用不著我了,你就說我不好。你這過河拆橋。”
過河拆橋?天下誰人干說帝王過河拆橋!
砰!康熙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面冷沉,可見是了怒。屋里屋外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胤礽猶猶豫豫,委屈地也跪了下來。康熙想訓斥,瞧見他這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又有些不忍,了額角,覺得萬分頭痛,張剛要說什麼,便聽梁九功道:“皇上,牛痘莊子上來人求見。”
康熙一顆心提了起來,之前不是說都痊愈了,只需再觀察幾日嗎?難道有人出現病反復之兆?想到此,康熙已沒了心同胤礽掰扯,看了他一眼:“你先自己反省反省吧!”
甩袖離去。
系統十分不解。
——宿主,你為什麼要故意惹怒康熙!這對你沒有好!
是的!胤礽是故意的。他雖然是本尊沒錯。但自從多了一世的知識與見聞,他到底已經不是真正的小孩。他不會不知道士農工商等級森嚴,更不會不知道皇家自傲份,同樣不會不知道康熙不會喜歡他一個太子沉迷于斂財。
他明明可以順著康熙的話認錯,或是在一開始就不提賣大棚種植方案的事。但他沒有,偏要反其道而行。
“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懂!你懂還把自己弄這樣,罰跪很好玩嗎?
胤礽角彎起,十分自信:“汗阿瑪不會讓我跪多久的。”
系統哼哧:都這樣了,還。
“沒有哪個孩子是不犯錯的,也沒有哪個孩子是從沒遭過父母訓斥與責罰的。”
——所以你就想一下被責罰的滋味?
胤礽角搐,“我又不是沒挨過罰,個屁!”
——那你想干嘛?
“如今有兩個孩子,一個有優點也有缺點,他的優點會讓你欣,他的缺點會讓你皺眉。他還會時不時惹出點麻煩來,讓你解決。
“另一個并非沒有缺點,但他的優點芒太大,蓋過了其他。而且他早,懂事。仿佛什麼事都能自己解決,不需要你心。若你是父親,你會更關注哪個孩子?”
——可能……應該是第一個孩子?
胤礽點頭,“人都是這樣的,會下意識去關注那個更需要你的孩子。”
系統若有所悟。
——宿主,你口中的第一個孩子是胤禔,第二個是你?你在故意引起康熙的注意?
胤礽搖頭:“不是引起他的注意,而是提醒他,我也還是個孩子,還沒有長大,還需要父親。我在邀請他走我的長歷程中來,給予他參與我人生的機會。”
系統:……覺宿主的歪理邪說越來越多了。
“打個比方。你之前給出背誦三字經或是考核低等數學題的任務,我都輕輕松松完了。但在水稻的雜培育上,我更多仰賴于你。這兩者,哪一個讓你更有就?”
——當然是水稻!
“就是這樣!因為對于水稻,你的參與度更高,甚至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可以說,沒有你,就沒有雜水稻。同理對汗阿瑪也是一樣。”
——那你說的那些話,也不太妥當。
胤礽一笑:“我知道。”
明知故犯?系統懵。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關于水稻雜的所有知識,包括但不限于雜方式,父本母本,去雄方法,雌不育株等資料,全部來源于百度和知乎。資料很多,文中不可能全部指出。就只隨便說了幾句。其實現實中雜水稻的培育真的很難。我資料查的越多,看得越多,越是心生敬佩。謝袁老爺子。謝當初為之努力的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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