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嫁三日後,都有回門的俗例,逢春的婚姻很別開生面,婚當日,夫婿就摔了個腦門開花,昏迷不醒,在死亡線上掙扎了十日,隨後又是漫長無際的養傷之旅,這都嫁了兩個多月,不提三朝回門,連嘉寧長公主府的二門,都還沒邁出去過。
「謝謝母親。」逢春一幅恭順賢和的模樣,溫聲應著姜夫人的話。
姜夫人喝了口茶,再擱下茶盞:「天愈發熱了,若是冰盆子不夠涼,只管下人們去冰窖起,夏天容易胃口差,有什麼想吃的,只管吩咐廚房那邊做,你們小兩口,雖已了家,但個頭還在長,娘讓針線上再給你們做幾套新,春丫頭,娘在珍寶樓訂了一批首飾,過幾日給你送些來,筠兒,你爹這幾日已經在給你教書先生了,等你……」
溫的絮絮叨叨一通后,姜夫人笑著起:「娘走了,過會兒吃了晚飯,你們都早些歇著,春丫頭,你別送了,繼續給筠兒頭髮吧。」
巾的吸水再好,也不可能將發完全乾,逢春了姜筠濡的長發,和聲道:「二爺,你瞧還要再麼,已經不出水了,剩下的慢慢晾乾吧。」
姜筠一把肩頭長發,有些意,但早已不滴水珠:「嗯,讓它自己晾吧。」
逢春丟開發的干布,再拿梳子給姜筠順好長發,完事後,逢春正想說我喝口水去,卻被姜筠攥住了手腕,逢春心奇怪,便問:「怎麼了?」
姜筠不答,只將逢春扯坐到自己旁,逢春納悶極了,又道,「二爺,你是有事和我說麼?我有些口,容我先去喝……」話音未落,姜筠突然將左臂環上的後背,逢春嗓子卡帶之際,姜筠胳膊使了些力氣,將逢春小的攬進懷裏。
溫熱濡的呼吸噴在面頰,逢春輕輕眼睫。
姜筠見逢春眼波盈盈,瓣,嗓子眼頓時又干又起來,他們是所有人眼中的正經夫妻,他有親近的權力,親近,姜筠鬼使神差的低下頭,輕輕咬上那兩瓣彎彎俏俏的,口只覺一陣的,的,而懷裏的子卻是一瞬間僵,姜筠知道自己嚇著逢春了,卻不捨得放開,從日日守著他,細心照料他時,他已經悄悄喜歡。
輕輕著逢春的後背,姜筠溫地叩開的齒,尋到,纏住,許久,姜筠著滿臉紅霞的逢春,低聲開口:「逢春,你真好看。」一個麗又賢惠的姑娘,他沒道理不喜歡。
得了姜筠的讚,逢春慢慢環住他的腰。
逢春安靜地靠在自己肩頭,姜筠只覺心中一片寧然和踏實,又悄聲低語道:「晚上,你別再睡榻了,和我一起睡床吧。」逢春愕然地抬起眼睛,張口結舌道,「你……」
對著逢春有些慌的神,姜筠道:「我看你每天要翻來覆去好久,才能睡,是不是榻睡的不舒服,我幾日前,說和你換過來睡,你又不同意……」他之前頭髮有味,也不好邀共睡床上,從今天開始,他再無所顧忌,「你把我照顧的胖了一圈,自己卻瘦這樣,你整日睡不香,氣怎麼會好呢。」
逢春垂下眼簾,了:「……你怎麼知道我夜裏睡不好?我明明每天都看著你睡著了。」
「我想讓你早些睡,所以最近常裝睡來著。」只有他好生睡下了,逢春才會去歇息,姜筠著逢春的額角,低聲和說悄悄話,「誰知,你許久都翻不睡,有時候還低聲嘆氣,有一晚,我還聽到你吸鼻子,逢春,你為什麼哭……」
逢春眼眶微熱,低聲道:「我……睡不著,我每天都睡不著,很難。」以前極失眠,現在卻夜夜難眠,夜深人靜的時候,別人都沉了甜的夢香,卻輾轉反側,反覆給自己調節,卻什麼用都沒有,不論是定國公府,還是嘉寧長公主府,都不是撒子的地方,總也睡不著時,有時候氣得想摔東西,可只能忍著。
姜筠呼吸微滯:「多久了?」
逢春微頓,然後輕聲答道:「好些日子了。」
姜筠沉默,隨後又問:「是因為要嫁給……我的緣故麼?」一個腦袋憨憨的傻子,哪會有姑娘真心愿嫁,不過是父母之命不能違抗罷了,假如他娶一個家世很好的傻子,他心底深也不會樂意,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一世,逢春應該都是不寵的庶,縱算有委屈,也只能自己咽,所以,才會整夜整夜睡不著吧。
逢春抿不答,姜筠也不回答,只道:「以後有事,可以和我說。」輕輕親一下逢春的額頭,姜筠聲道,「你這失眠癥,只怕是由心病而來,是葯三分毒,咱們先不找太醫開安神葯,以後每晚睡前,你都喝一碗安神湯,百合安神的效果不錯,你先試試。」摟著逢春小的軀,還不到十六歲,姜筠心中疼惜,「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咱們可以說說話。」
金烏西墜,斜撒地,姜筠抱了逢春許久,才鬆開:「你剛才不是說口……」
逢春輕姜筠的臉頰,目帶促狹,輕嘟:「原來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啊。」
姜筠輕輕『嗯』了一聲,見微嘟小,帶著些許撒抱怨的語氣,心頭驀然泛起一片的漣漪,才鬆開,又忍不住再摟,輕輕細細的親。
用罷晚飯,又洗漱過後,逢春拎起一本啟蒙讀,照例要給姜筠念書,姜筠笑著拿過逢春捧著的書,看也不看,直接順手丟到雕海棠花的方形炕幾,他以前最多的消遣,就是翻閱各種書籍:「天熱,總是出聲說話,容易口,這陣子就別念了,安神湯你也喝了,還是……早些就寢罷。」
逢春似有些不好意思,著桌沿不彈。
見狀,姜筠輕輕展眉,低語發笑:「走吧,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
逢春瞄了下他吊著的胳膊,的確吃不了,遂從炕床起下地,和姜筠一起進了裏屋,才婚兩月多,還屬於新婚期,屋喜慶依舊,尤其大紅的團花錦繡床帳上,開著一朵朵荼蘼的合歡花,安置姜筠躺在里側,逢春慢騰騰地躺在外側,兩人中間隔著一尺半的距離。
默了一默,姜筠拍拍中間的空位:「離那麼遠做什麼,你不怕摔下床去?」
因是夏天,懸掛著的兩層床帳,一為薄紗,一為輕綢,逢春躺下前,已將兩層紅的帳子卸下,逢春著近在手邊的帳子,輕聲嘀咕道:「我不會摔下去的,離的近了,我怕著你的胳膊。」
姜筠輕輕嘆氣:「我的右臂挨著牆裏,你去哪兒著……」床邊擺著一盞小巧的宮燈,映得室並不特別黑暗,有一種朦朧模糊的溫馨,姜筠輕輕索過去,拉住逢春纖細的手腕,「逢春,過來吧,我……手臂還傷著,什麼也做不了,你別怕。」
逢春面頰微燙,繼手臉之後,今天連摟抱和親都上線了,等他完全康復了,只怕就該滾床單了,沉寂片刻后,逢春終是慢慢靠了過去,只要不死,就得和姜筠過一輩子,不求他是白首不相離的一心人,只要能順順遂遂的白頭到老,那就夠了,世上的男男,不都是結伴搭夥過日子嘛。
姜筠手往下挪,改為扣住逢春的右手:「有睡意麼?」
逢春輕輕一曬:「往日的這個時候,我都在給你讀書。」這麼早睡,哪來的睡意。
「逢春,你再靠近一些。」姜筠默了一下后,突然說道,逢春正要問他怎麼了,姜筠的聲音更加低微,有些憋悶出來的意味,「我還想再……親親你。」同時,扣握著逢春右手的左手,也微微攥,大紅的帳子,逢春上的幽香,一陣一陣湧鼻端,姜筠心口有些燥,只想離得更近些,最好能近到他懷裏。
逢春輕角:「二爺,還是別了吧。」
上不過來,姜筠便用手拽近:「反正,你睡不著,我也不瞌睡,就再……」言猶未盡,姜筠已上一對兒的,本想淺嘗輒止,誰知愈吻愈深,左手在不自知時,已朝逢春的襟了進去,逢春被他親的暈頭暈腦,待察覺到裳里鑽進了一隻手,忙攔住他,「別……」
姜筠立即收回手,再深深吐出幾口氣,平復了躁的氣息:「逢春,你什麼都不要想,先試著睡睡看,若實在不,咱們再說說話。」他自己上這樣說,卻滿腦子都是方才一手的膩。
右手還被姜筠握著,逢春左手握拳,擱在上,心裏腹誹:剛被你撥了一通,腦子裏能什麼都不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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