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碧珍跪在地上不說話了。
裴哲山氣得也說不出話來,指著的手微微抖著,恨不得扇兩掌解氣。
正在這時,馬安突然進來稟報,“啟稟老爺,周府傳來消息,周塵逃婚了!”
聞言,夫妻倆都極為驚異。
范碧珍急聲問道,“消息屬實嗎?周塵真的逃婚了?”
裴哲山還沒收回的手猛地朝扇了過去,“周塵逃婚不好嗎?難不你還想嫻兒嫁過去!”
范碧珍捂著臉,掉著眼淚委屈地解釋,“老爺,您誤會妾了。妾只是想確認一番,如果周塵真逃婚了,那我們便有了退婚的理由,回頭妾就讓人把聘禮給周家退回去。”
“你可真是婦人之見!”裴哲山還是不解氣地罵道,“那周塵剛逃婚我們便退婚,你是想讓我們裴家直接得罪周家嗎?”
“那……那妾該如何做?”范碧珍委屈得不行。
“周塵逃婚,周家理虧,自然是要他們主退婚!我可不想為了此事去得罪周常海那老匹夫!”
“如果……如果周家把周塵找回去呢?”范碧珍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便讓周塵死在外面!”裴哲山鐵青著臉,眼中溢出狠厲的殺氣,“一個傻子,便是好了又如何,誰能保證他不會再犯癡傻?若一個癡傻兒死在外頭,誰又會大驚小怪?”
另一邊。
聽說周家定好了日子要上門迎親,裴靜嫻又惱又急,偏偏又無可奈何。
徐氏正勸著,突然就聽丫鬟來報,說周塵逃婚了。
裴靜嫻簡直不敢相信,隨即大喜,抱著徐氏激地哭道,“娘,你聽到了吧,那傻子逃婚了,我不用再嫁給那個傻子了!”
對兒這樁婚事,雖然范碧珍是有意辱們母,但徐氏私下卻是暗生歡喜的。因為兒是以正妻之位嫁去周家,即便是嫁給一個傻子,可周塵說到底也是周家最小的嫡子,兒憑著嫡媳份,便是談不上榮華富貴,下半生也定是不缺祿的。
可兒偏偏抗拒這門親事,使得很是頭疼。
眼下看著兒歡喜,徐氏只覺得一顆心都落進深淵里了。
“嫻兒,那楚王究竟有何好,你作何偏要對他上心呢?”
“娘,你若再說這種話,我便真的不理你了!”裴靜嫻推開,一臉歡喜瞬間化了一臉怒怨,“我說了,有些事你不懂,便是告訴你你也不會理解,所以我的事你以后別再過問!”
裴家是太子黨,太子一直把楚王視作眼中釘,恨裴家,就算不為了榮華富貴,也要惡心裴家,惡心裴靈卿那賤人!
天知道有多嫉妒裴映寧!
如果嫁給楚王,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楚王邊,幫他扳倒太子、扳倒裴家、祝他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只可惜時不予,連接楚王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是不會氣餒的!還未及笄,有的是時間給自己創造機會!
眼下,周塵那傻子逃婚,這不就是老天在告訴未來可期嗎?只要不放棄,終有一天會憑自己的本事得到自己想要的!
為了徹底了斷與周塵的婚事,絕對不會讓周塵那傻子再活在世上!
著窗外新月,裴靜嫻指尖掐著手心,稚氣未褪盡的眼眸中泛著凌厲的狠……
……
楚王府。
書房里。
凌武稟道,“王爺,果真如您猜測的那般,周塵得知與裴靜嫻的婚期提前后,逃婚了!
尹逍慕輕哼著勾起角,“沒有尚書府庇護,接下來的事你們看著辦。不過記住,本王只要千年冰珠,對他的命不興趣。”
凌武領命,“是!”
突然尤林沖進書房,急聲呼道,“師兄,嫂子跑了!”
尹逍慕猛地從座而起。
尤林了一口氣,指著外面,“嫂子避開護衛溜出去了!”
下一瞬,只見尹逍慕颶風一般刮出了書房。
尤林要跟上去,但被凌武抓住,“你就別去摻和了。”
尤林皺眉道,“我得去給師兄帶路啊!”
“王爺知道王妃去了何。”
“……”
……
在楚王府休養了幾日,裴映寧實在憋不住了,只剩不到一個月時間,既想報仇又想尋找學弟歐塵,自然不想在楚王白白荒廢時日。
偏偏尹逍慕這幾日不知道忙活什麼,鮮到跟前面,想找他商量些事都找不到人影,得沒法只能趁夜溜出去了。
沒去別的地方,就那間私下買的鐵鋪。
這一次不做火槍,而是想搞雷蛋子。
搞這些東西,主要的原料是硝石、硫磺和木炭。而這個時代,硝石和硫磺大都用于醫藥或者丹,不敢走正規渠道去買,上次做火槍時,花了好幾大千銀票通過黑市從某個宗派那里買了不,都藏在后院的枯井里。
打算今晚把別的材料備齊,然后找楚王要幾個可靠的手下,教導他們完。這種暗黑武,相信楚王一定會興趣的,只要他出人力,回頭炸了裴哲山那些人,剩下的雷蛋子就全給他了!
只是,沒想到,剛出來,尹逍慕便追來了。
看蹲在枯井里,他不知道哪來的火氣,飛下枯井便把擰住,像逮小仔似的把擰出井外。
“你干什麼呀?”扯開他大手,不耐煩看他那張臭臉。
“誰讓你跑出來的?”尹逍慕冷冷地盯著,針尖似的眸仿佛要在上滿孔眼。
裴映寧了太。
他們現在的關系頂多算水緣,連男朋友都算不上,可這家伙一副怨夫模樣,會不會戲深了點?
“王爺,您是大忙人,我不敢打擾您,只能自己出來了。”
尹逍慕摟住腰肢往前摁,低垂著眸子凝視著,“可是在怨本王冷落了你?”
裴映寧角狠狠一。
他還真是老鴰上花翎,自充孔雀!
“那啥,王爺,您不忙了?”被他獨特的冷氣包裹著,趕轉移話題,指著不遠的枯井,道,“要是您忙完了,那咱們開始做正事吧!”
之前有給他圖紙,紙上也有說明,尹逍慕都看過,也知道想做什麼。
只是,看著眸底藏的抵,他俊臉繃著,心里不悅到了極點。
‘砰’!
突然,一個黑影從天而降,落在他們旁。
裴映寧差點嚇到跳腳。
你想啊,黑漆漆的后院,就靠著頭頂月照亮,他們一男一摟在一起,雖然沒有花前月下的浪漫,但也不失曖昧。突然間被一個東西打擾,還險些砸到他們,這能不驚悚?
尹逍慕的第一反應便是將扯到后。
裴映寧從他后出腦袋,定眼一看才發現落地的是個人,在月照耀下可以清楚地辨出是個男人。
對方摔得不輕,但沒死也沒暈,只是緩了口氣,然后吃力地抬起頭。許是沒想到這地方會有他們存在,所以有些驚嚇,但驚嚇過后,他突然仰頭瞪著尹逍慕,驚道,“楚……楚王……”
“王爺,他認識您?您認識他麼?”裴映寧拉了拉尹逍慕的袖。畢竟這地盤是的,月黑風高夜一個陌生人無緣無故地落到這里,必定不尋常,得確定一下對方份,然后再考慮要不要把人扔出去。
尹逍慕回眸看著,冷眸微瞇。
“你認識嗎?”
“我哪認識啊!”裴映寧被問得莫名其妙,沒好氣地道,“他喊的是你,跟我有何關系?”
聞言,尹逍慕眼中突然多了一復雜。
但他掩飾得很好,隨即便向地上的年輕男子問道,“周公子為何如此狼狽?”
“有人……咳咳……有人要殺我!”周塵撐著地面吃力的爬起來,還張不安的四下張,確定只有他們二人后,他才又向尹逍慕開口,“王爺……能否借我避避?”
“有人要殺你?”尹逍慕眉心微蹙。
周塵捂著口,月下的臉又青又白。
盡管他沒再說話,但他的狼狽和不安已經顯示出,他沒有說謊。
尹逍慕抬了抬眼角,“去里面吧。”
“多謝!”周塵也沒客氣,立馬往屋跑去。
裴映寧正要說話,突然墻外響起一陣陣腳步聲。
“奇了怪了,明明看到他往這里逃的,怎麼就不見了呢!”
“仔細搜,若他不死,便是我們死!”
“頭兒,這巷子里就一間鐵鋪,他會不會躲在里面?”
“進去搜!”
裴映寧正專心地聽著他們對話,然后就見五個黑人翻墻而。
其中一個人舉著火把,把后院照得亮堂堂的。
看著院子里的男,黑人們都狠狠地嚇了一跳。
其中一人瞪著尹逍慕,如同見了鬼般,趕到同伴耳邊低語。
“對……對不起……打擾了……”領頭的黑人變了臉,一邊道歉一邊運起輕功飛出高墻。
其他四個也如同被狗攆一般紛紛飛離。
裴映寧將他們的神變化看得一清二楚,等他們一走,好奇地問尹逍慕,“王爺,他們好像認識您。”
“不用理會。”尹逍慕淡漠地開口,轉朝屋走去。
裴映寧知道他是去見里面那個男子,正要跟上去,突然又見幾個黑人從墻頭飛進來。
而且領頭的人還認識。
“凌護衛?你們這是干嘛?”快不能淡定了!這地方可是的基地,結果一茬接一茬的人出現,就跟逛自家后花園一樣,還有沒有律法了!
“王妃。”凌武先行禮,然后問道,“王爺可在?”
“在里面。”
裴映寧剛一抬手,就見凌武飛速進了屋。
其他手下沒有進去,但很有默契的在墻邊一字排開。
裴映寧有些迷。
搞什麼東西啊?都沒準備好,也沒跟楚王說今晚開工,怎麼就突然帶人手來了?
也準備往屋去,但凌武突然從里面出來,并攔住,“王妃,那位公子傷了,王爺正在為他醫治,您還是到院子里歇一會兒吧。”
裴映寧想了想,也沒進去打擾。
而鋪子里。
周塵坐在一張草席上,背靠著墻壁,也不知道先前遇到多大的驚嚇,以至于他凌的氣息始終難以平復。
尹逍慕蹲在他側,為他把完脈后,低沉問道,“你可知是誰要殺你?”
周塵搖頭,“……不知。”
“可是本王知道。”
“你知道?”周塵立馬直了腰背,激地問道,“是誰?”
“一顆千年冰珠。”
“你……”聽著男人薄中輕吐出來的話,周塵險些吐。
“一顆千年冰珠,順便保你一命。”
“王爺,你這是趁火打劫!”
“本王只要冰珠。”尹逍慕直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薄輕勾,“若是此刻本王將你扔出去,你活不過今夜,命都沒了,便是捂著冰珠又有何用?”
周塵臉黑得就跟中了毒似的。
他很清楚,外頭那些人是真的要取他命!
最無語的是,還不是一撥人!
他也不明白,究竟那些人為何要殺他。千年冰珠對普通人來說只有害沒有益,楚王要冰珠做何他不知道,但總不能全是為了冰珠而來吧?
“王爺,您要冰珠究竟作何用?”他現在也不敢得罪他,但也不甘心把冰珠出去,“實不相瞞,我搜集冰珠有大作用,如果王爺只是為了救人,這天下間可用的藥材多不勝數,說不定用別的藥材也可以取代冰珠的效用,您為何非要同我搶呢?”
“千年冰珠沒有藥材可取代。”尹逍慕沉著臉道。
“那你要救的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周塵不死心的追問,只想他能打消念頭。
“無可奉告。”
“王爺,冰珠對我來說就如同我的命一樣,何況我還沒找齊五顆……”周塵真想對他大哭,好讓他可憐可憐自己。
“既然沒找齊,那周公子的目的也不一定能達到,何不舍一顆出來?”
“我……你……”周塵無語得不行,突然拍打著草席嚎,“真的是遇得到哦!啷個會有你這種人哦!”
尹逍慕冷眸倏地斂得死。
因為他嚎出來的腔調,竟與某個人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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