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能為檢察嗎。」像是自問自答,江笑笑滿目的失落。
從小到大的理想,為之鬥的目標,最終竟只是遙不可及的夢。
頭重重地落回枕頭上,江笑笑怔怔地看著明晃晃的天花板發獃。
顯然,未能實現願遠比莫名穿越的打擊要來得猛烈些。
見狀,盛眼睛微瞇,似乎明白了什麼,眉間的「川」字更深了些。
啪!
床板突然一響!
驚得盛收回思緒,朝始作俑者看去。
江笑笑卻是一臉的迫切,大聲疾呼。
「不對!不對!叔、叔、叔……」
聞言,盛不悅地蹙起了眉頭,好看的眼堆滿了怨氣,皮子還不住地搐。
偏偏江笑笑是個沒眼力勁兒的,繼續道,「叔,就算我不是檢察,但也肯定不會助紂為!這裡面絕對有問題!嘶~」說得激,又扯了下傷口。
見一臉痛,盛跟彈簧似的站起來,轉瞬之間眼中只有關切。
「小心。」前車之鑒,只能左右探頭看了下,見沒事兒便只剩無奈地嘆氣。
可江笑笑實在是憋不住,「叔,這裡面肯定有問題,麻煩你幫忙把床搖一下,你再給我講講,我給你梳理梳理……」
「……」
「叔,『善良正直、勇敢無畏、鋤懲惡』是我畢生格言,老太太這事兒鐵定有。」
江笑笑哇啦哇啦的申訴著,忽然之間視野中/出現亮亮的手機屏幕。
「三點了。」盛面無表地把手機揣回兜里,帶著濃濃的倦意提醒,「剛才說的,都是我所知道的資料。你若覺得事有出,就養好傷出院自己查。
「現在,睡覺!」
說完,盛倒回陪護床,十分刻意地蜷著背而眠。
而他忽然嚴厲的命令口吻著實是把江笑笑嚇了一跳。
無可奈何的也只能乖乖聽話,閉上,安靜地睜著眼細細回想這幾天在2021和2036發生的一切。
不過,確實太累了,沒一會兒睡意便侵襲而來。
當覺要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如雷的鼾聲降臨。
「……」
睡個屁!
所以,為了能儘快出院,第二天江笑笑掛著厚厚的黑眼圈,請求盛不要再陪夜了。
盛原是應下了,一大早給江笑笑買了早飯,留了個新手機后就自個兒去上班了。
但,盛前腳一走,就來了不速之客。
彼時,江笑笑正端著碗喝粥,點評著2036的食味道,直愣愣地看著突然闖的兩人,不明所以。
一個頭髮花白稀疏材幹瘦佝僂的老大爺,一個著樸素眼睛紅腫的年輕姑娘。
進門口,一見江笑笑老人家就咚的一聲跪下了。
顯然,邊上的年輕子同江笑笑一樣也被驚著了。
拉了拉自己的父親,拗不過,乾脆自己也陪著跪了下來。
江笑笑自覺不得,著急忙慌的放下碗筷,想要下床攙扶。
卻因為傷口,哪樣都沒做好,只能捂著痛,抬手示意對方趕起。
「江律師我老伴兒人人糊塗了,做啥事兒自個兒都沒弄明白。你大人大量,別跟老婆子計較,這大把年紀的關在那裡頭三五十年的,都不曉得以後是我接的灰,還是來看我的墳。江律師只要你不計較,這次老婆子一出來我就帶著搬走,再也不會讓你在江城看見我們了……」
「……」
「江律師,只要你不追究我媽刑事責任,我當牛做馬任你差遣。求你了,求你了!」
說著,孩兒重重地磕下頭。
「……」話里,江笑笑一下子就猜到了兩人的份。
想要回答他們,可豆大的冷汗不斷地從額頭沁出,傷口的疼痛是讓沒有開口的力氣。
父倆的舉自然很快招來了圍觀。
因為江笑笑的傷勢,醫生護士也是魚貫而,一邊重新上藥包紮傷口,一邊勸誡著父趕離開。
可急於救家人的父哪裡肯,任誰都說不。
無奈之下,準備保安。
「等等。」緩過勁兒來的江笑笑趕住要出門的護士。
微微側了側上半,看向那對父,「我不會追究的,你們回去吧。」
「……」父倆面面相覷。
兒眼神戚戚,不甚確定地小心詢問,「真的嗎?江律師,您真的不會追究我媽嗎?」
江笑笑合著眼微微點了點頭。
得了肯定的父,千恩萬謝地作著揖半推半就的退出了病房。
醫生見江笑笑痛得厲害,給了止疼葯。
因為一夜無眠加之藥效,江笑笑房間重新恢復安靜后就開始閉目休息。
然而,也不過片刻,房門又被無的推開了。
盛應當是得了醫院的通知,半途折返了。
可是急切需要睡眠的江笑笑真真是生無可,怨氣發道,「我求你們2036的祖宗們,能不能讓我好好睡個覺啊……說不準我好好的睡一覺就能回到我親的熱的2021,告別這該死的2036!我特麼見了鬼了,怎麼就攤上這麼些事兒了呢!」
瞅著這中氣十足的樣子,盛判定江笑笑基本無大礙。
鬆了口氣。
站在床尾,兩手疊搭在床桿上,單一彎,不羈味兒足足的。
他飛揚著眼角,朝一臉怒容地江笑笑怒了努,徑直地問道,「聽說,你不打算追究?」
「啊?」話題跳躍得有點快,江笑笑頓了一下,接著一副理所當然地模樣反問,「人家那麼大歲數,我好意思把老太太往監獄里送麼。難不2036已經不興尊老了?」
聞言,盛挑起眉梢,不置可否。
又跳了個話題。
「聽說早飯全灑了,我再去給你買點吧。」
「不用。」
「不麼?」
「我困。」
「行。我讓醫院安排保安在你門口守著吧。」
「隨便!」
「下次有事兒,你先給我打電話,我把號碼已經存進手機了。」
「昂,知道啦~」
「那你還需要什麼嗎?」
「睡覺、睡覺、睡覺!」仗著藥效的功夫,江笑笑撐起半個子,怒瞪毫無眼力勁兒的老男人,「我想睡覺,想安靜的睡覺,可以不!」
面對這隻炸的小貓兒。
這一次,盛終於沉默了,他微微挑起角的點點頭,擺了擺手走出病房帶上門。
一覺,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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