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步伐匆匆。
越靠近姬厭的寢殿,沈皎越是心慌,問:「王公公,你說我會不會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啊。」
王福了一下,一本正經地回答,「陛下尤其喜歡抱著姑娘,老奴覺得會。」
「……」你害個屁,沈皎忍住給王福一腳的衝,「我是說我會不會死,會不會死!」
王福看了一眼,「肯定不會,老奴看姑娘印堂發亮,是大大的吉兆。」
「真的?」
「當然,老奴從來不騙人。」
這種事寧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沈皎突然有被安到一點點,「看不出來,你還會看面相,那你再看一次,看仔細點,我是不是真的滿額頭福澤。」
這個時候,再多鼓勵兩句就更熨帖了。
王福的確老老實實又看了一眼,這下,卻皺起他白花花的眉,沈皎暗道不妙。
「咦?怎麼不亮了,姑娘你往燈籠下面站站,誒對對對,就那個位置,頭頂都在發哩,實打實的滿頭吉兆。」
沈皎聽到希破碎的聲音:「……」
好氣啊好氣啊,在期待什麼?這個傻缺怎麼就不長記呢!
再信王福是豬,算了,再信王福他直接胖豬!
幸福的路程總是很短暫,不一會兒,沈皎便孤零零一個人站在暴君的寢殿門口,而王福,不出所料,說他要去調查真相然後就發揮土撥鼠的氣質屁顛屁顛溜之大吉了。
此時,殿門大敞開。
老實說,在這裏睡過一段時間,很滿意其建築設施,場景佈置的,床真的足夠寬足夠大,但現在,這些茂的綠植蒼木反倒增添了不沉重,青石臺階上鮮迸濺三尺,空氣中瀰漫著悉且揮之不去的腥味,四周沉沉的,著實令而生畏。
沈皎捂住自己跳的七上八下的口,遲遲邁不開猶豫不決的。
外邊都這麼恐怖凄慘了,裏面會不會是人頭分離,腦花四濺六腑散落滿地?好怕一進去暴君就興緻的拉著說,「你不了麼?來,快把這些腦袋串一串,烤了吃。」
嘔。
遭不住,真的遭不住。
沈皎又把裝死的王福翻來覆去問候了一遍,深呼幾口氣,咬咬牙,著頭皮衝進去,「陛下,我來看……」
「陛下?」
姬厭人呢?
沈皎環顧四周,不出意外,死的死,傷的傷,但比想像的結果好很多,沒有支離破碎,也沒手腳分家,更沒有烤腦袋串,個個都是割而亡,拉住一個還活著的大嬸,「陛下呢?」
大嬸宛如被去了魂魄,獃獃地跪在地上一個勁磕頭,只有滿地「咚咚」聲。
沈皎再看其他人,皆是一行走,咬牙關不說話,發覺不對,按照暴君六親不認的格,連九族都不放過,現場應該毫無活口才對,盯著大嬸脖頸上一道淺而細長的傷口,是什麼讓暴君突然收手了呢。
心下陡然升起不安。
開始滿屋子找暴君的影,寢殿是真的寬敞,沈皎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間屋子都沒見到人,會不會出去了?邁步往外走,忽然,浴室叮鈴噹啷一陣響。
沈皎立刻轉尋聲找去,登時愣住。
萬萬沒想到,會見到這樣的姬厭。
姬厭像條擱淺的魚弱弱趴在水池邊,本就白得不健康的現下更是瀕臨死狀,凌不堪的髮被冷汗打著皮。
他看起來奄奄一息,又像發了瘋,用盡僅存的力氣瘋狂催吐,乾嘔,咳嗽,眼眶通紅被迫嘔出的眼淚順勢落下,在玉石上濺起一朵委屈又可憐的淚花。
沈皎嚇了好大一跳,「姬厭……」
姬厭毫無波瀾,神痛苦難忍,他似乎聽不見外界的所有聲音,不停喝水不停催吐,他像一朵人危險的罌粟,卻下一刻卻脆弱的珠殘玉碎。..
沈皎覺,再這樣下去暴君真的會把自己給玩死,跑過去,也不知出於何種心態一把摁住暴君的腦袋在口,學著他的作拍拍他的腦袋。
其實,老實說,暴君腦袋的這一刻後悔了,這種老虎屁的行為真的很危險,但富貴險中求,已經腦子風了,無路可退。
窗外忽地颳起大風,木窗嘩嘩作響,新長出來的樹枝也霹靂吧啦折斷了許多,沈皎摟住姬厭,不讓他在靠近水池,懷裏的暴君跟個八爪魚似的掙扎,心一橫,「陛下乖,不怕,不怕。」
「陛下不怕。」
「陛下想不想吃麻辣小龍蝦?或者紅油火鍋?香辣翅?尖椒兔丁?這些東西麻麻辣辣的,脆脆的,可香可香了,尤其是小龍蝦,配上燒酒,賽過神仙。」
辣是最能刺激大腦和味蕾的,沈皎乾地給暴君轉移注意力,被關了小半天,說到最後,了。
不過,好在有些效果,暴君漸漸安靜,垂眸,就見他袍下傷痕纍纍的手臂又添了不新鮮傷痕,估計是控制不住撓的,跡斑斑,十分滲人。
該怎麼訴說這種覺呢,此刻的沈皎才恍然明白,暴君對不是厭惡,也不是過敏,而是害怕,說來可笑,一個高高在上隨時決定他人生死的帝君,居然害怕吃?
沈皎心有些複雜。
也不知是力氣大,還是怎的,姬厭咳嗽兩聲,然後噴出一口。
沈皎:!!!不要啊,救人不反誤殺?
但吐過之後,暴君總算安分下來,不折騰了沈皎也很慌,看著雙目閉的暴君,了他的額頭,漂亮,暴君總算有了正常人的溫度,卻是因為發燒了。
想去找王福,但姬厭死死薅住的服,寸步難移,嘆了口氣,仰頭大喊,「影衛大哥?影衛大哥你們在不在啊?來一個也行啊,你們主子都嘩啦吐了,你們還不出來嗎?實在太不像話了,難道是想吃席……」
沈皎話未說完,懷裏一空,只覺頭重腳輕,閃現的功夫和暴君齊刷刷被神出鬼沒的影衛放到寢殿。
一邊慨輕功好拽,一邊把暴君,對昏迷不醒的姬厭解釋道:「陛下理解理解,我沒有吃你豆腐,你我鞋,我你,咱們抵平了,互不相欠。」
說罷,趁機了一把實標誌的腹,面不改的對角落的暗影說,「你杵著哪裏幹啥?莫非你想看?還不趕找大夫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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