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好好照顧妹妹,薛雲霓在瘋玩回家之後,再次喜提十多天足,等到謝家大公子謝長風生日的時候,才被放出來。
關於謝長風其人,雲期從未見過,蓋因他跟他紈絝的弟弟還有些不同是一個十分出息的青年才俊,自從中了進士之後便出仕做,嚴格來說,他的更像是那些寒門出的學子。為人耿直孤介,目下無塵。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他很早就沒了命。
明德十七年,鎮北王府在戰場覆滅,謝長風意識到事不對,要求徹查,皇帝不允,在朝堂上死諫,柱而亡,後人稱謝氏風骨皆在長風郎。
然而他後,謝氏一族等世家大族不斷被打,皇室早有剷除世家門閥之心,而謝長風所為讓他們加快了腳步。
雖則後來都說謝家風骨,但是依雲期之見,莫要說謝氏風骨,現在的謝家哪還有百年前建安風骨的影子。他們蠅營狗茍,趨利避害,為了百年榮不擇手段。只能說是謝長風他們一家子都不同於整個謝氏,並沒有世家的驕矜,以至於被整個家族排。但是後來,整個謝家最出息的也就是做到僉都使的謝長風了。
不可謂是不諷刺。
但是現在的謝家長風郎風頭正勁,不管他是不是清高自許,都確實地讓謝家佔到了便宜,比如雲期前世就曾經聽說,謝長風這次的生辰宴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斥責了族中一位堂兄。
雖說那位堂兄也不是什麼好人,招斗狗的,但是世家最重視長尊卑,這次生辰宴幾乎是可以預見的不太平。
這次的生辰宴,雲期是肯定要去的,但是記憶中的這一次,不論是李常玉還是顧思明都沒有出席,只有永昌郡主,還待了一小會就走了。
雲期小小地嘆了口氣。
尤其是這次因為沒有李常玉,薛雲霓開心的簡直要原地起飛,薛雲霜幾人也都去找們的朋友了,這樣雲期就更加無事可幹了。
悶悶不樂地坐在長廊底下,跟雪青翻花繩。雖然本人十分不屑於這種小姑娘的玩樂,但是奈何現在就是個小姑娘,加上雪青帶都帶了。
只不過雲期在這方面經驗有限,怎麼比得過於此道的雪青,只不過幾個來回就抓瞎了。
「你好笨哦,」一個吃吃笑了兩聲,「還不如你的丫鬟呢。」
雪青瞪大了眼睛,站起來想要行禮。
雲期用花繩拽住了雪青的手指頭,有些不太高興地看向來人:「什麼人?」
來人穿著一天水碧綉宮裝,披著銀狐輕裘披風,柳眉杏眼,生得很是俏麗。
雲期認得,是當今陛下的六公主——明心公主趙宛,小字則。
站起來,欠行禮:「公主殿下。」
趙宛微微地笑起來:「你認得本宮?」
「公主殿下儀,何人不識。」
趙宛撇了撇。
「你跟其他人一樣沒意思,我還以為你從京城外頭來,會更有意思一些。」
在雲期邊坐下:「小丫鬟,把你的花繩給我玩玩。」
雪青連忙把花繩理順雙手奉上。
「公主殿下到這邊來做什麼?前頭怕是有人找你呢。」
趙宛歪著頭看了看:「你這個人真的好奇怪,不僅不尊敬本宮,居然還想攆本宮走。」
「公主莫非找過來就是想聽臣說幾句奉承話嗎?」
雲期嗤笑一聲。
還是李常玉的時候與這位公主就一般,因為這位公主古怪,為皇室卻想要擺公主份,甚至為了自由想要逃走,最後被抓回去賜死了。
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人。
但是對於現在的雲期而言,這位公主雖然還沒有做出後面那些離經叛道的事,但是價值有限,不值得相。
「本宮前幾天見過顧思明,他說你很有趣,現在看來,」趙宛皺了皺鼻子,「他可能瞎了。」
雲期更不高興了,但還沒說話,前面就是一陣。
雪青趕跑出去看了看,不久回來稟報:「殿下,小姐,是謝家大郎的事。」
雲期並沒有什麼興趣,但也實在不想繼續跟這個古怪的公主坐在一起。聞言就站起,剛要抬就被趙宛按住了手。
「怎麼?」
趙宛搖了搖頭:「別過去,不是什麼好看的東西,去了平白敗壞心。」
好像跟你坐在一起心很好似的。
雲期不豫。
趙宛手上更用力了些,把雲期拉回邊坐下:「待會再過去。」
「我跟公主也沒有那麼悉吧。」
趙宛一怔,笑起來:「你讓我覺得很悉,但是想不起來你是誰了,但是不管是誰你現在都不要過去,不然平白惹了麻煩上。」
雲期定定地看著:「你知道什麼?」
趙宛搖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雲期才不信說的話。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趙宛聰敏無比,但又古怪,不管什麼事好像都能知道幾分,但是什麼都不說,只是冷眼旁觀。就連母妃被賜陪葬陵寢的那一日,對來說也不過是千千萬萬個想要逃走的尋常日子之一。
但是又不能掐著趙宛的脖子讓把知道的吐出來。
趙宛手了的臉:「薛小姑娘,你知道你所有事都寫在臉上嗎?一會變一個樣子,真好玩。」
雲期晃晃腦袋,甩開的手,索不裝了:「你知道些什麼?」
「這才對嘛,想知道就問,憋在心裏你就是憋上幾十年也別指我主告訴你,小丫鬟,」趙宛指指雪青,「去,要壺茶水,看看前頭宴會上有沒有什麼點心端一盤子出來,有人問就說本宮要的。」
雪青應諾前去。
雲期雙手抱看著:「現在可以說了嗎?」
「也不是什麼,」趙宛說話又輕又慢,「謝長風是謝家唯一一個出息的,你猜有沒有人眼紅,他自從進了都察院到做到僉都使,查辦了多濫用名的世家子弟,他們就是要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現眼。」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不能去?」
「你猜今日來此的人有幾個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有幾個默許,有幾個促?你去幹什麼?去促還是去攪局?謝長風雷霆手段,到時候在場的人搞不好都要被記恨。他們後有家族有父母,你有什麼?你又不是定國公的親兒。」
雲期有些彆扭:「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趙宛樂了:「不是你問我的嗎?我喜歡你這樣的小姑娘嗎,要是更聰明一點就好了。不過你初來乍到,不知者無罪。」
雲期憋氣,真是個很難讓人喜歡起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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