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風華練完功,心道:這都府第三日了,忙忙碌碌地進進出出,都沒能好好地逛逛王府,下次想溜出門都不知道哪裏的牆好爬。
於是,便在王府里溜達起來。
這府邸算不上十分寬闊的,不過正廳抬高,拾級而上,不失皇家派頭。
其他的亭臺樓閣、園林湖苑倒也算得上緻,頗有一些江南風韻。
總來說,這王府如葉炎柒其人,不失份,卻哪都一般般,沒有特彆強的存在。
除了東院,風華將府邸都走了一遍,得出了這個結論。
要說唯一的特別之,就在於這府中極門檻,只要有樓梯的地方就會有斜坡,想來是為了葉炎柒的椅通行而特別改造的。
「七王爺,是時候......葯了。」
「還不是......」
走著走著,一陣斷斷續續的對話,傳風華的耳朵。
應該是葉炎柒和誰在說話,可環顧了一下四周,無人。想來是一牆之隔傳來的。
唉,都怪習武之人耳太順,總是聽到一些不該聽的。
「每個人都有為自己而活的權利。」裏面的聲音稍微一揚,風華聽了個真切。
這話講得頗有道理,但無意聽,便故意重重地踩踏了幾下地面的落葉。
果然,聽到聲響,裏邊高聲問道:「誰?」
隨後,側邊一個蔽的小門打開,一個著月白長袍的年輕男子推著葉炎柒走了出來。
葉炎柒見是風華,開口問道:「王妃,怎地在此?」
「隨便逛逛,悉悉環境,打擾到你們了嗎?」風華挑眉,目在陌生男子和葉炎柒之間來回打量。
「這位是替本王看診的王家公子,名千和,也是四嫂的胞弟。」葉炎柒介紹道。
王家?
風華想了想傾歌給做的功課,太子妃王氏,其父任太醫院提點,掌管太醫院。雖說只是個五品銜,但王太醫是皇帝欽點醫,任誰都不敢小看了去。
王家有一子,醫乃年輕一輩中的翹楚,素有小神醫名。
據說他無心繼承父親的缽,更喜歡各地行醫,看來就是眼前的王千和了。
想罷,風華向王千和行了個軍中常禮,並稱:「王軍醫。」
對王千和頗有好,不是因為王千和淡泊名利之類的傳言,而是因為知曉王千和過鎮西軍當軍醫。
軍醫是個苦差事,一般的醫都想方設法避免被分配去當軍醫,可王千和這個京中子弟卻主請纓。
不管他鎮西軍是出於好奇,還是其他原因,風華曾在軍中見過他滿臉污跡專心救人的樣子,這樣的人值得欽佩。
王千和立在葉炎柒後面,一開始還頗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著勁裝的新王妃,待風華行禮喊了聲「王軍醫」之後,他的瞳孔一,一時竟呆住,而忘了回禮。
顧風華竟知曉王千和當過軍醫?
葉炎柒疑地問:「王妃與千和相識?」
「不曾,我只是聽哥哥說過王軍醫家世不俗,卻主鎮西軍解燃眉之急,實在是妙手聖心。」風華看著眼前的謙謙君子,讚道。
就這麼頃刻之間,王千和已經回過神來,往旁邊出了一步,俯回禮,「見過七王妃。」
隨後他溫潤一笑,「鎮西軍乃為國效力,將士們在前線浴戰,軍醫實在不值一提,七王妃謬讚了。」
乃真君子也,風華心中讚許。
「王軍醫不必自謙,凡是參軍者,無論將士、醫者,還是後勤運輸、伙頭軍,都值得尊敬和讚頌。」
顧風華這態度,便就是顧家在軍中的事態度——對軍中同仁始終心存激。
也難怪顧家人掌鎮西軍穩如泰山,大炎有這樣的將領實乃大幸。
只可惜,禍,往往從蕭牆而起。
王千和素來眼高於頂,卻打心底佩服顧家人,「王妃巾幗不讓鬚眉,令人佩服。」
風華客氣了幾句,三人一同進東院園中,圍石桌而坐。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想著如何能得知葉炎柒疾況,這人就到了。
於是,問王千和:「王軍醫,王爺的疾平日是你照料嗎?」
「沒錯,每月我都會府為七王爺看診,本來前幾日就該來的,因著王爺王妃大婚,這個月耽擱了幾日,所以今日才府。」王千和說話溫和,聽起來如沐春風。
風華又問:「敢問王爺的是否有好轉的跡象?」
王千和眼中閃過一憾,「尚無。」
聽到這個回答,風華並沒有沮喪,「醫都診斷王爺的無法醫治,可你仍每月看診,想必是有不同看法吧?」
葉炎柒沒想到顧風華能想到這層,便替王千和回答:「是母后憐,才請千和定期會診。」
風華沒想到這是皇后的意思,外人都說皇后苛待葉炎柒,但就來看,皇后既對一個平白無故的人都如此心,怎會苛刻自己宮中養大的皇子?看來傳言大都不實。
「那王爺每月還在用藥嗎?」風華轉向葉炎柒問道。
「每月一副葯,偶爾針灸。」葉炎柒淡淡答道,這樣的問話他已回了好幾年了。
風華心一喜,有用藥就還有希,便轉而問王千和,「能否把藥方給我看看?我家在江南有藥鋪,也認識一些妙手,或許能幫上一些小忙。」
「王妃很關心王爺的疾?」王千和不答反問道。
風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畢竟王爺是因救我所傷,我當然希他能好起來。」
「哦?還有這回事?」王千和驚訝。
他知曉葉炎柒在為太子做事,但並非太子的人,也不關心黨派相爭之事,之前雖猜到葉炎柒娶顧風華並不簡單,卻也不知其中緣由。
「這說來話長。」風華又問,「不知藥方能否借我一看?」
王千和看了看葉炎柒,見葉炎柒頷首,便從袖中拿出藥方,一邊遞給風華,一邊問:「王妃可懂醫?」
「不太懂。說來慚愧,我母親頗通醫理,我只學了個皮。」風華接過藥方,低頭仔細看了看,「只是這裏面全是一些溫補之葯,不像是治療疑難雜癥的方子。」
想不到顧風華還略懂醫理,王千和心中驚嘆。
「適才王妃問我是否與醫們有不同看法,確實如此。這只是基礎藥方,我每月會視王爺的況,加一些其他藥材,再輔以施針......」
看著王千和面難,風華猜到還有下文,追問道:「然後呢?」
王千和瞥了一眼葉炎柒,見他沒有阻止才繼續說下去,「此前,我在古籍上看到一方子,能治王爺的疾,只是缺了一位關鍵的藥材,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樣便請王軍醫告之需要什麼藥材,我也一同出出力。」風華燃起了希,「我還想知道王爺傷后的種種癥狀......」
「夠了。」葉炎柒冷聲打斷了顧風華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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