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拐到樓梯口，李京州就把秦枝放開了。他疾步下樓，秦枝邊穿外套邊小步跟上。有個同班的男同學恰好與秦枝錯而過，他給秦枝打了個招呼。秦枝見他上都是雪，問：「下雪了？」男生說：「下得還不小。」又想起什麼，特激說，「對了，你能站這讓我拍張照嗎？」秦枝扣上了最後一個扣子，問：「拍照幹嘛？」「實不相瞞，我舍友誇你漂亮呢，我拍你一張照片，估計能賣五十塊錢。」秦枝一聽，忍不住笑了，剛「哈」了一個字，就看到樓梯下面某人沉著一張臉。本來想拒絕，突然就改主意了，大大方方說：「你拍吧，賣完記得分我二十。」話剛落，李京州就頭也不回走了。秦枝忙去追。後男同學喊：「我還沒按快門呢！」「……」秦枝追到樓下，差點被雪了一跤，嚇得「啊」了一聲。李京州肩膀一抖，轉過，看沒事，煩躁勁又上來了：「你屬土撥鼠的？」秦枝癟癟：「你一句話不懟我就渾難？」「想聽好聽的，你找別人去。」李京州步子沒停。秦枝追上去，扯住他的胳膊，揶揄道：「吃醋了？」典型的怎麼惹他不開心就怎麼來。李京州甩開，剛想說什麼，秦枝搶先打斷他：「我請你吃飯賠罪吧。」雪花在他們之間卷著飛，有一朵雪花吹到了眼皮上，李京州等它化了，才問：「吃什麼。」秦枝抿抿：「但我要先買顆糖吃。」李京州頓了頓，讓站著別。隨後他往他車那邊去了。他的車就停在不遠，他打開車門，拿了什麼東西。再轉臉，他就看到秦枝像站軍姿似的，板板正正站在原地等他。很這麼聽話。李京州卻不滿意了：「我讓你站那，你就不？」反應了一下，才說：「夫唱婦隨啊，我當然聽你的。」李京州：「……」他朝勾勾手。走過來：「不是讓我等著呢嗎。」李京州把兩顆巧克力遞給，說：「改主意了。」秦枝看到他手裡的巧克力，怔了一秒，笑了：「這不是我給你的嗎？」還以為他早就扔了。李京州懶懶看一眼，答非所問：「很疼？」秦枝意識到他在說拉筋，又想起剛才那令尷尬的一幕，了腦袋，說：「剛才要是知道你在，打死我都不這麼大聲。」李京州卻笑了：「不也看得出來，你跟他媽剛做過似的，都合不攏了。」秦枝被噎了一下。怔了一秒之後，卻忽然仰臉一笑：「別看我筋，在床上著呢，什麼姿勢都可以，以後我們都試一遍好不好？」李京州目一沉。秦枝也不怵他，一臉挑釁的盯著他。怎麼黃段子就他能說，不能還擊回去？以為李京州多得教訓兩句。誰知下一秒他卻笑了。然後忽然從車頂上抓了把雪，一抬手「啪」一把全砸臉上。秦枝愣了好幾秒，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抓狂的把雪從臉上掃開，滿臉慍怒：「李京州你混蛋！」他抬抬下，一本正經說：「大雪不垮秦枝。」秦枝怔住了。就是那一刻，覺的眼睛好像被風迷了一下，又好像沒有，總之睫抖了，狠狠地一下。一呼一吸之間，恍然想起上次見面告訴他的話。當晚他一個字都沒回應。可現在他告訴：「回去吧，飯不要你請了，繼續練舞，到時候省得丟人現眼。」然後他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沒幾秒就驅車離開了。秦枝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踏著雪，一步步又回到教學樓。當晚練到深夜，第二天初選，狀態還行。系裡算上學生會一共報了十幾個節目，最後只選了三個，而竟然過了，秦枝很難不懷疑那些評委是看中長得好，而不是跳得好。後來幾天，在校外聯繫了一個老師，每天除了練舞就是練舞。平安夜很快到了，這晚秦枝到演出廳進行聯排，結束之後已經快十點。韓玫拉著的幾個好朋友一起來給秦枝加油，結束之後，很有儀式的給送了一束花，一大捧狐尾百合。韓玫說：「這花里有你的名兒。」秦枝反應過來，哭笑不得。也沒有白白收禮，從包里拿了一個禮盒送給韓玫。一副耳釘，平安夜禮。韓玫誇張的接過來，一口一個「哇塞」，連說回去之後要洗手沐浴之後再拆開。又忽然話鋒一轉，問：「給京哥準備了嗎？」秦枝：「……」韓玫提醒：「再給你說件京哥的事吧，他每年到年這段時間，都很喪。」秦枝問：「為什麼？」韓玫沒有答案，只是嘆氣：「唉……他這個人太複雜。很多事宋煜也只是給我提了幾句，我不知道那些事是不是可以和你講……」秦枝想了想，說：「我懂。」韓玫笑笑：「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那些事京哥會親口告訴你。」秦枝點了點頭，幾句話下來，氣氛莫名其妙就變得有點小傷，不想這樣，於是佯裝要趕最後一班地鐵，急急慌慌走了。秦枝回家之後已經快十一點。和往常一樣走到公寓大樓，恰好有一臺電梯停在一樓，眼看著要關閉，大喊「等等」，跑過去，一愣，裡面的人是李京州。可能這就是緣分吧。李京州渾冒著酒氣，不知道從哪浪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