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看著楊若晴將手裏的碗放到上,又騰出手去將旁邊空著的另一隻碗拿過來,然後,從自己冒著尖兒的大碗裏麵,撥拉了將近一大半的飯食到另一隻碗裏麵,舉到了孫氏的麵前,眨了眨眼:“娘,你也吃。”
“啥?”孫氏看著舉到麵前的飯菜,怔了下,眼眶頓時就紅了,“娘不,娘在灶房的時候就吃過了,這是專門留給你的!你趁熱快吃!”
都說閨是娘的小棉襖,這話真心不假啊,閨這才剛剛清醒,就懂得疼自己了。
“娘不吃,晴兒也不吃,晴兒要娘陪著一起吃。”楊若晴故意拉下臉來,循著從前那傻子宿主的行為方式,扁著兒,一副孫氏不吃,就死的陣勢。
“娘真的吃過了……”孫氏一臉的無奈,心裏卻是暖呼呼的。
楊若晴對此不予理睬。
以前傻,很多事不明白。老楊家沒有分家,一大家子十幾口人都擱一口大鍋裏吃飯,譚氏當家。
衝著譚氏對自己之前那種態度,哪裏容得下孫氏這樣滿碗冒尖兒的端到這屋來?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孫氏省下了自己的那份兒,全用來補閨這了。
“晴兒,你的孝心娘瞧著了,可娘真的吃過了,不騙你。”
“……”
“好吧,娘吃,吃還不行麽?”孫氏終究還是妥協了,輕歎了一口氣,端起了麵前的碗。
楊若晴這才展出了笑意,拿起手裏用竹子削的筷子,手指骨節用了一巧勁兒,“喀嚓!”一聲脆響,一雙筷子被折斷了兩雙。
楊若晴把其中一雙遞給了麵前有點目瞪口呆的孫氏,嘻嘻一笑:“吃吧,再不吃真要涼了。”
孫氏接過手裏的筷子,看了眼端口斷裂的痕跡,暗暗咂舌。
這筷子,就是自己一個年人都很難一下子擰斷,閨這燒了一晚上,還有這把氣力,從前咋就沒察覺呢?
“對了,晴兒想要求娘一件事兒。”
拉了幾口飯,楊若晴像是突然想到什麽,用力吞咽了下去,抬起頭看著孫氏。
孫氏拿著筷子的手也放了下來,嗔了一眼楊若晴,有點好笑的道:“你這傻孩子,跟自己親娘說話,還用得著求麽?說吧,啥事呢?”
楊若晴斟酌了一下,又瞟了眼那邊的廂房門口,這才一臉認真的對孫氏道:“我清醒了這事,眼下先別出去說道,除了我爹,其他人那先暫且不要提!”
“為啥呀?”孫氏一臉不解,“這是好事啊……”
想到自己閨從前那麽多年,走在村子裏老是被人當做笑柄,大家夥兒都拿起哄,就連比小的孩子們,都敢欺負。
這做娘的,心裏就一陣陣的揪著痛,可又無能無力。要下地幹活,要持一家人的飯菜,底下又有兩個小的,很難顧忌到這閨。
現在閨清醒了,該揚眉吐氣啦,為啥要瞞著呢?孫氏琢磨不啊!
“娘,我昏昏沉沉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裏麵有個長得像菩薩一樣的人跟我說,說我的魂魄剛歸位,還不是太穩當。被太多人知道了,反倒被驚到,又不穩了!”
楊若晴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都信奉神明,眼珠兒一轉,一個謊言隨口就出來了。
至於為啥要先瞞著大家夥,楊若晴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孫氏聽到楊若晴這話,眼神中出一慌,想到了隔壁村那神婆的話,好像是也這麽說來著,說閨丟了魂魄!
那閨夢中的菩薩,想必就是送閨魂魄歸位的那個吧?想到這,孫氏趕忙兒放下手裏的碗,雙手合在一起,朝著屋裏的某個角落拜了幾下,一臉的虔誠。
裏麵念念有詞,似乎在說一些類似於激神明之類的話。
楊若晴垂下眼,暗暗笑。心道這個便宜娘,還真是個老實好騙的呢!
這邊,孫氏在心底激完了菩薩,張的目又落在楊若晴的上,“晴兒你放心,娘不說,對誰都不說,菩薩啥時候托夢給你讓說了,娘再說!隻要你好好的就!”
“嗯,吃飯,吃飯!”
……
“等下吃完了,娘要去灶房收拾碗筷,這晌午日頭暖和,等會娘扶你去院子裏曬會日頭,去去上的黴氣。”孫氏將碗裏的豆子,一顆顆挑揀出來,夾進楊若晴的碗裏,一邊跟商量道。
“嗯,好啊。”
從穿越來後,這大半日一直在這暗的屋子裏躺著,覺自己都快要發黴了。
去院子裏轉轉也好,舒活下筋骨,順便也悉下環境。
孫氏那邊才剛剛筷子,楊若晴這邊便拉得快要見底了。把最後一口飯吞下肚子,發現從前自己一天都吃不下的份量,這會子一頓還覺得隻是打了個牙祭!
宿主這胃口,真是好,好得可怕!
“沒吃飽吧?娘這裏還有,都給你!”孫氏瞅了眼楊若晴的碗,笑了,知莫若母,自家閨啥肚量,這做娘的能不清楚嗎?
孫氏抬手就要將自己的那份扣進楊若晴碗裏。
楊若晴忙地搖頭,腮幫子上的一陣晃:“娘,我吃飽啦,再吃,肚皮就要撐破了!”
的手下意識搭在自己的肚子上,隨手了一把,我靠,這遊泳圈,嚇人啊!
這麽清貧的家,原宿主是怎麽把自己吃這樣的?
一個姑娘家,這樣作踐自己的外形,太殘忍了!
改變型,迫在眉睫!
母兩個吃過了晌午飯,孫氏把屋裏那隻瘸了一條的小凳子端去了院子裏,瘸了的地方用土磚撐著,然後在凳子上麵墊了一件自己的舊裳。
這才回屋,將已經穿好了外和鞋子的楊若晴扶到了門口。
簡樸的農家四合院,東西兩麵都是廂房,並排三間。上屋是灶房和飯堂,牆壁清一都是黃泥糊的,牆壁上打著木樁,掛著一些發黃的草帽和竹篾編製的籮筐篩子。
院子裏栽種了一棵歪脖子的老槐樹,看著有些枯黃的槐樹葉子,楊若晴估著現下應該過了立秋,舊曆的九月份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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