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曖昧
十二月底,周昊職了天翊創投。工作要接,新的事也要理,兩人有超過半個月沒聯繫了。
不過,梁初音能理解,加上隨遇而安的個,心沒什麼影響。
趙叢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撤銷了對封揚的控告。梁初音心很好,有一次和蒙佳懿去吃飯,才知道是南靳宇的手筆。
「趙叢想拍南大公子的馬屁,結果拍到了馬上。」蒙佳懿是帶著看笑話的語氣說這事兒的,「想搭線,也該了解一下人家是什麼子。這種公子哥兒,脾氣古怪,太過諂,反而讓人瞧不上。而且,他就不知道南靳宇想做什麼,就瞎往上湊?」
梁初音愣住,試探:「不是為了收購中達?」
蒙佳懿看一眼,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退中達只是第一步。我猜,他的目的還是楊院士那個實驗項目,你也知道,R3的果對於這一塊市場的意義。抓到手裡,就等於抓住了會生金蛋的。不過,楊院士太頑固了。我聽說南靳宇私底下找過他,不過被他拒絕了,這才有了中達的事。沒了資金,這項目還怎麼開展下去?南靳宇這招釜底薪夠厲害的啊。」
又道,「中達算什麼?這位南公子想要的,可是海城在智能化科技領域的這一塊整片的市場。不然,也不會那麼執著於楊院士的實驗果。R3如果研究果,可以廣泛運用到機械、數碼等很多產品上,掌握了這個,就等於握住了其他公司的命脈。他這種人,薄冷,心裡只有利益得失和敗,別人對他的評價、罵不罵他?他可不在乎。趙叢自以為逮到了機會,拿著當令箭,可這勁兒找封揚的茬,不過是惹人笑話。」
梁初音不是很懂。
卻也明白了什麼,心有些複雜。
這日去上班,剛進辦公室就覺氣氛不大一樣。坐位置后,悄悄搡一下同事的胳膊:「怎麼了啊?」
向曉楠湊過來,悄咪咪跟說:「ISC那個單子拿下來了。」
梁初音愣住。
這個項目是幾個月前談的,大半年了,還擱淺著。原因是項目比較大,合作方覺得東的實力和技條件不足以支撐,但又遲遲找不到更好的合伙人,就一直僵著。
向曉楠加了句:「那家公司被FT收購了。」FT是一家高科技公司,隸屬於信恆旗下的第三大分支,是集團近年來重點扶持的品牌,勢頭猛烈,前景很好。
梁初音更加說不出話來。那這個項目的甲方不就是——
回頭看向曉楠,向曉楠咋舌,說:「不愧是信恆,大公司啊,分比例比之前的項目高好多,白熱化競爭,好多人都在搶,楊寧都坐不住了。」
梁初音一團漿糊的腦子明晰了些。
終於明白為什麼蒙佳懿看到中達的下場一點都不怕了,恐怕早就看明白了,提前找好了退路。
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信恆。
浸商場的人,對風向的敏銳嗅覺,是這種新人無論如何都塵莫及的。
不過,這些都跟沒有直接聯繫……神仙打架,小蝦米還是乖乖工作吧。最關心的還是楊院士。
事關親近的人,心裡也不免對南靳宇的手段有了幾分直觀。雖然商場如戰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不好指責什麼,但有時候,還是覺得他過於冷酷了。
或者說,是太過清醒和世故。從小到大,他都很懂得取捨,沒有什麼多餘的同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犧牲很多,甚至不擇手段。
印象里,有個除夕夜,兩人一塊兒看那種很人的電影,哭得稀里嘩啦,他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楊院士,可是他父親的大學同學啊,雖然他父親從沿海經濟廳輾轉回到北京后,兩人已經沒有聯繫了。到底是小時候認識的長輩……他也不怕被人非議。
想著禮拜天去醫院看看老人家,梁初音就被一件事砸得措手不及了。
原因是,禮拜五下午,蒙佳懿在會議上直接宣布,讓來接手ISC的項目。當時宣布時,梁初音就在底下記筆記,差點沒把手裡的簽字筆給掰斷了。
懵懂地抬起頭,覺周遭投來的目都非常奇怪。且……大多不是友善的。
從那以後,平日明明很稔的同事,對也多了幾分距離。
這日去茶水間,還沒過拐角,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是不是有什麼後臺啊?一個新人,這種項目哪得到?再說了,辦得好嗎?到時候,別砸在手裡,壞了公司招牌!」
另一個聲音尖細的聲憤憤不平:「就是!憑什麼呀!」
這人又道:「是不是蒙總親戚呀?你不覺得蒙總對特別好嗎?還總是拉出去湊局。」
聲音尖細的那個附和:「就是就是!長得倒是漂亮的,段也好,誰知道是去湊什麼『局』。」
這人:「你是說……」
繼而是心照不宣的笑聲。低靡、下流、鄙夷。
梁初音手裡的杯子抖了抖,有那麼會兒,好像有把火在腔里燒,恨不得衝過去給們兩耳。
但是轉念一想,這件事確實不合理。這種業績和資歷,憑什麼到?
心裡惶不解,又不免發虛。
那兩人打好了水,說笑著從裡面並肩出來。其中一人竟是平日關係尚可的向曉楠,另一個聲音尖細的人要年長些,是另一個組的,好像樊麗麗。
背後說人,被當場撞破,兩人都尷尬的,不由楞在那裡。
過道就這麼大,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梁初音面無表地越過們,進了裡面。兩人舒了口氣,灰溜溜走了。
梁初音狠狠按下開關,心裡委屈,又有種無訴說的苦悶。更多的,還有擔憂——要是搞糟了呢?
不是很有信心……不,是沒什麼信心。
……
回到出租屋,梁初音還想著這件事,煩躁地抓抓頭髮,打開了電腦。
郵箱里,資料已經發過來了。
匆匆打開看了看,麻麻一堆,還有不專業的東西,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然在校時這東西還可以,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都還給老師了……看著裡面一大串的生詞,讀起來有點吃力。花了點時間,才給翻譯完。
看一眼表,都晚上10點了,還一點頭緒沒有,禮拜二是要初期報告的。
生無可,打了個電話給周昊。
他似乎是在忙,那邊人不,聽著有點吵鬧,匆匆說了兩句就掛了,梁初音本連問題都沒說出口。看一眼手機,煩死了,氣惱地在沙發里滾了會兒。
有那麼一刻,腦子裡甚至升起要推了這事兒的念頭。
但是,想起那日樊麗麗和向曉楠說的話,那般的輕蔑和詆毀,心裡又多了一份倔勁兒,不肯服輸。
可眼見日子一日日推進,實在是沒辦法了,想了想,撥通了通訊錄里快落灰的那個電話。
響了幾聲,電話被人接起來:「喂——」
時隔半月,再次聽見這個冷淡的聲音,梁初音心裡跳了一下。想著一會兒要說的話,臉上窘紅。
「那個……你忙嗎?」
他似乎是看了下表,說:「還好。」
「……那個……你有時間嗎?」想給自己一掌。
「有話直說。」南靳宇言簡意賅。
梁初音臉一紅,清了清嗓子,覺很不好意思:「我是遇到了一點麻煩事,是這樣的……」
聽完以後,他沉默了會兒。
梁初音很張——其實,不是很喜歡麻煩別人的。而且,他這層份……有點後悔了。
不過,在海城的朋友不多,找不大悉的,又拉不下那個臉……想說點什麼,嚨又像是被卡住了一樣。
「你在哪兒?」過了會兒,他這樣問。
正沉思呢,聞言一愣:「啊?」
這副憨憨模樣似乎逗樂了他,他把手機到另一隻手上,語氣清淡:「我問你現在在哪兒?」
下意思道:「家裡。」說完覺得不對,忙糾正,「出租屋!」
「等一下,我5點還有一個會議。」然後,他把電話掛了。
梁初音按著電話,想了又想他的電話——他是要過來的意思嗎?
……
快8點的時候,門鈴響了。
梁初音擱下筆記本,小跑著過去開了門。
南靳宇站在門外,手裡拎著一條松花江鱖魚。梁初音微微愣住,眼睛亮起來,忙給他讓開地方。
「路上下雨了嗎?」
「下雪。」
似乎是剛剛出公司就過來了,他穿一套黑西裝,外面著一件同款的黑開襟大,看上去格外修長。肩膀沾了一大片地方的雪花融化了,洇出更深的。
進門后,他把下的外套挽到了肘彎里,四下里看了看,問:「有沒有烘乾機?」
「只有吹風機。」梁初音從廁所出來,訕笑著跟他揚了揚手裡的傢伙。
南靳宇在沙發里坐下,拍了下腳上的雪珠子:「那還是算了。」
說是沙發,其實就是藍的小弧形靠椅。南靳宇簡單看了看,這地方簡陋,跟以前住的本不能比。
不過,人各有志。
見還愣著,他攏眉,朝遞出手:「資料呢?」
看到到面前的修長手掌,一怔,恍然,連忙跑回房間。
出來時,手裡端著筆記本和一支筆,一腦兒舉到他面前:「都在這裡!」
他接過來。
因為姿勢的緣故,彎下腰,挨得很近。南靳宇天生敏銳,對別人的靠近很敏,不由抬了下頭。
就見白皙漂亮的面孔近在眼前,跟他隔了不到2厘米的距離,就這麼,眼盯著他手裡。
瓣很,有著年輕孩的瑩潤澤。
他呼吸一頓,烏黑深邃的眼睛定定地在臉上。
太安靜了,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撲面而來的,還有溫熱的呼吸。
這個人上,有種略顯乾燥的沉水香。
梁初音後知後覺,也覺得氣氛詭異,忙退開了些,手裡飛快,指給他看:「這……真的不是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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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讀者「誒呦喂」,灌溉營養+52020-09-0512:11:02
明天還是白天12點更新吧,這章修了下,提前放出來。
開啟寵妻模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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