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醫生恍神間，那道影已經不見了。一起不見的還有陸啟。廢墟的角落裏，符卿下上寬大的白大褂。這件服是玩偶醫生為了模仿他存在辦公室里的，對他本人來說太大了，彷彿麵袋。陸啟也同樣沒有回過神來，獃獃地盯著他。「你在看什麼？」陸啟回神。棕發、黑眼，五俊秀端正，但與驚艷是完全靠不上邊的。但也就是這樣的一張臉和一個人，在日模糊中竟讓他和玩偶醫生同時誤認為是院長！符卿瞥過他傻愣愣的表，將白大褂一團扔到角落：「你剛才為什麼不逃？若不是為了救你，我不會出此下策。」陸啟抿一條的線，眼神彷彿要他，反問：「你為何選擇這種方法救人？」若這人不是院長，他又為何知道扮做院長能震懾玩偶醫生，又為何知道如何扮院長？符卿反應很平常：「我進了它的辦公室，在裏面看到它對瘋人院院長的病態尊敬，於是就隨手拎了件白大褂。怎麼了？」邏輯自洽。他彷彿的確不是院長，只是靈機一而已。然而，陸啟角眉梢的笑意並沒有減。忽然，他哎呦地了聲。還沒等符卿反應過來，他拉著符卿的手，可憐弱地蹲了下來：「付先生，幫幫我好嗎？」符卿皺眉頭，低頭看向他。陸啟仰著頭，健碩、分明的軀符卿腳邊，仰頭著他：「我的小被鐵片劃傷了，隨包里忘放破傷風針了。請問還有嗎？」符卿就這樣盯著這個忽然不正常的男人，冷哼了聲。陸啟撇了下：「我買。」「可以。」這下符卿很爽快了。「不過我沒現金，」陸啟裝模作樣地上下挲了一番，掏出一塊奇怪的石頭，「這個抵給你好嗎？」人工智能礙於有人在場，不好出聲，在符卿的口袋裏瘋狂震，暗示他這是個好東西。符卿心領神會，收下了這塊石頭，然後將破傷風給他。但陸啟沒有接過針管，無辜道：「付先生，我有點暈針，你能幫我打嗎？」符卿眼角微挑。他若看不出來陸啟是故意的，那就算白活了。陸啟看著他的表，高興地擼起自己的袖子，將上臂面向他。針被拔了出來。冰冷的針頭溫熱皮的瞬間，陸啟不自覺地抖了下。他別過頭，控制自己抑不住的激抖，探問：「你給人打針，是速戰速決，利落的那種類型嗎？」符卿的打針技巧在瘋人院以利落聞名，有時還沒反應過來，藥水就推完了。然而，忽然被問到這種事，符卿只是抬眼：「沒考慮那麼多。能打好針就行。」陸啟嘖了聲，忽地手臂一陣劇痛。一轉頭，他就看到那針頭魯地一頓、一斜，非但沒有「速戰速決」，反而顯得鈍和笨拙。劇烈的疼痛像一種攝魂奪魄的毒藥躥上他的後腦勺，讓他爽得一震。故意沒耐心、暴注的符卿將針管一拔，淡淡：「好了。」餘落到那英俊高大男子的臉上，將他臉上的興、求與痛苦看得一清二楚。符卿饒有趣味地勾了下角。「哦……好了。」陸啟回神，尾音意猶未盡，「謝謝。付先生，我還有個不之請，我們可以換號碼嗎？」符卿顯然因為他的黏糊有些不耐煩，敷衍似的哼了聲。陸啟立刻高興地掏出腕錶，和符卿換了號碼。他的眼睛含著水，看著符卿在自己的號碼後面備註了名字，這才收回眼神。忽然，旁邊的廢墟傳來翻的聲音，兩人回頭，看到幾隻搖搖晃晃的惡種從廢棄的儀間鑽出，朝他們而來。陸啟立刻起，表冷峻做好戰鬥準備。符卿一把拉住他：「它們是來求助的。」陸啟不解地看向這幾隻走路都巍巍的惡種。果然，它們沒有表現出半點威脅，可憐地湊到符卿面前，帶頭的那隻裏還叼著針線。符卿將手放到它下。為首那隻將一張，針線都落到了掌心。剛才幫助一隻惡種合了傷口，它將同伴都帶過來，請求符卿幫助。針線翻飛，修長的手指無比靈。陸啟站在一邊，詫異地看著符卿和這幾隻惡種，視線最後落到了那雙手和傷口上。針線被那隻好看的手輕輕著，尖端刺破皮的外層，再從裏層出來，痛逐漸堆疊，逐漸升華，最後化作極致的舒爽……「你過來搭把手。」陸啟回神，下結：「嗯。」他的心跳，還在因為求不滿的幻想跳。很快，這些惡種都被好了肚皮。它們無比激，俯下頭，蹭著符卿的。陸啟不知何時走到他邊，有意無意地隔開這些惡種和符卿，這些惡種匍匐下來，眼淚汪汪，嗚嗚地看著符卿。忽地，為首的那隻開始咬自己的爪子，其他惡種學它，將自己的爪子都咬了下來。

「你們在做什麼？」「我們的爪子可以不斷長出來。它是特殊的金屬，這是我們的異能。」手機在符卿袋裏激地，看樣子又是個不錯的好東西。符卿收下了它們的謝禮，它們的頭頂：「你們快到樓下躲起來吧。這裏危險。」惡種不舍地繞著他轉了幾圈，最後下樓了。陸啟站在他旁，儼然將他當做主心骨：「天臺在另一邊，玩偶醫生一直蹲守在那附近，我們需要抓時間。」如今的第三層已經一片狼藉。一半的磨砂房間都被攪了廢墟，而天臺攀爬梯旁邊的一片房間還很完好。玩偶醫生似乎察覺到他們的目的，一直蹲守在攀爬梯旁邊。因為磨砂玻璃的阻隔，看不清位置。他們二人所的位置在廢墟的正中央，只能彎腰躲在掩后。前進過程很容易暴。忽地，他們聽到遠的靜。磨砂玻璃后出許多人影！「這是木偶！」符卿眼睛尖，一下就看出這些人影是被細線吊著的。他驟然抬頭，發現整個第三層的天花板已經被手線地織出了一張不斷蠕的網，這樣，吊著木偶的手線就能像電車的辮子一樣提在天花板上，讓他們整層樓移！「出現異常，護士集隊維護！出現異常，護士集隊維護！」陸啟一把拉住符卿：「快走，不要長時間停留！」這些護士在廢墟中穿梭、巡視，儼然為了玩偶醫生的眼睛。這些木偶是死，沒有智慧，訓導完全沒有用。兩人在廢墟中不斷探索，竟然表現出異常的默契，互相提示木偶的位置，不斷向完好的磨砂玻璃房的方向前進。忽然，陸啟一把拉過符卿：「小心！」轟——一隻木偶竟然從天而降，跳躍而落，砸到他們面前！「咯咯咯。」它的軀慢慢立穩，空無一的臉朝著他們兩個，發出木頭咯痰的聲音。它要出聲提醒玩偶醫生！不能弄出靜，還要阻止它！陸啟十分兇猛地一把住這木偶，掰住它的四肢和脖頸，不讓關節扭，這樣木偶就沒辦法發出聲音。一道寒閃過！符卿手中握著剛才惡種們贈與他的利爪。特殊的金屬十分鋒利，一揮，提著木偶的手線就都斷了！陸啟放手，這木偶無力地跌落在地。他隨手從旁邊拿了點重，吊在手線上，充當木偶的重量，不讓控制者發覺有木偶的線被切斷。「我們快走。玩偶很快就會發現的。」兩人相視，視線對接，很快就達一致，立刻啟程。他們後，跌倒在地上的木偶搐了下。即使沒有手線，木頭裏面也藏著行的能量，它努力撐起子，空的臉蛋看向那兩個離開的背影，忽然，符卿停下腳步。陸啟：「怎麼？」符卿轉過頭，正好看到那費力運的木偶半撐著，似乎想要敲打旁邊的玻璃，發出聲響！陸啟只看到一道影子飛過。符卿頓時出現在那木偶前，一把擰住這隻出的手，一用力，就將它擰斷了！木偶還不甘心。然而，符卿一把將它按到了地上，再慢慢站起。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笨拙搐掙扎的木偶，雙手袋，面無表地一腳踩在它的臉上，讓木偶再也沒有力氣行。鞋底著木偶的臉，碾了幾圈，像是將它最後的「生機」都踩滅了。符卿回頭，正好對上陸啟那凝滯的表。陸啟的眼神停在符卿的靴子上，死死黏在靴子底部與木偶臉頰接的地方。他在抵抗自己的震驚和，瞳孔卻忍不住一半。符卿將他的表收眼底，似乎對這個高大男人一直以來莫名其妙近他的行為有了解釋。「我們趕快離開。」符卿轉頭看向遠方，那兒有幾個小點在移，「它們快到這裏來了。」陸啟結上下翻了下，點頭：「走吧。」陸啟轉的時候，符卿低頭，點開了腕錶，找到了通訊錄。角勾起一個微笑的角度。他找到了「陸啟」這個聯繫人，然後點開「重命名」。在他的名字後面，加了一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