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饒有興緻地看著姜寶鸞，一雙瑞眼在燭火下璨璨，卻著一冷冰冰的覺。

「姑娘方才已經來過一趟，」姜寶鸞心一橫，直接對謝珩說道，「不分青紅皂白就拿小兔子出氣，把我的小兔子給踢了，我不想給玩。」

「出氣？你怎麼了？」謝珩問。

姜寶鸞馬上回答：「不知道，大抵是覺得奴婢為人輕佻，勾引了公子。」

謝珩忍不住笑出了聲。

口口聲聲不知道，卻一下子把謝嬈的老底揭了出來。

謝珩自然了解自家妹妹的子，仗著在府上寵，又是李夫人嫡出，所以橫行霸道慣了，晚上對著他都失言，怕是對著一個婢子只會更蠻不講理。

只是妹妹終歸還是妹妹，雖要多加管教，也比一個通房重要得多。

「奴婢真的不能把小兔子給姑娘，公子……公子能不能另買一隻給？」姜寶鸞說道。

說得急了，子微微向前傾著，脖子纖弱白皙，彷彿一折就斷，細腰也不自覺地擰著，柳枝一般。

謝珩沒再管還在說什麼，只說：「給送去。」

「公子……」姜寶鸞鼻尖一酸，說了這麼多，謝珩竟然還是沒能改變主意嗎？

不過也對，只是一個卑賤的通房，所有的只是一個不值分文的小兔子。

謝嬈是謝珩的親妹妹，他有什麼道理不去滿足那一個小小的要求呢？

但明明謝珩已經發了話，明明知道希渺茫，姜寶鸞還是咬牙道：「公子，求你了。」

話音剛落，謝珩卻一把攬過的腰，然而並不攬進懷中，只是把姜寶鸞拉到了榻下。

「過去那邊。」他眉梢一挑。

姜寶鸞怔了片刻，然後低聲應了，轉頭一步一步自己先朝床榻的方向去了。

說的話，甚至任何卑微的請求，在他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甚至連聽都懶得聽。

姜寶鸞在床沿上坐下，剛把繡鞋褪去，謝珩已經欺上來。

這回謝珩直接把的雙手擒住，不像白日裏那般留了餘地反而讓能抗拒。

即便當時的抗拒，也只是姜寶鸞輕輕攔了一下他的手。

姜寶鸞雙手都被捆著，全更沒有依靠，連攀附住謝珩都不能，只能由他而去。

而姜寶鸞卻連側過頭去也不敢。

因為知道，若是表現出一不願不服從，謝珩必定會變本加厲。

就如同此刻被他鎖住的雙手一樣。

見不過許工夫子便下來，行為又順從，謝珩很是滿意，作也慢慢開始緩和，這倒讓姜寶鸞能好許多。

只是到了後來，姜寶鸞還是被他折騰得昏昏沉沉，幾乎要昏死過去。

自貴，如何能承得了這一日之好幾次的歡好。

不過是傀儡似的跟隨著謝珩，卻又不得不迎合。

……

終於雲銷雨歇。

姜寶鸞的雙手已不知何時被謝珩放開，弱無依地掛在他肩膀上。

謝珩這回沒急著起，而是在床上歇著，慢慢回味方才的滋味。

平日他是不喜被人粘這麼的，不過眼下是事後的姜寶鸞，他倒也不排斥，任由著自己。

怎麼說這也是他第一個人，若知識趣，日後便抬上去做個姨娘。

謝珩閉目小憩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看見姜寶鸞果然已經沉沉睡去了。

他拍拍的背部：「醒醒。」

姜寶鸞子一抖，立時醒來，撐在謝珩子上抬眼看著，以為他又要折騰。

「起來把葯喝了再睡。」謝珩說。

帳縵外已經傳來似有若無的葯香。

怪不得早晨喝了一碗葯之後，晌午過後那一回謝珩沒讓再喝，原來在這兒等著，連起來和晚上這一回一塊喝了也是一樣的。

他們怎麼會放過呢？

姜寶鸞喝了葯，重新又躺回去睡了。

沒再著謝珩，攀著他的肩膀，而是往旁邊了，中規中矩地側躺著。

往好想，現下就喝了葯，說明晚上謝珩會放一馬了，否則就是明兒早上起來再喝了。

今晚，可以睡得稍微好一點了。

*

那天小灰兔被謝珩送去給謝嬈，姜寶鸞以為和小灰兔的緣分到此為止，很是難過了幾天。

不過出乎姜寶鸞意料的是，謝嬈沒過幾天就讓人把兔子送了回來。

小灰兔瘦是瘦了點，但姜寶鸞和蕊娘一塊兒給它上上下下檢查了好幾遍，都沒發現哪裏有問題，便放了心。

謝嬈也沒再來退思堂找姜寶鸞麻煩。

但姜寶鸞也怕哪日又看自己不順眼，再把小灰兔拿去，便乾脆讓蕊娘把小灰兔帶走去其他地方養了。

既然是自己護不住的東西，那麼還是不要留在邊的好，也免得到時候傷心。

姜寶鸞每日的生活仍舊是辰時跟著謝珩去書齋，加上服侍謝珩起居，只不過多添了一個床上的活。

而煎藥的活計則是被姚姑姑分派給了蕊娘，這需要信得過的人干，蕊娘底細清楚，又一直在退思堂，如今還陪著姜寶鸞過來了，再合適不過。

姚姑姑有時會來看看蕊娘煎的葯，囑咐認真著些，又叮囑姜寶鸞要乖乖喝葯。

姜寶鸞每回都毫不遲疑地應了，生怕們覺得自己心裏有其他不安分的想頭，再生出其他事端。

謝道昇壽辰過後半個月，葉宜採的哥哥葉嘉再度拜訪了楚國公府，府上很快便開始傳言謝珩和葉宜採的親事馬上就要定了。

姜寶鸞聽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這不關的事。

每天疲於應付謝珩的不知饜足，若主母進了門，謝珩冷淡了，對來說反而是幸事。

偶有閑暇時，姜寶鸞倒也會留意外面的事。

但唯一能知道的也只是朝廷依舊留在江南行宮，照這形過年是回不了長安了。

多麼荒謬，多麼面掃地。

偌大一個大魏王朝，竟沒有一個人能夠解決羯族之，不是無能，就是有能的作壁上觀。

姜寶鸞有時寧肯忘了自己是公主，或者從生下來開始就是楚國公府的下人，這樣就不必理會這些事了。

不知道心裏懸著過意不去，知道了又難，一點好消息都沒有，還不如不知道。

時間很快就到了過年。

除夕這日自然有家宴，謝珩沒在退思堂，姜寶鸞就和蕊娘一同守歲。

同屋的南慧們家鄉沒有守歲的習俗，用了飯便各自又回來，也是和姜寶鸞們一待著。

這幾個新羅婢很乖巧識時務，自從上次南慧被謝珩趕出來，姜寶鸞又了通房，便不再往謝珩跟前湊，也不大出來，平時說話也溫聲細語的，很得人喜歡。

蕊娘去弄了一桌子菜，和姜寶鸞慢慢吃著。

蕊娘喝了一點酒，便對姜寶鸞說：「我後日要回家去，晚上才回來。你家在哪兒呢？這麼久也沒見你提起過。」

那邊的素兒已經睡了，南慧還在燈下做針線活，陪著們熬著，聽見蕊娘的話一時也抬起頭好奇地看著姜寶鸞。

人都有家，哪怕是這些新羅婢也有。

姜寶鸞放下筷子，淡淡道：「我爹死了，家裏還有母親和弟弟。」

「現下他們在哪兒？」

「不知道，」姜寶鸞垂下眸子去，又添了一句，「找不到了。」

蕊娘嘆了一聲，說：「是了，這兵荒馬的，我有時還真是慶幸自己在楚國公府，雖然只是個下人，但也比外面那些人好，聽說農民都是看天吃飯的，別說眼下攤上世了，就算是上個颳風下雨都夠嗆。」

南慧聽后也附和著點點頭。

「能找就再去找找吧，萬一真的找到了呢？」蕊娘又說，「你現在到底不一樣了，哪怕去求求公子呢？對於他來說，這不過是件小事。」

姜寶鸞抿了抿，忍不住笑了一下。

蕊娘子急，以為是在笑自己，便氣得往手臂上打了一下，誰知姜寶鸞的笑愈盛。

「你笑什麼？我哪裏說錯了？」

姜寶鸞手臂，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沒說錯，只是大過年的，就不要再提這些了。」

「阿鸞，你真是好奇怪，話雖是這麼說，過年的時候不提不開心的事，可是你與親人分離，總還是心裏不安的吧！」蕊娘皺眉。

「到了能找的時候，我自然就去找他們了。」姜寶鸞笑著往蕊娘杯里倒了一杯酒。

「這話說的，好像你真的知道他們在哪兒似的。」

「若是我知道，我這就去了。」

蕊娘不明所以，便搖搖頭，不再繼續追問。

一時又吃了點菜，姜寶鸞覺得很飽，便停箸不食，連蕊娘邀再喝兩杯也拒絕了，斜倚在那裏休息。

蕊娘又轉過頭去和南慧說了一會兒話，多是問家鄉風土人，姜寶鸞聽了幾句就困了。

剛要睡過去，蕊娘見了又把醒：「不許睡，守歲呢！」

姜寶鸞一想也是，連南慧一個外族人都撐住沒睡，捂著打了個哈欠便又坐起來了。

「你也太犯困了，這還聊著呢就能睡，這幾日也是見天兒空閑的時候就打盹，轉個的工夫就看見你已經睡著了，」蕊娘遞了一盤炒腰果給南慧，讓南慧放到姜寶鸞面前，「小心伺候世子的時候都睡過去哈哈！」

姜寶鸞抓起一顆腰果便朝蕊娘擲去，笑道：「正是天冷才想窩著不睡覺的，明個兒把你扔到冰天雪地里去，你不用睡。」

蕊娘說不過，氣得衝過來的臉，兩人打鬧了一陣。

方才提起家人，姜寶鸞雖面上不顯，並且攔了蕊娘不準說下去，其實心裏一直也有些鬱郁，直到這時才好些。

外頭傳來更鼓聲，夜已經很深了。

姜寶鸞一時想起謝珩可能很快就要回來，便開始心神不寧，時不時去聽外面的靜。

蕊娘已經吃了大半盤腰果，還不忘分別塞了一顆到姜寶鸞和南慧裏，南慧吃了，姜寶鸞卻扭頭不肯。

見蕊娘又要生氣，姜寶鸞連忙央求道：「我這陣子脾胃不好，這東西夜裏吃了不舒服，你饒了我吧！」

蕊娘作罷，剛想說什麼，又聽見房門被敲響了兩聲，姜寶鸞早做好了準備，一下子便跳到了地上。

「可是世子回來了？」問。

門外有個陌生的聲音道：「宴席剛剛散了，世子多喝了點酒，醉得有些厲害，說是讓阿鸞姑娘過去接一接，別個都笨手笨腳的不中用。」

姜寶鸞也不疑有他，趕整了整裳頭髮，見外面有幾片雪花在飄，便借了南慧的傘出去了。

外面站著一個眼生的小廝，才十一二歲大的模樣，瘦瘦小小的。

姜寶鸞又問他：「世子眼下在哪兒呢？」

「出了退思堂走過一段兒游廊，阿鸞姑娘往這條路迎過去，世子就快過來了。」小廝說完凍得通紅的手就跑開了。

此時夜正濃，還下著雪，姜寶鸞有些害怕，本想找蕊娘陪著一塊兒去，可今日是除夕，外面又冷，姜寶鸞不好意思再把出來，最後還是自己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