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顆夜明珠，帝君自然瞧不上眼。

搖歡看著帝君拂袖而去的背影，抱著自己的尾在原地呆立了好一會，才把這顆珠子收回去，然后歡天喜地地一頭扎進了的清泉水里。

這山林間的清泉水靈氣十足，搖歡往常就算不泡澡也會把尾尖垂在泉水里。這次元神了些傷，雖然有帝君幫治療，但疲乏卻是擋也擋不住。

等再次從清泉水里出來時，已經是三天后了。

霧鏡了帝君的旨意，自那晚起就守在山里。正百無聊賴著，瞥見一直毫無波瀾的清泉水面泛起鱗，下一刻，搖歡躍出水面，嘩啦啦地甩了霧鏡一的水。

霧鏡一副日了狗的表把沾在上的水滴抹去，惡狠狠地盯了搖歡一眼。只那目毫沒有一點惡意，顯得頗有些虛張聲勢。

但瞪著瞪著，眼里的神就開始變得迷茫起來。

那迷茫傳染給了搖歡，看著霧鏡的神，疑地低頭打量了下自己。這麼一看，嚇得往后一退。可忘記了這會自己在清泉水里，而不是扎實的陸地上，這麼一退，整條龍翻了船，倒蔥一般滾進了水里。

等匆匆忙忙地從清泉水里爬出來，搖著尾，驚奇地發現……好像長大了些？

搖歡已經很久沒有長大了，的材一直維持著龍形，沒有長高，更沒有長大。就好像時在的上是凝滯不前的，無論是幾年還是幾十年，亦或者是幾百年，似乎都是這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和霧鏡已經是很久很久的好朋友了，在霧鏡還沒有別時，搖歡就認識了。

剛認識的時候和霧鏡的關系并沒有那麼友好，還兇神惡煞地霧鏡給講話本子。霧鏡在長安城淬煉過很久，的上有這個山林妖所沒有的煙火氣。

搖歡很喜歡這種氣息，也很喜歡霧鏡說的那些故事，那個時候趴在這塊其貌不揚的石頭邊上，能整整一天都不彈。

如今，霧鏡的修為很快就可以化人形了，卻依舊是當初見到霧鏡時的那樣。

搖歡一直以為自己長不大了，哪怕這會只是量長了幾寸，也欣喜若狂。正跟個陀螺一樣歡喜地轉著圈，搖歡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長高的幾寸，該不會是帝君總拎，一不小心把拉長了吧……？

霧鏡原本也替高興，這會見跟個小旋風一樣轉悠的搖歡突然臉凝重地停下來，心下不由也是一“咯噔”，地泛起一不安來：“搖歡，哪里不舒服嗎？”

搖歡小心翼翼地抱住自己的尾，神莊重：“我有件事得去問問帝君。”

霧鏡從未見過搖歡這種表，從來都是嬉皮笑臉，毫不正經的。當下也被唬得不輕，連忙滿口應道：“那你快去，我在這里等你啊。”

帝君的住居和搖歡的山很近。

搖歡抱著尾走到帝君的院子里時，帝君正在給小蘭草澆水。他修長的手指卷著荷葉，荷葉上是晶瑩剔的水珠，正從荷葉上一顆一顆地滾下來，全部喂給了小蘭草。

然后那株小蘭草抖了抖它的草葉，神飽滿地了個懶腰。

搖歡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小蘭草在那明明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怎麼到了帝君手里，就跟仙草一樣了……

腆著臉湊過去，搖了搖尾，乎乎地了聲：“帝君。”

正打理小蘭草的帝君輕瞥了搖歡一眼，不為所。

搖歡挪了挪的尾，又往帝君邊湊了湊。

咦，還沒反應……？

以往只要太過靠近，帝君總是會曲指把彈開一些。

難道不夠近？

搖歡皺了皺眉鼻子，用爪子輕輕地了他一下，然后飛快地收回來，裝作若無其事打量小蘭草的樣子。

帝君作一頓，把指間的荷葉輕輕一彈，捧著小蘭草就往回走。

搖歡這會顧不得面子不面子了，一尾卷上去，牢牢地抱住帝君的大，整條龍瞬間纏在了他的上：“帝君你別不理我呀，你都把我拎長了……你是不是不想負責啊。”

不管不顧跟倒豆子一樣指控他，話音剛落，就被帝君上散發的氣息震落下去。

嗷嗚著嚎了一聲，干脆躺在地上耍賴：“你把我震得撒手人寰了。”

帝君正往屋里走的步子一頓，細細咀嚼了下從里蹦出的“撒手人寰”四個字，頗有些孺子不可教也的無奈。

搖歡眼見著他停下來的，一骨碌地從地上爬起來，嗖的一下躥到他前，繃直了自己的尾尖，用爪子比劃了下：“你看，我是不是長高了。”

那一臉機靈相看著委實有些喜。

帝君上下打量了一眼，點頭：“嗯。”

那一聲“嗯”還是從鼻息里發出的，毫沒有一點的驚訝。

搖歡撅，對他的反應有些不滿意。但這會有事要問帝君，自然不敢發作。搖了搖尾，指了指他捧著石罐的手指，有些討好地把腦袋湊到他面前：“帝君你再我腦門幾下好不好？”

帝君：“……”

搖歡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

這麼久沒長個，結果遇到個兇差點遇險后反而長了，肯定是有玄機的。對帝君修復元神的靈氣很喜歡，幾乎是一下就想到原因了。

來之前原本還有些不確定，可看著神識都快消散的小蘭草都重新聚回了神識，立刻就確定了。能做到這些的，除了帝君還有誰？

但帝君顯然沒有到心里那澎湃涌的期，很是嫌棄地推開的腦袋：“滾。”

搖歡被推開也不惱，立馬又纏回去，跺爪撒：“一下就好，就一下。”

周圍被搖歡欺負慣了的的山野怪看得簡直目瞪口呆……

反復幾次后，帝君不耐其煩，抬手一掃，就把搖歡整條龍掀出了院子。本以為這條小壞龍總該泄氣了，不料，如離弦的箭般又黏了上來。

他隨手結了個結界擋住，看沒頭沒腦地撞上結界后，一屁坐在地上的呆愣模樣，眉心微蹙，正要開口，便見認真地用爪子比劃了一下，眉糾結地問他：“要不然分我半下？”

長大的太強了，要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