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還在慢慢敘說著,像是在說以前的老故事。
「借壽沒那麼簡單,必須得從命不該死卻又半途夭折的嬰兒上借。」
「那爺爺是怎麼幫我從媽上借的壽?」我心中不解,急忙詢問。
「母子連心,你們本是一,從母親上借是最好的選擇,借壽前還特地詢問過你媽,同意了。」
爸的話鑽進我耳朵里,我忍不住抖了一下,眼淚再次忍不住流出來。
「壽稍微借一點,這倒是沒有什麼,可在給你借壽的時候,你媽擅自主張的給了很多,就算爺發現阻斷了這個過程,可你媽借給你的壽足以讓你活到七八歲。」
「媽這樣做,有什麼後果!」
爸搖頭苦笑了下,眼睛里全是傷。
「借壽本是逆轉之事,又借出了這麼多,已經失去了去曹地府轉生的機會,了個孤魂野鬼。」
「那當年爸你離家出走,就是這個原因嗎?」我忍不住問道。
爸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算是其中一個原因吧,這些年我都在二爺那邊。」
二爺爺?
從小到大我都沒聽過爺爺提起,我還有個二爺爺!
「他是你爺爺的師弟,你媽是他的兒,他也是你外公,當年二爺不同意把你媽嫁給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多年不合。」
我點了點頭,「那另外一個原因是什麼?」
爸轉頭看我,笑了笑反問我一句:「你以為那些骨灰這麼好弄,那些葯是我給你爺爺帶回來的。」
我心頭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而又悉的男人。
這個男人當年離家出走,拋下了我和爺爺,我曾經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可我完全沒有想到,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在背後默默為我做了這麼多。
「爸,對不起!」
我低著頭,心裏面愧得不敢看他。
爸拍了拍我的肩膀,無所謂說道:「都是一家人談不上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
我的頭埋得更低了。
「難就口煙,你爺爺知道了也不會怪你。」
我看了眼手指里夾著的煙頭,點點頭把煙點上深吸了一口,煙氣順著嚨進肺部,莫名的覺到輕鬆不。
「那媽以後就這樣了嗎?」
「你媽已經進去迴投胎了,你爺爺那晚說的。」
爸的語氣突然變得低沉起來,轉頭向坳子的方向看去。
「一開始我還納悶兒,你媽已經沒那機會了,怎麼可能做到這樣,後來爺走了,應該是爺換命讓你媽重新有了這機會。」
換命。
我又開始了沉默,或許爺爺這十幾年都在為這事耿耿於懷,在看到雙月齊天,紊的時候就做下了這個決定。
或許,爺爺是為了還債吧,他一直認為虧欠媽的債。
「那爺爺他……」
「不知道,應該可以的吧。」
我點了點頭,憑著爺爺的本事,應該可以讓自己又重新投胎的機會。
「那爸你怎麼會突然回來了?」
我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直接當面提出來。
「我從爺口中知道高恭那小子來了,我擔心他對你有什麼多餘的想法,不放心也回來了,不過還好那小子還真像那樣,沒讓我失。」
爸說著忍不住笑起來,我想著高恭那不靠譜隨意的樣子,也跟著笑起來了。
「他人好的。」
爸點了點頭,對我的話表示同意。
「爸,我想跟你學。」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只是想著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想跟著學這些,好繼承爺爺的本事。
「學不了,你是人。」
聽到這個回答,心裏面難免有些失落。
「對了,爸!我聽高恭說過,我是人和其他人不一樣,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他沒給我說清楚。」
「人靠借壽得以生存世,不在之中列於生死之外,是種異類。」
爸說到這裡,口中語氣頓了頓。
「可這也是人最恐怖的地方,百無忌,神邪祟也沒法子,人還可以吃鬼。」
吃鬼,這個我聽高恭曾經說過,可怎麼吃鬼他卻沒給我說過,我立即把這個問題提出來。
「人吃鬼,這是他的天和本能,怎麼吃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不是人,不過我知道在人二十歲前,需要像你之前那樣需要吃食骨灰來借壽,到了二十歲就不用了。」
聽到這裡,我頓時有點興。
「那到時候我是不是就正常了!」
「你聽誰說的?」
爸瞥了我一眼,臉上的表看起來無語的。
「到了二十歲后,要通過吃鬼來強奪壽,高恭應該給你說過,要是其他師見到你,肯定會先不計一切代價把你給滅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急忙搖頭,我的確是不知道其中原因。
「生死迴是一種平衡,而為了維持這種平衡才有了師,人吃鬼就是破壞這種平衡,當然得滅了你。」
聽到爸這話,我心裏面像是翻起驚濤駭浪一樣,莫名的湧起一種恐懼,那豈不是以後見到師,我還得躲著點兒別讓他們看見!
雖然我沒有說出心裏面的想法,可爸似乎看了我的心一樣,哈哈大笑了幾聲,笑道:「一卯你放心,爸會護著你,就算是那幾個老人發現你,他們也不會做什麼。」
「可要是他們偏要對付我?」我急忙問道。
「誰敢!」
爸冷哼了一聲,眼神跟表一樣,都是那麼的不屑一顧。
我心頭猛地跳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忽然就像變了一個樣子,之前的那般寡言隨和,一下子變得盛氣凌人起來。
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了下心裏面的緒。
可我一想到以後要吃鬼,就不是個滋味。
「爸,以後我一定要那樣做嗎?覺彆扭的。」我試探的詢問。
「那樣?你說吃鬼?」
爸收了臉上的表,對我笑了下。
「你不是已經吃過了麼?現在就算不吃藥,你上的壽也足夠撐上那麼兩三年了。」
我愣了下,我什麼時候吃過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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