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姬止心中嘆息,自然是知道這稱號的由來。
當時有域外天魔戰敗,施展天魔解大法,化作十萬分,整個城池都在籠罩範圍,被污染的人不論修為,皆會陷心魔,喪失理智,見人就咬,而被咬到的人便是新的污染源,污染其他人。
若不立即殺死這些人,整個九州都會被污染。
只是這其中涉及到的因果太大,傳出去名聲也不好,因此幾位人皇候選都不願出手,只有江離毫不猶豫,沖人群,見人就殺,毫不遲疑,最後殺到兩臂灌鉛,手都抬不起來,這才阻止了污染擴散。
那時江離說還未找到破解之法,傳出去也是徒增恐慌,就說是我與天魔戰誤傷無辜吧。
那之後,誰也不敢在江離面前以人皇候選自居。
江離把那人隨手一扔,對匍匐在地的江族長說道:
「江族長,我知你煽群眾的意思,無非是覺得我重視人們的意願,想用人們的想法裹挾我,強迫我允許江家加人皇殿。」
「人皇殿地位超然,特權眾多,江一星修鍊魔道案自然而然的就歸人皇殿管,你又反覆強調江一星的無辜和懺悔,回憶年,不就是想讓我的手高高抬起,輕輕落下,放江家一馬。」
「江族長,你真的以為我會在意人們的想法?」
江離也不再管江族長的反應和眾人的想法,扭頭對周皇姬止說道:「姬兄,江一星修鍊魔道案該怎麼審怎麼審,該怎麼判怎麼判,不用顧及我。」
「可惜,原本還想著你求讓我放江家一馬,我就能趁機和你戰上一場了!」
兩人說罷對視,哈哈大笑。
袁五行心有所悟,一掃膽怯,無聲無息間碎丹嬰,元嬰纖毫畢現,為上上品。
……
有周皇和人皇陣,案件進展飛快,周皇更是拿著留影球,配合追溯時,把涉案人員一一緝拿。
江家除數不知者外,係數押大牢,秋後問斬。
在青城做過城主的,只有兩任對江家的事不知,其他原城主押大牢,秋後問斬。
江一星押天牢,以神形俱滅之罰。
周皇藉機嚴查貪污包庇,大周場一陣。
天牢森,有十方絕靈大陣浸基石,致使靈氣稀薄,靈機晦,防止關在這裡的修士修鍊突破,若在此地渡過一生,怕是連引氣都做不到,更不要談接下來練氣築基結丹了。
關押在天牢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修為高深之輩,這種人會先用銀針定住奇經八脈,神魂七竅,另起無法修鍊,另一種則是罪大惡極窮兇極惡之輩,這種人雖修為不高,卻有一子狠勁,關在其他地方容易引起事端。
天牢中的這兩種人誰也不服誰,前者平日里眼高於頂,視眾生為蟲蠡,瞧不起那種憑狠勁犯事的人,後者天不怕地不怕,管你之前修為多高,到這裡還不是跟老子一樣是個凡人。
是故天牢中吵鬧謾罵聲從未停歇。
只是今日今時有所不同,這兩種人不再對罵,而是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盤坐著,不敢惹是生非。
「江人皇好生威風,坐在這裡一言不發都能把這幫囚犯鎮住。」江一星笑呵呵的看著江離,年老的軀使他多笑幾聲都會不斷咳嗽。
如果在不知的人看來,會對立而坐的兩人是孫子和爺爺的關係,而不會想到是僅差一歲的堂兄弟。
江一星殺死數百名嬰兒,修鍊魔道,這兩者滿足其一都足夠押天牢,更不要說兩者都滿足的江一星了。
「你應該慶幸這裡是大周,要是在其他皇朝我在江家就擊斃了你,哪管他律法如何規定的!」江離面有慍。
江一星冷笑道:「大乘期果真不同凡響,哪像我天資一般,沒有天靈,也沒有無量道,不用巧勁一輩子就死在築基期了。」
「別在這裡裝傻充愣,我最開始修鍊的時候天靈自晦,無量道閉塞,對外只是最差的五行廢,要不然也不會被你欺負,能修鍊到大乘期,面臨的生死危機連我自己都數不清。」
「我尚且都不欺凌弱小,你卻反其道而行之,屠殺嬰孩,當真是毫無人!」
江一星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麼,他剛才說的也只是氣話。
「我只有一個問題,你五百年都沒有回過家,為什麼前幾天會想回來看看,若你不回來,誰也不會發現我!」
江一星說到這裡,出怨恨之,臉上的褶皺都在抖,江離不回來,他能暗中控制整個青城,狐假虎威,作威作福,到時候他找到機會突破化神,活個一千歲也就知足了。
你當你的人皇,我當我的青城無冕王,大家相安無事,豈不正好,為什麼要回來?
「心有所想來看看,說不清也道不明。」江離本想著跟江一星解釋什麼系統,但他發現好像自己也很難解釋清楚這東西,索也就不說了,全都歸納為靈機。
「天行有常,或許是老天爺都看不慣我的行為,派你來懲罰我。」江一星絮絮叨叨念叨著,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江一星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只是江離不說,他便不能確定是否是自己想的那樣,總覺得有塊石頭堵在口。
如今江離公布答案,大石頭挪開,整個人都從萎靡變得晴朗,彷彿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我的問題問完了,該你問了。」
「你知道我有問題?」江離有些意外。
「無事不得三寶殿,如果你只是來送我一程我會很高興的說聲謝謝。」
江離也不客氣,直接問道:「你從哪裡得到祭嬰兒的辦法,又是從哪裡知道信仰之力可以消磨掉嬰兒的怨氣?」
江一星仰頭著的牢頂,沉默著,像是發獃,又像是在組織語言。
「大概是三百八十年前。一名黑人來到面前,隨手一指便將我從築基提升到金丹,當時天壽將至,我卻苦苦徘徊在築基中期,只能等死,黑人卻讓我又能多活百年,我自然是連忙激他。」
「他又告訴我祭嬰兒之法,我從死復生,比誰都活著,對祭之法十分意,但又擔心嬰兒的怨氣會暴我修鍊魔道。」
「黑人看出我的猶豫,便告知我信仰之力可以消滅怨氣,接著就消失不見,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江離暗道,如果自己依靠信仰之力,那江一星的事一旦發,對自己的衝擊是巨大的。這是一場針對自己的謀,還是只是單純的在傳播魔道,但三百八十年前自己還只是人皇候選,莫非黑人給所有的人皇候選都留下過暗手?
江離思索著,形消失,不知飄到何方。
江一星著小鐵窗外的藍天與飛翔的鳥兒,掩面流淚。
就算看開了,終究是怕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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